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書羨畢竟上過戰場,通曉循跡之事。
去了現場後,根據車轍留下的痕跡一路追蹤,搜尋,總算找到了山匪的老巢。
然而好不容易趕到,沒想到看到的卻是血光、火光漫天的場景。
偌大的山匪窩已經被連片燒得隻剩下一片廢墟,地上無數殘肢斷臂,場麵血腥至極。
祁書羨神色陰沉到了極致,難道還有其他人比自己更先一步找到這裡?
當下,他命令屬下帶兵將山匪窩一寸寸搜尋過去。
“回世子,共發現新鮮屍首二百一十三具,陳舊屍骨八十多具。”
“可有……活口?”祁書羨尚抱有一絲希望。
然而屬下們搖搖頭。
祁書羨閉了閉眼:“新鮮屍首中可有女子?”
“並無。”
祁書羨緊繃的神經立即又放鬆下來,很快,這些人的身份被查實,其中大部分是流竄在附近的散匪流盜,不知怎的聚在一起,竟然形成規模。
按理說這樣一群匪徒,能對過路的富商打劫一番也就罷了。
可他們居然有膽量對權貴皇室下手。
韓夫人和韓明睿暫且不提,也許他們的失蹤和這些人無關。但盛知婉的事,卻是確確實實的,按照隨扈們所言,這夥人動手前應是早就知道盛知婉的身份。
祁書羨想到這,手指忍不住攥緊道:“繼續搜!就算把整座山翻過來,也務必要找到公主的下落!”
“是!”官兵們立即分散開去。
祁書羨不知究竟是誰先自己一步找到這裡,還將這些山匪們全端了,甚至連整個山匪窩都被燒得隻剩下渣。
他現在也不在乎這些,隻想知道盛知婉如今在哪,到底是生是死……
然而很可惜,直到天色大亮,整個山都被一寸寸搜索過去,他所帶來的人依舊沒有絲毫盛知婉的消息。
盛知婉是被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吵醒的,剛睜開眼,便對上兩顆紅腫的核桃。
“汀蘭?”
“哇嗚!!公主醒了,您終於醒了!”汀蘭一抹眼睛,卻怎麼也止不住眼淚:“公主,您還疼不疼?您怎麼能自己冒險?都怪奴婢沒用,若是奴婢有用,公主也不會支開奴婢了……”
汀蘭越想越難過。
早在去買桂花糕的時候,她和岸芷就已經被商行聿的人打暈替換,後來的岸芷汀蘭,是商行聿的人易容假扮的。
“好了,讓公主喝點水。”岸芷將溫度正好的茶水端過來,相比汀蘭,她一直更為穩重。
她知道公主這樣做肯定是有自己的計劃,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和汀蘭。
但……
看著盛知婉將茶水喝儘,她突然道:“公主,奴婢想跟著秀禾姑娘學武!”
秀禾,便是假扮成岸芷的女子。
盛知婉一愣,還沒說什麼,外頭又一個“岸芷”輕腳走進來,“公主醒了?”
“嗯。”
“剛好也到了換藥的時間,奴婢來為公主換藥。”秀禾走近,盛知婉這才發現她手中拿著的瓷瓶很是眼熟。
“金創凝膚露?”盛知婉眸子一挑。
秀禾微詫:“公主怎麼知道?”
“拿來給我看看。”盛知婉接過瓷瓶,手指在底部摩挲了一下。
嗬,果然有一道很淺的裂痕。
“這藥,是從哪得來的?”
“這……”秀禾頓了頓,才道:“是主子前不久從奇珍樓拍下的。”
盛知婉:“……”
用她的藥去拍賣換銀子,祁書羨還真是好算計!
“你們主子呢?”
盛知婉傷在背部,衣服褪下來,汀蘭沒忍住眼睛又紅了。
不過怕打擾上藥,硬生生忍住。
“主子就在隔壁,等奴婢給公主換完藥,便會過來見公主。”
盛知婉不再說話,等換完藥,便讓岸芷汀蘭守在外頭。
二人並不知商行聿的身份。
是以商行聿出現的時候依舊戴著鬼麵具。
他走入房內,目光先是若無其事在盛知婉背上停留了片刻,才落到她有些泛白的臉色上,修長的指間微微摩挲了一下。
“怎麼會受傷?”
“不小心而已,”盛知婉更在乎另一件事:“我昏睡了多久?”
“不算久,六個多時辰。”
“外頭什麼情況?”
“今日一早你被山匪擄掠,失蹤整夜的消息便被有心之人散播出去,”商行聿說到這,麵具下的眸子忽然頓了頓,泛起深幽:“再加上如今孟嬌娘的話本,什麼後果,你不可能想不到,為何還要這樣做?”
他不明白。
盛知婉有多在乎祁書羨,沒人比他更清楚。
為了祁書羨,她甘願掰折羽翼,打斷傲骨,可如今,她這樣做,就不怕祁書羨真的同她生出嫌隙嗎?
還是……
她對祁書羨的信任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相信他無論何時何地,都會絕對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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