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揚起手,猛地將刀紮了下來。
就在同一時間他動了,但我的刀鋒沒有紮到他,而是一隻飛蛾上。
鋒利的刀刃將飛蛾翅膀切斷,剩下的一半身體還在拚命掙紮。
像極了我的命運。
我抬頭朝著他看去,“抱歉,我剛還以為是隻蟑螂,嚇死我了!”
詹才垣眼底的狠意一閃而逝,我早已經嚇得遍體生涼。
果然,他是在試探我!
如果我的刀插向他的瞬間就會被他製服,那就違背了一開始我說要留在他身邊的話。
我不由懷疑如果當麵他拆穿我的謊話我會變成什麼樣?
像小白一樣被鎖鏈鎖起來對吧。
好在最後一刻我恢複了冷靜,如果不是一刀斃命,我的身體是無法和一個成年男人搏鬥的。
而美工刀這個角度,不是專業訓練過的人能立馬刺穿他心臟的概率為零。
我無法承擔冒險失敗的結局,隻得臨時改變決策。
還好。
“姐姐很怕蟑螂?”他隨手抽走美工刀,在手心裡把玩。
聽到“哢哢”的聲音,我心臟顫抖不已。
“哪個女人不怕?蛇類,蟑螂,還有鼻涕蟲。”
詹才垣收起了美工刀,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抱歉,讓姐姐在這裡擔驚受怕了。”
“何止是擔驚受怕,我做夢都是蛇在追我。”我癟著嘴委屈巴巴道。
他突然將我擁入懷中,我嚇得不敢動彈,不知道他又抽什麼風。
誰知他卻突然說:“那我帶姐姐離開這裡好不好?”
好,這可太好了!
他是不是又在算計我?
“真的?”
“姐姐已經祭拜過詹家人,我們可以離開。”
我眨了眨眼,“你不是抓我來做石雕的?”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在哪不能做?石雕這種東西哪能三兩天就做完的?”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在耍我!
“你要帶我去哪?”
“去參加我哥哥的婚禮,原本我想將姐姐留在島上的,姐姐那麼害怕還是算了,不過姐姐要答應我,你得乖乖留在我身邊,如果你試圖引起陸衍琛的注意,我就不得不用自己的方式讓你留在我身邊了。”
他的指腹撫著我的臉,“蘇菀姐,想要你性命的人不是我,如果被她知道你還活著,她會殺了你,到時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做的吧?”
他能讓我回去已經是意料之喜了,我連連點頭。
就算不能和陸衍琛相認,我能遠遠看他一眼也好。
“我知道了。”
“姐姐真乖,越來越喜歡姐姐了。”
我也發現詹才垣對我並不是男女之情,他像是一個偏執的小孩追尋著記憶中的溫暖。
隻因我陪著他等一場雨停,他便記住了我。
無關風月,隻是對我的欣賞,感恩等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所以他對我不像是詹才知對小白那樣,是情欲的占有。
小白要結婚了,還是嫁給那樣一個男人。
她現在該有多麼痛苦啊。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問道。
“今晚海上風浪太大,等風停了雨停了就走。”
“也好。”
我認真看著他,“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
“有,我給你做。”
他還真拴上圍裙去了廚房,我在一旁問道:“我記得和你第一次相識的那一天,你說你媽媽打你,蹲在樹下一動不動,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
我想儘可能同詹才垣拉近關係,也許他會成為我將來翻盤的關鍵。
“你還記得。”
“剛剛才想起的,你媽媽呢?怎麼沒聽到你提過她。”
切菜的人手指一頓,“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不提也罷。”
“那你可以告訴我沈書禾為什麼要殺了我嗎?她不是詹家的人,為什麼對我這麼大的深仇大恨呢?”
他自嘲一笑:“大概是有病吧。”
我皺了皺眉,總覺得他和沈書禾的關係很微妙,之前每次提起他都是用那個人這樣的稱呼,分明他們是一夥的。
他不願意多說,我也不能就著這個話題多問。
隻希望這次回去,能揭開更多的謎題。
在淩晨三點,消失三天兩夜之後,我終於吃上了一口熱飯熱菜。
差點將我感動得淚流滿麵。
“姐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這麼餓。”
我瞪了他一眼,“廢話,讓你空著肚子跪一天試試看。”
他並沒有生氣,而是爽朗一笑,“抱歉姐姐,以後不會了,隻要你不離開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這個人格就是典型缺愛導致變態,要不是我當初給他撐了一把傘,他又怎麼可能一直念著我?
等到天亮風雨漸小,我們終於踏上回家的路。
快艇行駛在還沒有完全風平浪靜的大海上,哪怕波濤起伏,時不時就有海水拍打在我臉上,我也絲毫沒有畏懼,我想快點回去知道陸衍琛現在的生活。
重新到了陸地,又要經過漫長的山路。
就在我還在想他怎麼能當著所有人瞞天過海時,他讓我換了一套女裝,給我化了一個妝。
他這技術完全可以應聘專業化妝師了。
怪不得他們能多次在眼皮下消失,我完全就變成了另外一張臉。
“好了姐姐,這是我們組織的一個人,你扮作她,隻要經常低著頭,垂著眼,低眉順眼就很像了。”
“好,我知道了。”
“對了,還有這個。”
他遞過來一個紅色的藥丸,我眼帶警惕,“這是什麼藥?”
“改變你聲音的藥,快吃吧,你原本的聲音也太有辨識度了,彆說那個人,我哥一眼就能認出你來。”
“有沒有什麼副作用?”我仍舊有些不放心。
“蘇菀姐,要動你我有很多機會,你覺得我有必要在這個藥丸上花費心思?馬上我哥就要來接我們,你要是不吃暴露了我可沒辦法保護你。”
我擰著眉,一口吃下了藥丸。
很快我就覺得嗓子癢癢的,當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開口:“這藥……”
我的聲音不僅發生了變化,而且很快就消音了。
在我驚恐的眼神中他開口道:“蘇菀姐,你真好騙,這藥吃了你就不能發出聲音了,抱歉啊,我不會給你聯絡陸衍琛機會的。”
他撫著我的臉,“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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