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在宴會上喝了酒，所以叫了代駕。

回去的路上，還沒到家，許星野在車上就開始解他身上那些明晃晃的裝飾品。

“不喜歡？”沈聿挑眉。

“太招搖了。”許星野將眼鏡摘下來。

此番他的發型被吹起來一部分，露出一半光潔的額頭。戴眼鏡的時候，看著很斯文，像漂亮的0。

想到這裡，許星野有些氣，“而且你都不知道他們剛才圍著我的時候，跟我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

其實沈聿不用問也能猜到。

無非是問他能不能交個朋友啊，約個p啊什麼的。

果然，下一秒，許星野就貼近他的耳朵，小聲將話複述了一遍，“他們覺得我是下麵的，問我多少錢能賣pg。哥，我長得真的很娘嗎？”

這話問得，難道他就長得娘了？

所以才被壓？

沈聿轉眸瞧著許星野。

其實許星野隻是長得精致，五官每個不管是組合在一起還是單拎出來，都很出色。

但太過精致，往往會讓人忽略他身上的淩冽氣質，低估他的實力，認為他是朵小白花。

可小白花是不會把人往死裡d，小白花也不會一打十。

當初他就是被許星野的皮相騙了，覺得自己才是那個1，結果，最後屁股開花的是他！

媽的。想想沈聿的火氣也上來了。不僅不想安慰許星野，反而開始為自己叫屈。

但凡他力氣有許星野大，但凡他比許星野能打，他都不會讓這小子騎到他頭上來。

“哥想到了什麼？眼神像是要噴火。”

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沈聿摔門下車的時候，許星野追上來，問。

“在想該怎麼收拾你。”

沈聿直言不諱。

許星野確實不好收拾。軟的不行，硬的不行；商量的不行，直接上的也不行。

反正不管他怎麼想反攻回來，最後吃虧的都是他。

許星野就算不用武力，單靠他那張臉和渾水摸魚，暗度陳倉的能力，也能撩撥得他不知所謂，最後任由他為所欲為。

“收拾我？為什麼？我今天表現還不夠好？”

被打扮成這樣，他也沒有半句怨言，跟個乖寶寶似的跟在沈聿屁股後頭，當他的陪襯，整場局下來說的話都沒超過五句。

沈聿居然還不滿意？

許星野很委屈，委屈的後果就是在洗澡的時候，讓沈聿幫忙搓背。

嗯，然後搓著搓著，就又將人拉進了浴缸裡，吃乾抹淨。

d得沈聿直哼哼的時候就問沈聿下車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沈聿說出自己想反攻的想法時，許星野沒反駁他，隻是故意像是勾著他一樣，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我很期待！放馬過來吧哥。”

說完，就又是一陣……

——

等公司事情差不多處理好，閒下來已經是三天後了。

沈聿去了唐方允的酒店，跟他一起做了親子鑒定。

按照正常情況是七個工作日，但唐方允帶了專業的人手過來，隻需要三天。

因為鑒定結果不是當天出的，所以在結果沒出來前，唐方允一直還住在酒店裡，沒走。

沈聿作為東道主，自然得帶這個之前從沒來過中國的法國老頭到處逛逛。逛完北京，唐方允又想去上海。

結果上海沒去成，倒是把沈岸招來了。

沈聿跟許星野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沈岸站在公寓門口。

他看著一身落寞，也不知道究竟在門外站了多久。

“沈教授。”許星野叫了一聲，沈聿沒叫。打開門後，沈岸跟在後頭進了屋。

瞧他一副有話要聊的模樣，沈聿將人領到了桌前坐下。

“來找我有什麼事兒？”沈聿問。

沈岸沉吟著，不知道是不知該怎麼開口，還是有什麼彆的考量，一直沒說話。

直到許星野端著泡好的茶，一人一杯遞過來，沈岸的手有了撥弄的玩意兒，才像是找到了浮木一般，終於開了口。

“聽說你跟陌生人做了親子鑒定？怎麼，你是懷疑，你不是我兒子？”

“沒有懷疑。這隻不過是他借我錢的交易，我履行了而已。”沈聿的話說到這裡，話鋒陡然一轉，“反倒是你，一聽到風聲就巴巴趕過來確認，很不正常。那該不會真的背著我媽，做了什麼虧心事兒吧？”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是真心喜歡你媽媽的。我選擇跟她在一起，並不僅僅是因為家族聯姻。”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我……”

“好像你現在想說什麼都早了一些。何不等鑒定結果出來再來找我呢？到時候我是誰的種，不是一目了然嗎？還是說，你希望我也跟你去做一個親子鑒定？來個雙重保險？”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不管你是誰的孩子，那不過是精子與卵子的結合而已，你始終是我沈家的小孩。”

這句話，雖沒明說，但已經等同於變相承認他跟唐家有關係了。

嗬。

精子與卵子的結合體。

而已。

沈聿有些好笑地望著沈岸。

從沈岸在這個節骨眼出現在他家門口時，他就已經在懷疑自己身世了。如今，被沈岸親口說出來，沈聿沒有想象中激動，反而整個人更平靜了。

沈聿伸手轉了轉手中許星野給他倒的茶，茶杯中懸浮著的茶葉隨著他的動作，在杯底打著卷兒。

“這麼說，你是承認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我並不是沈家的小孩？”

回應沈聿的，是沈岸的沉默。

但沈聿沒給他沉默的時間。

他原本低垂的眉眼抬起來，直勾勾地望著麵前的沈岸，眼中的求知欲望爆棚。

“既然我不是你跟母親的孩子，那我為什麼會在沈家出生，我為什麼會有小時候母親教我養我的記憶？還有上善醫院，我明明記得，媽說，上善醫院是我出生時的醫院。我明明，就該是你們生下來的小孩才對，怎麼會跟千裡之外的唐家扯上關係？”

沈聿冗長的一段話後，眼神陡然變得銳利。

“說吧，全說出來。你在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之前來找我，不就是想告訴我真相的嗎？現在，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