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聿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什麼?”盛知婉微怔,沒明白他為何會問出這種問題。
“沒什麼,”商行聿錯開視線:“公主帶回來的人,準備什麼時候見?”
“現在吧。”盛知婉道。
院子隻有兩進,無論花草還是房屋,都是普普通通,但走下階梯,才知道地下居然藏著一處地牢。
張大虎被倒吊在刑具上。
唯一剩下的胳膊被牢牢固定住,嘴巴裡塞了防止喊叫的鐵球。
見到盛知婉進來,他眼神有些驚恐。
昨晚山寨的慘狀他是親眼目睹的,最開始為孟央出頭,是覺得盛知婉不過是個女子,即便是公主又如何?失了清白,隻有任人拿捏的份。
甚至當昨夜一開始他落入盛知婉手中,也依舊沒放在心上,大不了碗口一道疤,一死罷了!
可他沒想到,盛知婉居然這麼狠,二百多人啊……
居然一個活口都沒留!
不……
還是留了一個活口的……
可自己是擄掠她的主謀,她連其他人都殺了,又怎可能放過自己?!
盛知婉昏迷的時候,張大虎一直在這間地牢中看著刑具自己嚇自己。
眼見盛知婉越靠越近,他額頭上細細密密滿是冷汗。
“把他嘴裡的鐵球拿出來。”盛知婉吩咐。
商行聿點頭,立刻站在兩側的鬼麵侍衛便將鐵球取出。
“呸該死的賤人!毒婦就是毒婦!二百多人你說殺就殺,哈哈怪不得世子不喜歡你這種女人!”
“也就是老子沒能得手,否則,你他娘的早就讓千人枕萬人騎了!賤人女表子……”
張大虎劇烈喘息著,表情猙獰猖狂。
在軍營中混跡多年,他嘴裡的臟話一般人聽了都受不了,更何況盛知婉這種錦繡堆裡長大的?
說不定氣上心頭,一刀便將自己殺了,也省得再受折磨。
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會什麼邪法,之前隻是用一根針,便能讓自己痛得死去活來。
張大虎寧願死,也不想再體會一番那種痛苦!
他打得主意很好,連番的咒罵,聽得兩個鬼麵侍衛都忍不住皺起眉頭,商行聿更是眼神冰冷,目光仿佛利劍將他刺穿。
然而身為被罵者。
盛知婉卻自始至終,神情淡定地站在那,黑黝黝的眸光,就這樣靜靜凝著他。
張大虎的心忽然沒來由顫了顫,原本想好的話,如同粗繩一樣卡在喉口。
“你……”
“罵完了?”盛知婉挑眉:“既然你罵完了,那現在,我們就來說說那牽機散的毒。”
“什、什麼牽機散?”張大虎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
盛知婉笑了笑,取出一支小小的方瓶打開。
熟悉的氣味在方瓶打開的瞬間蔓延,張大虎瞳孔驀地震顫!
這味道,過於深刻。
以至於他現在隻是遠遠的聞上一下,便能分辨出,這種氣味正是當時在蒼南……他跟弟弟所中箭矢上的味道!
張大虎身體恐懼地往後撤去,“毒婦,你想乾什麼?枉你還是皇家公主,我可是蒼南大戰中的有功之人,你居然想這樣害我!”
“你是有功,可惜,後來走錯了路。”盛知婉目光掃過周圍,而後,沒有絲毫猶豫,將方瓶中的藥粉在上頭。
“你、你瘋了?你要是想讓老子死就乾乾脆脆的!”張大虎意識到她想要乾什麼,頓時整個人開始掙紮起來。
然而盛知婉卻似乎沒聽到他的叫囂。
執起長鞭,頓時那帶著倒刺的鞭身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殘影。
而後,在張大虎驚恐萬分的視線中——
“啪!”
“啊!”幾乎瞬間,張大虎便感覺到長鞭攜卷血肉的感覺。
然而這種疼痛,跟接下來的嗜骨痛癢相比,卻隻能算是享受。
從受傷處的皮肉開始,仿佛瘟疫往血肉、骨髓中蔓延。
似有萬千小蟲在身體內肆虐攀爬!
“殺了我!殺了我!”張大虎雙眼充血。
人痛苦到極致,腦海會下意識讓自己忘卻這種痛苦。
所以,張大虎幾乎忘了……
哪怕是昨日的銀針之痛,跟此時、此刻相比,也隻能算上千分之一。
“賤人!毒婦!你該死,該死!老子就應該扒光你的衣服……啊!!”
第二鞭落下,張大虎猛地將自己的頭向後方的刑架上撞去。
他寧願死!
更何況孟姑娘說了,這種毒以如今的手段根本無解,隻有以最快的手段將被毒素擴散的位置割去,才能阻止擴散!
否則中毒之人,由外到內,由皮至骨最後傷及五臟,親眼看著自己潰爛,飽受痛苦才能死去。
當時,他的弟弟張二虎就是因為無法忍受痛苦,才衝入敵軍中主動求死。
而他,幸得孟姑娘救治,快速斷了一臂才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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