這個詹才垣實在是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按常規套路出牌。
失聲的我驚恐極了,我多怕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說話,我著急比劃。
他這才開口:“蘇菀姐你放心,藥效隻有一個星期,不會一直都無法說話的。”
對他這個騙子的答複我表示懷疑,但此刻後悔也晚了。
擺在我麵前的就隻有一條路,如果我不接受他的條件,他就會將我一個人放在島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隻要能回來,不能說話就不能說話吧。
他遞給我一個平板,上麵有手語教學。
我一邊學習,他一邊告訴我這張臉的原主。
“她不會說話,我們都叫她啞奴……”
簡而言之這個身份就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傭人,極為沒有存在感,她比詹才垣大幾歲,曾經照顧過他,和小白也接觸過。
所以她出現在婚禮現場,也不會有人懷疑。
一想到我竟然要用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接近詹家,甚至說不定還會遇上沈書禾等人,我的心臟在狂跳。
那是魔鬼的老巢,我一直夢寐以求要去的地方。
我的內心在狂喜,卻也伴隨著緊張,不安和惶恐。
我怕,怕自己會搞砸,會被他們發現。
哪怕我一句話都沒有說,詹才垣也察覺到了我的不安。
“姐姐彆怕,有我呢,隻要你不和那個人目光相對,她一定不會發現你的,你要做的就是降低存在感,不要離開我。”
我點點頭,又低下頭認真學習手語。
好在我學習能力很強,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我就學會了簡單的溝通和交流手勢。
車子開到了白家。
兩家是世交,當初被蘇家逼得沒有立足之地後離開,兩家在此後幾十年裡仍舊關係匪淺。
所以白家絕對沒有我表麵上看到的那麼乾淨。
就算他們沒有參與蘇家和陸家的事,也和地下室那些作惡的人脫不了乾係!
白家祖上就是做藥材生意的,所以那個組織裡一定有白家的頂尖醫學家!
白家,也是龍潭虎穴。
也許長輩早就知道小白的身份,卻仍舊願意給她做這個假身份。
真正的白落霜或許早就死於一場意外中了。
隻有小輩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我一定要小心一點。
既然是傭人,我做好傭人的職責就好,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在灣灣身上。
希望她沒有放棄小白,如果她來白家,我就有機會告訴她我還活著的消息了。
我下車替詹才垣拉開車門,垂著頭跟在了他的身後。
詹才垣也沒有多看我一眼徑直往前麵走去。
詹才知就在不遠處,目光落到我的身上,我依然垂著眉眼,假裝看不見。
這個時候我才覺得不會說話也挺好,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怎麼把她帶來了?”詹才知問道。
“你和嫂子新婚,我想著應該有很多需要幫忙的,她是女人,比其她人更方便一些。”
這個借口詹才知果然沒有懷疑,“也對,啞奴和小白認識,小白心情不好,讓她去安慰一下小白也好。”
我心中狂喜,過去想方設法都沒有機會靠近小白,現在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所以有得必有失吧。
詹才垣知道我心裡的想法,也就沒有拒絕,將我帶到了小白的房門前,“你好好陪著白小姐,不要亂跑。”
他的眼裡全是威脅,我連連點頭。
我推開門就看到坐在飄窗上的小身影。
她蜷縮成一團,雙手環著膝蓋,看著就叫人心疼不已。
也許一開始她也反抗過,詹才知隻會更加粗暴,以至於到了現在,她根本就沒有了反抗的想法。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她的身上寫滿了憂傷。
她離開那年才五歲,我在蘇家享受著家人的疼愛時,她卻落到惡魔的老巢。
小白,你一定很苦吧。
她頭也沒回,聲音冷淡:“我已經吃了,你還要我做什麼?”
我顫抖的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她不耐煩甩開,在看到是我的時候才變了個表情,“抱歉,我以為是……”
也許在她心裡啞奴和她一樣,也是可憐人罷了。
我擺擺手,示意她我沒事。
她的眼睛裡沒有一點生氣,“是他們叫你來看著我的吧?放心,我不會求死的。”
求死?
也就是說在這之前她自殺過!
也對,像是詹才知對她做的那些事,誰能容忍呢?
我多想抱抱她,但我不知道這個房間有沒有攝像頭,我不能做出過分的舉動讓人懷疑。
我隻能站在她身邊,不能說話也不能做什麼。
她就像一隻向往自由的鳥,貼著玻璃看著窗外的世界。
對她來說,日子就是從一個鳥籠換到了另外一個鳥籠裡。
哪怕詹才知給她穿上昂貴漂亮的衣服,她也是一隻漂亮的金絲雀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小白在窗台上坐了一下午,我就在旁邊站了一下午。
她的世界真是太無聊也太孤寂了,我真的想象不到在最美好的年華裡,她喪失了所有同齡人應該有的朝氣。
這些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腿都站酸了,之前膝蓋的傷還沒好,隻能一瘸一拐跟著她去吃飯。
小白看到我的腿這才意識我站了一下午的事。
“你是不是傻?就不能找個地方坐下來嗎?”
我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她衝著我歎了口氣,“也是,我們這樣的人,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呢?”
我朝她打了個手勢,再難過的日子也要開心一點。
她無奈一笑:“心都沒有了,還能怎麼開心?”
小白小時候是沒有心臟疾病的,可見她的心疾應該是後期被折磨出來的。
那人將她折磨成了心臟病,又給她換心。
她今年才二十五啊!
卻經曆了千山萬水的折磨。
這張漂亮的皮囊之下傷痕累累,我不敢再多看她兩眼,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一瘸一拐跟在她身後,她單獨跟詹家兄弟住在院子裡,可以不和白家人打交道。
到了餐桌前,她招招手,讓我上桌跟她一起吃。
我又是擺手,詹才垣開口道:“這也沒有外人,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沒那麼多講究。”
我這才坐了下來,謝天謝地,我總算能吃上一口熱飯了。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鬨著減肥了!
夜深,我在小白的房間裡打了地鋪。
詹才知給我下了一個命令,看著她,防止她做傻事。
哪怕他在房間裡安裝了監控,卻也擔心會來不及。
而我就是他的眼睛。
夜深。
小白睡得並不安穩,剛睡下不久就做了噩夢。
我聽到她痛苦的喊聲:“不要!不要碰她!”
我忙掀開被子將她抱在了懷裡。
小白顫抖著聲音叫出那兩個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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