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有些震驚的時候，破軍司這位慢條斯理的道：
“林秋煌，是你們巡衛司的小吏，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
昨日他來求見我，說有重要的事跟我說。
我正好閒暇，也好奇他所說之事，便見了他。”
巡衛司的官員立馬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林秋煌怎麼會跑去破軍司？
林秋煌的家眷同樣有些茫然。
顧之寒神色一動，低聲問道：
“哦？林秋煌跑去見你？所為何事？”
“我也覺得奇怪。”
破軍司這位淡笑道：
“當時我見了林秋煌，他告訴我，說是有人用他的全家性命來威脅他。
要他自裁，並且栽贓給一位剛剛前來赴任的百戶。”
說罷，他看了顧之玄一眼：
“應該就是你了吧？”
顧之玄神色古怪的點點頭：
“應該是我。”
他想到了顧賢之前跟他提到的亓官家。
如今這位如此及時的現身，難道是顧賢的手筆？
巡衛司這邊一時間都驚住了。
孟千戶不動聲色的退了回去。
他手下的王百戶他們麵麵相覷，神情多少有幾分凝重，目光不由自主的朝顧之寒那邊望去。
眼下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位破軍司的亓官大人，是打算出麵保顧之玄了。
亓官家和顧家都是四大家之一，雖然在流雲府，亓官家沒什麼底蘊。
但亓官家所掌管的破軍司，於北玄仙朝裡地位極高。
他們的話語權，是不會弱於顧家的。
“一家要弄死顧之玄，一家要保顧之玄，傳聞當初顧舒和亓官家走的近，應該沒錯了。”
孟千戶若有所思，眼底深處忽然湧現出一抹幸災樂禍。
這事與他無關了。
今日不管是什麼結果，都不會是他來吃這掛落。
“這，這不可能啊……”
林秋煌的家眷有些難以置信。
其子下意識望向破軍司那位：
“大、大人、我父親親口說，是顧之玄他……”
“親口所言，也未必是真的。”
破軍司那位淡淡道：
“你且聽我把事說完。”
隨後他繼續道：
“當時我隻覺得林秋煌所言，不足以確信。
畢竟我不相信，北玄仙朝還有這種惡事。
以小吏的性命，去陷害仙官？
這種無法無天的手段，簡直前所未聞。
所以我便打發他離去了。”
“不過林秋煌走的時候告訴我，說今日他肯定會死，且他臨死之前為了保全家眷的性命，也會照著威脅他的人的說辭，來指控顧之玄。
他希望我今日能過來看一看。
如果我今日不來，他也算遵照了對方所言，用自己的命，保全一家老小。
如果我今日來了，便托付我保護他的家眷，並且為顧之玄洗刷罪責。”
言罷，他衝手下示意了一下。
一群黑甲軍士便朝林秋煌的家眷走去。
“你們不用怕，先隨他們前往破軍司小住一段時間，之後我會送你們離開流雲府，至少不會讓林秋煌白死。”
破軍司那位淡笑道。
“且慢。”
顧之寒輕輕一抬手。
他看向破軍司那位：
“亓官鬆，我喊你一聲亓官大人，是看在你我都是北玄仙朝五品仙官的份上。
可你破軍司將軍，卻跑來我巡衛司這裡替我決斷公務，是不是越界了？
你的一麵之詞，我很難相信，我也不會相信巡衛司這裡，會有誰會用林秋煌的性命，去陷害顧之玄。”
顧之寒瞥了身邊兩位千戶一眼：
“你們相信嗎？”
“巡衛司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這兩位顧姓千戶紛紛搖頭，斬釘截鐵。
“你們相信嗎？”
顧之寒又看向那些百戶。
這群百戶連連搖頭，表示不信。
“你們相信嗎？”
顧之寒望向林秋煌的家眷。
“這……”
林秋煌的家眷此刻已經有些驚疑不定了。
本以為罪魁禍首肯定是顧之玄。
可亓官鬆剛剛那番話，卻讓他們有些拿捏不準。
“你們現在不知道相信誰的話，也是人之常情。”
顧之寒淡淡道：“我會先把顧之玄關進牢獄，然後再好好徹查此事。”
言罷，他看向亓官鬆，笑道：
“亓官大人，你們破軍司，就彆摻和我們巡衛司的公務了。”
“我剛剛那番話，都不足以給顧之玄證明清白？”
亓官鬆有些好奇。
“一切不過是片麵之詞，何以證明顧之玄的清白？”
顧之寒略顯冷淡的道。
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很是微妙。
顧之寒這番話，明顯是在表明亓官鬆的話也不足以取信。
“反倒是他們，親眼看見林秋煌的死，親耳聽到林秋煌的遺言。”
顧之寒指了指那群林秋煌的家眷，爾後輕輕歎了口氣：
“林秋煌乃巡衛司小吏，卻死在巡衛司仙官手中，算是我禦下不嚴，這件事，我自會替他討個公道。”
“哈哈。”
亓官鬆笑著擺擺手：
“那就彆這麼麻煩了，你們不相信我的話，林秋煌的話你們總歸是會信的吧？”
什麼意思？
眾人麵色微變。
顧之寒也看向亓官鬆，皺眉道：
“亓官大人，你此言何意？”
“林秋煌，你自己來說吧。”
亓官鬆淡笑道。
門外立即走進來一道身影。
眾人一看，忍不住望向林秋煌的屍首，又看看來人，一時間陷入震驚之中。
來人正是林秋煌，活生生的林秋煌！
“有點意思了。”
顧之玄眼中閃過一抹訝色。
他沒有言語，打算安安靜靜把這場戲看完。
顧之寒看見林秋煌還活著，又看了一眼屍首，似乎有點回過味來。
“諸位大人，在下林秋煌。”
林秋煌走到亓官鬆旁邊，衝在場的巡衛司仙官拱手作揖。
“你在戲耍巡衛司。”
顧之寒淡淡道。
林秋煌的家眷此刻紛紛上前，確認林秋煌還活著後，狂喜不已。
到這一刻，他們也大概相信了破軍司這位的說辭。
知曉那位顧百戶，是被人栽了臟。
隻是這個過程之中，出了點差錯。
“指揮使大人，在下不敢戲耍巡衛司，隻是在下也不知如何是好，才求助到破軍司這邊……”
林秋煌低聲道。
亓官鬆笑了笑，“顧大人，你也彆怪他了，我聽了他的說法，便特意把他留在了破軍司，至於這屍首……”
他衝地上的屍首輕輕一點。
一陣青光閃爍。
屍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終變成一隻巴掌大的稻草人：
“不過是草木皆兵之法罷了。”
“草木皆兵？此法倒是不錯，連我剛剛也沒看出半點端倪。”
顧之玄眼中閃過一抹好奇。
“我早該想到的，哈哈，亓官大人曾經可是在羽化仙宗修行過的。
草木皆兵之法，也是羽化仙宗的成名術法之一。
若能把此法練到第四層，便可以草木幻化出栩栩如生的生靈。”
顧之寒哈哈一笑：
“這麼說來，此事倒是個誤會了。”
他看向顧之玄：“顧百戶，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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