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白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喊顧昭昭什麼。
是恩人呢還是樓主呢……
聽他剛才的話,他如今可以不用再交贖金,便已經是自由身了。
“樓——”
剛想開口喊樓主,便被顧昭昭打斷了。
顧昭昭看著眾人,聲音冷淡道:“骨哨雖然在我這裡,你們的樓主還是原來的老樓主。”
頓了頓繼續:“我隻是代為傳達他的意思。”
旁邊一位化神期修士忙問道:“那我們的老樓主現在在哪兒呢?這骨哨為何又到了你手中?”
顧昭昭盯了他一會,悠悠道:“受了點傷,如今在養傷,不出三日,你便能見到他了。”
在拿不準這些人心中的想法之前,並不適合將樓主真實的情況告訴眾人。
這樣反而能壓下那些蠢蠢欲動的心。
“那……剛才那三件事,也是原樓主命令的?”眼前人小心翼翼問道,帶著些許懷疑,卻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顧昭昭冷笑著,“怎麼,懷疑我假傳你們樓主意思?”
這三件事自然是顧昭昭的想法,與原樓主半點不相乾。
對原樓主來說,此舉能大幅給他的花滿樓掙錢,他感謝陳擇天還來不及,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自斷根基,自毀前程呢……
不過顧昭昭將他救出來,要他大半身家也不過分吧……
顧昭昭回憶還陷在地牢裡,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人,顧昭昭慢條斯理與之談救他出去的條件。
本來還有一口氣,聽完顧昭昭的話差點沒當場氣死。
“老頭,我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你怎麼答謝我?”顧昭昭趴在水牢前笑吟吟地看著渾身是傷泡在水牢裡的秋落,因為禁製造成完全無法動用靈力,秋落如今恢複了原本老頭子的樣子。
鶴發童顏,渾身的狼狽也掩不住原本的氣質,貫穿肩膀的鎖鏈讓他不得不低著頭,但在聽見顧昭昭戲謔的聲音時,還是努力將頭抬了起來。
那雙眼睛已經渾濁無神,可說出的話仍然傲氣十足:“你想要的什麼?”
顧昭昭絲毫不擔心雪家的人知道,悠哉悠哉,就像在閒聊,“就看老頭您覺得自己值多少了?”
秋落盯了盯顧昭昭,嘴角一歪笑了,活得久什麼什麼都見過,就是沒見過有求於人還一副高高在上討價還價的。
他可知道自己與眼前的少年毫無關係,他既然肯冒險來救自己,就一定有有求於自己的地方。
於是秋落仿佛看破一切,將頭扭了過去,仿佛篤定顧昭昭非救他不可。
顧昭昭看見老頭不上鉤也不急,隻是將手伸了過去。
老頭看見一雙修長的手伸過來,一瞬間有些慌。
這雙手除了有些瘦削之外,筋骨分明,和男人的手沒什麼分彆。
有些粗糙,卻根根分明,看不見一點瑕疵。
若不是女人的手都是小巧精致的,眼前的手比一般男人的手都要顯得修長些,秋落真的會覺得這雙手是女人的手。
顧昭昭很有目的性,伸手隻往秋落的脖頸處摸索,還真的摸到了類似於項鏈的東西。
用肉眼看根本看不出來,隻有知道的人才會特意去找。
若不是看過書,顧昭昭也不會想到這人竟然這麼大膽,掌控整個花滿樓的東西,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掛在脖子上,因此彆人搜光了他的芥子袋和空間域,也沒找到傳說中號令花滿樓的秘鑰。
最後還是雪玥提出人死如燈滅,一把火燒了,人會歸於塵土,秘鑰可不會。
受儘酷刑後,秋落被燒成了灰,骨哨自然而然顯現了。
顧昭昭隻是猜測既然秘鑰是骨哨,說不定會放在靠近嘴的地方,方便隨時用。
隨便一摸便在脖頸處摸到了。
心中得意極了。
看見顧昭昭扯走了骨哨,秋落慌了。
“你想要什麼儘管提。”
顧昭昭笑道:“這下不高冷了?”
“隻要你儘快帶我出去,要什麼我給什麼。”什麼也沒有自己這條老命重要……
“你再磨蹭就要被發現了,到時候都走不了。”
顧昭昭終於不再慢悠悠,瞬間斬斷困住他的鐵索,一日千裡符化符為陣,直接將兩人轉移到千裡之外。
在鐵索被砍斷的瞬間,雪家便察覺到了有人闖入了地牢。
儘管從四麵八方封鎖了所有出口,卻沒見到任何人。
雪停煙雙眼略過冷意,這人對雪家的布局了如指掌,甚至連地牢的機關也……
李微之目光冷冽,直接帶著暗衛出去追。
地牢裡的人嘴硬的很,他想知道的東西還沒問出來,不能讓人跑了。
顧昭昭背著秋落,雲溪在後麵斷路,負責彆讓人追上她們。
雖然秋落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但放在現代來看也是個身高180的高齡帥哥,雖然地牢裡折磨得不成人形,人也瘦的隻剩一副骨架,但重量實打實地在那。
顧昭昭背著秋落健步如飛,甚至能分出心力來和老頭打趣:
“我也不問你要多了,就問你要三個要求和一半身家”。
三個要求放走你一半身家。顧昭昭心想。
若不是顧昭昭的肩膀抵著他胸口的骨頭痛得他說不出來話,隻能哼哼,他多少要把眼前這個掉在錢眼裡,半分沒有慈愛之心的小子罵個狗血淋頭。
雲溪追了上來,“師——大哥,迷蹤粉已經灑下來了,但是好像甩不掉他們。”
秋落心中留意到雲溪的話,原來這小子姓師?
等他好了一定打聽打聽,到底是誰家逆子,拜在哪家宗門!
但雲溪的話也讓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我有一縷生魂在那老狗比手裡。”
顧昭昭聽了,原本正在飛奔,瞬間停了下來,差點沒把秋落甩出去。
這還跑個毛線?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人家憑著生魂也能給你追回來。
於是顧昭昭咬著牙問他:“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就不費這事把你扒拉出來了。
看向秋落的眼神就像看什麼燙手山芋,恨不得有多遠把他甩多遠。
秋落也心虛地縮著腦袋:“你也妹問我啊……”
顧昭昭覺得自己要被他去厥過去,雲溪在身後問:“他們快追過來了,怎麼辦?”
嘴裡在問怎麼辦,心裡卻絲毫不慌。
大不了把人扔了,兩人還是能跑的乾乾淨淨。
顧昭昭冷笑一聲:“這得問問身後的大爺了,怎麼辦啊,老頭子。”
秋落隻是死死抓住顧昭昭的衣襟,仿佛十分擔心顧昭昭直接將自己扔下去。
顧昭昭:“你現在有兩種選擇。”
秋落小心翼翼:“說來聽聽?”
“我們把你扔下去。”
秋落:……
“第二種呢?”
“你被我們扔下去。”
秋落:……
秋落:“全部身家。”
顧昭昭扭頭看了他一眼,重新跑了起來。
仿佛背上背的不是一個老頭,而是一座金山。
顧昭昭回頭喊雲溪,讓她把陌顏給瓶子遞給的秋落。
秋落拿到瓶子,也沒有懷疑是不是毒藥,直接打開了瓶塞。
裡麵封著的霧化藥物直接飄了出來,秋落輕嗅著將全部的的藥吸了進來,頓時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
有……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