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當什麼事呢!”
老乞丐擺了擺手,笑嗬嗬道,“靈藥靈藥,心靈才管用。”
“肯定是你的心意不夠誠,習武的意誌不夠堅定,所以才不見好。”
“原來如此!”
漢王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師父,都怪弟子無能。”
陸遠實在聽不下去,咬牙切齒道,“老家夥,你說話好輕巧。”
“要不我也將你的雙手敲斷,然後把這假藥敷上,看看你的心夠不夠誠?”
陸遠劈頭蓋臉一頓罵,將老乞丐數落得有些懵了。
漢王冷聲喝道,“遠兒,不得無禮!”
“爹,我要是再不無禮點,您老就得被這老騙子坑得妻離子散。”
陸遠咬牙切齒道,“所以,今天我顧不上什麼禮了。”
“海妖!”
“誒!”
一道靚麗的倩影從身後閃過,正是海妖輕盈現身。
在現身的一刹那,直接放開歌喉朗聲歌唱。
僅僅兩句“啦啦啦”,漢王便當場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然而,那老乞丐卻依然好端端坐在地上,沒有露出半點困態。
反而拍了拍巴掌,笑嗬嗬道,“唱得不錯,再來一首!”
“嗯?”
海妖秀眉微蹙,眼中流露出一抹警惕。
“聽了我的鎮魂曲,竟然沒有被催眠?”
“主人,這家夥不簡單啊。”
陸遠微微愣了愣,神情變得凝重些許,低聲問道,“你是他的對手不?”
“不清楚,我試試。”
海妖揮手祭出一支笛子,眯著眼睛吹奏起來。
悅耳的笛聲傳出,化作一道道音浪,如炮彈般橫推向前。
麵對海妖的音浪轟炸,老乞丐沒有絲毫慌亂。
反而靈巧地左扭右閃,身法閃轉騰挪,沒有絲毫慌亂。
“沒想到這個老騙子,還有幾分本事。”
陸遠摸著下巴,沉聲道,“沒辦法了。”
“雎兒,你上!”
話音落罷,半空中瞬間彌漫起騰騰龍威。
下一秒,靈雎沐浴在青光之中從天而降,掌鋒徑直轟向前。
“半步蠱仙?”
老乞丐微微一怔,忙不迭抬起手,與靈雎對了一掌。
腳下的地麵微微一震,二人同時退了一步。
靈雎眯著眼睛,冷冷道,“高手。”
難得碰上與自己實力不相上下的強者,使靈雎心中生出雄雄戰意。
然而,正當她準備使出真本事,與對方一戰之際。
老乞丐卻突然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
陸遠頓時滿臉懵逼,疑惑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身邊不僅有一初入崇仙的女妖,還有一名半步蠱仙的強者”
老乞丐聳聳肩道,“我又不是對手,隻能求饒了。”
這貨嘴上雖然說著求饒,但臉上分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那意思,你們若是饒我就算。
你們若不饒我,我也能跑。
“說,你究竟是何人?”
陸遠冷聲質問道,“為何要騙我爹?”
“小兄弟,話彆說得那麼難聽。”
老乞丐咧嘴笑道,“漢王一心習武,老夫最近又樂得清閒,便收他做個記名弟子。”
“這兩廂情願的事,咋能說是騙呢?”
“至於名號嘛……”
“老夫名叫張三鋒,外號叫邋遢道人。”
“啥?”
陸遠微微怔了怔,瞬間混身一震。
張三鋒?
傳說中的張真人?
尊嘟假嘟?
陸遠忍不住麵露正色,認真地上下打量一番。
但怎麼看,怎麼也不像自己心目中仙風道骨張真人的形象。
反倒有幾分丐幫洪七公的神韻。
“小兄弟,老夫就算真是騙子,也不至於連名字都騙你吧?”
張三鋒聳了聳肩,無奈道,“再說,我又不是不會武功。”
“隻是打不過你身邊這位半步蠱仙的高手而已。”
“教一個凡夫俗子,還是輕輕鬆鬆的吧?”
陸遠沉默片刻,冷聲問道,“那你為何收了我爹二十萬兩銀子?”
“然後教他假的鐵砂掌,連塊磚都劈不開,反而震得自己雙手骨裂?”
“嘿嘿,這個嘛……”
張三鋒訕笑道,“問他要銀子,是因為老夫最近確實缺銀子有急用。”
“至於鐵砂掌,我也確確實實傳授給他了。”
“奈何漢王殿下身份尊貴,隻想急於求成,不願下苦功夫。”
“所以,我隻能用些手段,讓他滿意歡心了。”
說著,張三鋒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磚,拋向陸遠。
見這磚輕飄飄的,陸遠狐疑皺眉,直接一拳揮出。
憑他肉體凡胎,還沒有使什麼力氣。
卻在碰到指關節的一刹那,便將磚轟得粉碎。
“嗬,眨眼法是吧?”
陸遠冷笑道,“你這老家夥,還說自己不是騙子。”
“廢話少說,退錢!”
“錢,是退不了的。”
張三鋒聳聳肩道,“那些銀子,我都已經花得差不多。”
“否則也不會在這裡餓著肚子,等你爹給我送燒雞充饑啊。”
“啥玩意?”
陸遠頓時瞪大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那可是整整二十萬兩龍批大票,都夠我打造四艘戰艦了!”
“你這老家夥就算吃銀子,也不能吃這麼快吧?”
“這錢是我徒弟孝敬我的,怎麼用你管不著!”
張三鋒撇撇嘴道,“反正,要銀子我是一分也沒有。”
“你若實在生氣,就揍我一頓抵賬便是。”
陸遠頓時氣得嘴角微微一抽搐。
這哪是張真人?不就活脫脫一個老無賴嗎!
揍你一頓就管用?
把你這把老骨頭拆了,也賣不回二十萬兩銀子。
陸遠實在氣不過,咬牙切齒道,“雎兒,給我揍他丫的!”
然而,向來聽話的靈雎,此時卻站在一旁無動於衷。
陸遠狐疑道,“雎兒,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聽到了。”
靈雎淡淡道,“要揍,你自己去揍。”
陸遠忍不住一拍腦門。
反了,都反了。
前幾天自己宣布要去天竺,蘇璃煙等人集體撂挑子。
結果現如今,最聽話的靈雎也被帶的長了幾寸反骨。
這日子沒法過了!
“小兄弟啊,你也不用太生氣。”
張三鋒笑嘻嘻道,“雖然銀子還不了,但咱可以給你個玩具抵賬嘛。”
說著,他脫下自己腳下臟兮兮的臭鞋。
從裡麵取出一片樹葉狀的鞋墊子,彈指扔給陸遠。
陸遠一陣反胃,下意識想躲避。
但這鞋墊子,卻直接黏在他的手上一般,甩都甩不掉。
惡臭的氣味撲鼻而來,差點沒給陸遠熏暈過去。
感受著鞋墊子黏黏糊糊的手感,陸遠連這條胳膊都不想要了。
“不是,你特麼的在逗我?”
“拿了我爹二十萬兩銀子,又用你的破鞋墊子來羞辱我?”
“你不覺得你自己有點太……”
陸遠竭儘生平所有惡毒之話,準備狠狠痛罵這老東西一頓。
突然,感受到靈雎釋放出一股靈力,狠狠在他腰上擰了一把。
陸遠瞬間疼得眼中直冒淚花,改口道,“太……太慷慨了吧?”
“雎兒,帶上我爹,咱們走!”
當即,靈雎扛上仍然呼呼大睡的漢王,雖陸遠海妖一起離開。
待到他們走後,張三鋒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味的笑容。
“到底是半步蠱仙,果然好眼力。”
“還以為能再多玩玩呢,可惜啊。”
遠離破廟後,陸遠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道:“雎兒,你到底啥意思?”
“不幫我揍那老東西就算了,還在我罵人的時候掐我。”
“你是不是誠心想讓你哥我下不來台?”
靈雎眼中的凝重之色仍未減緩,淡淡道,“不是我不動手。”
“是即便動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啥?”
陸遠頓時一懵,“那老家夥不是自己都說打不過你,還跪下給你磕頭嗎?”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靈雎眯著眼睛,沉聲道,“但是我敢肯定,如果真的與他動起手來。”
“我即便使出全力,最多也僅僅隻能堅持五招。”
“他的實力,淩駕於蠱仙之上。”
“啥玩意?”
陸遠頓時聽得傻了眼。
“靈雎姐,你在開玩笑吧?”
海妖也滿臉難以置信,弱弱道,“這世界上,怎麼會有比蠱仙還厲害的強者?”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靈雎聳聳肩道,“給你舉個例子。”
“那些一碰就碎的轉頭,不是用泥沙泡沫製作的假磚。”
“而是他憑借內力,將磚內部的石料震得粉碎,卻留有一層薄如禪意的完成圖層,使得表麵上看著完好無損。”
“至少憑我的內力,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你們還記得,巡遊江南時遇到的那個禿妖嗎?”
“當然記得。”
陸遠和海妖都不假思索點了點頭。
那禿妖的實力,給他們心中留下極深的印象。
若不是蘇璃煙及時趕到,神兵天降。
估計那一天,他們就要被團滅在江南了。
“那禿妖作為正牌蠱仙,實力在當今世上堪稱強者。”
靈雎眯著眼睛,沉聲道,“但是,如果與這老乞丐交手的話。”
“最多三十回合,禿妖必死。”
此話一說,陸遠和海妖頓時都陷入沉默。
靈雎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來不會誇大其詞。
能得到她這般評價的人,陸遠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那老乞丐真是傳說中的張真人?”
陸遠表情複雜,看向靈雎背後的漢王。
若真如此,自家老爹豈不就成了武當七俠之一?
這未免有些太離譜了吧?
“正因如此,我方才才催促你快些離開。”
靈雎淡淡道,“一來,以那家夥的實力,如果真的對我們動了殺心,則我們插翅難飛。”
“二來,這般強者身上的器物,皆是百年罕見的靈寶。”
“論及價值,未必少於那二十萬兩銀子。”
“你確定?”
陸遠表情複雜,將仍然拈著臭鞋墊子的手抬起來。
“你若喜歡就拿去好不好?幫我從手上取下來就成。”
“這等強者的寶貝,我可不敢竊占。”
靈雎同樣對這隻酸臭黏糊的鞋墊無比嫌棄,撇著嘴退後一步。
“這是上天給你的機緣,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這個張三鋒,算是一個跌宕的插曲。
雖然讓陸遠思慮得一夜未眠,但並未耽擱明早的行程。
次日清晨,天色剛蒙蒙泛亮。
鄭和便率領船員們齊聚於北渡口,收拾著此行要攜帶的各種物資。
“三保,早啊。”
陸遠從遠處走來,笑嗬嗬道,“這麼早就做起出發的準備,是沒睡,還是醒了?”
“醒了。”
鄭和上下打量陸遠一番,麵色複雜道,“世子爺,你的黑眼圈怎麼重?應該是一夜未眠吧?”
“害,不重要。”
陸遠擺了擺手,笑嗬嗬道,“能和你一起前往天竺,我心中幸福無限,哪裡能睡得著。”
“三保,此行前往天竺,還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不。”
“要攜帶的物資,我都已經讓船員們裝箱上床了。”
鄭和叮囑道,“世子爺,你隻需駕馭好的你船,莫要在途中掉隊便可。
陸遠神秘一笑,這你可是多慮了。
他這批船員,經過混江龍一個月的調訓,都已經是精通水性的猛人。
加上此次,是他們第一次出海,一個個都心潮澎湃。
自然是一個個摩拳擦掌蓄足力氣,準備在自己麵前好好展示一番。
天色放亮後,永樂帝親率文武百官到來,備下豐盛的美酒菜肴,為鄭和和陸遠壯行。
“三保啊,上次出海你乾得不錯,帶回來的寶物都意義非凡。”
永樂帝朗聲道:“此次,這也助你一路順風,運勢昌隆。”
“爭取替咱們烈乾王朝,再順一些奇珍異寶回來。”
鄭和將滿滿一碗酒一飲而儘,鄭重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
“來啊,上船!”
鄭和大手一揮,船員們立刻嫻熟地走到船上,各司其職。
陸遠也走上自己的天啟號,站在瞭望艙內。
負責開船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工部參事馬寶財。
“寶財,咱們馬上就要出發了。”
陸遠叮囑道,“開船之後,你便跟上前麵的船,和他們一起。”
“萬一不小心掉隊,急得暈頭轉向了,可就麻煩了。”
馬寶財咧嘴笑著點了點頭:“世子爺放心吧,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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