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像是他熟悉的人。
李簡。
李簡現在的工資在普通的工薪階層裡,絕對算高的了。但一百多萬,也是他大半年的工資。
更不談那時候他的工資,還沒有現在這麼高。
那時候,他老家的拆遷款還沒下來,沒有經濟實力兜底,買這種沒什麼用的奢侈品,不像是李簡的風格。
而且,他也從沒見李簡戴過這塊表。
沈聿對奢侈品保值什麼的沒怎麼留意過,但百達翡麗這款據說是跟什麼的聯名,現在市價翻了幾倍。
可李簡卻半價掛了出來。
“哥在看什麼?”許星野拎著紙袋走過來。
“沒什麼。隻是在想,要不要給你打扮得花裡胡哨一些。畢竟這張臉這麼漂亮,該精心包裝起來。”
“然後哥好帶出去顯擺?”
“哎,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這目的?人家可說了,身邊的伴兒也代表著對象臉麵的象征。”
“那這麼說,哥什麼時候也讓我帶到學校去,充充臉麵?”
“你都要畢業了,到時候那些同學都五湖四海的散了,你充了也沒用。”
“可我就想讓他們都看看。”
沈聿沒理會他,隻是將手機放回口袋裡,率先走到下一層的奢品店,“來,給我媳婦兒買點好東西打扮打扮。”
瞧著許星野進來後,看那些飾品都興致缺缺的,沈聿鬆了口,“畢業會。等你畢業聚餐,我去接你好吧?”
“真的?!”
“真,比真金還真。來,現在可以過來由著我打扮了吧?”
等沈聿帶著許星野到了雷衍的酒莊的時候,一眼就瞧見秦介也在。
他穿得雖然正式,但整個人低調得很,獨坐在角落裡喝著香檳。
秦介的身形被桌子掩住了一半,餘下的上半身又被疊起來的香檳高腳杯擋住,所以主台上的雷衍應該沒注意到他。
沈聿順著秦介的目光望向雷衍。
雷衍一手端著香檳,一手拿著話筒在台上致辭。隔老遠,都能看到他手指上戒指折射的光在閃。
沈聿朝著秦介走過去,“不是說今天有事兒嗎?怎麼還是來了?”
秦介循聲望過去,一眼就瞥見了跟在沈聿後頭,長身玉立的許星野。
主要是,許星野這一身也很難讓人不注意到。
不僅全身穿著高定,腕上、脖頸間戴著高奢的手表和項鏈,臉上也架著用作裝飾的金絲邊眼鏡,就連袖口的袖扣,都是鑲鑽的。
妥妥的寵妃待遇。
“嘖,”秦介咋舌,“知道沈總喜歡秀,沒想到會秀成這樣。這裡可都是基佬,你把人打扮得跟個花孔雀似的,也不怕被其他人看上。”
“我的人也敢搶,他怕不是不想活了。”
沈聿絲毫不慌許星野被人惦記的事兒,反正許星野自己就能將人給打趴下。他反而對秦介的事情比較好奇,下一句就又將話題轉了回來,“不回話是不是心虛?原大出來了卻不露麵,不會是被你給金屋藏嬌了吧?”
秦介知道沈聿這麼問,定是許星野已經將上善醫院那時的情況都告訴沈聿了,他睫毛閃了閃,也沒隱瞞,“他現在不出麵比出麵更好。”
沈聿想了想,能理解。
原臣負責Favorite整項研究的主導權,想要弄來那麼多“誌願者”供他們研究,所需要的關係和人脈恐怕不簡單。如今,項目終止,原臣被傳死亡,原修和如今若是出門,勢必會引得那些人群起而攻之。
可隻是被作為助手對待的原修和,一人之力,根本無法為整個項目的失敗而買單。
隻有他同原臣一起消失,這件事才會慢慢淡落。
不過,原修和被當成原家的下一任家主,培養了這麼久,他會甘心就此隱退嗎?
沈聿想到這裡,望了一眼秦介,眼尖地發現秦介脖子上,靠後的位置,有塊被衣領都擋不住的紅痕。
那痕跡的位置很講究,不上不下的,隔遠看不見,隔近忽視不掉。位置又靠後,秦介自己又看不見,隻有靠近他的人能看到。
作用是什麼,針對誰的,不言而喻。
嘶,這原修和,身上到底有幾百個心眼子啊?
不簡單,不簡單。
他還是喜歡許星野這種單純的狗狗,不喜歡老奸巨猾的狐狸。
雷衍的辭彆會主要就說了兩點:一是他打算出國待個幾年不回來了;二是,他國內的事業都交給他二叔打理。
等宴會結束,沈聿悄摸問雷衍出國的真實原因時,雷衍隻是歎了口氣,跟他念了一首王國維的詩,“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不就是秦介在他跟原修和之間選擇了原修和嘛,都老熟人了,還給他整上文藝傷感了。
“那什麼時候會回來?”沈聿問。
“等你們二胎的時候。”
“?”
大兄弟,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許星野但凡能生,他倆還至於被外公罵嗎?
“也就是說,不打算回來了?”
“再說吧,反正短期內應該是不回來了。”雷衍抖了抖指尖夾著的煙蒂,目光越過沈聿,瞧向遠處的秦介,“不然看著彆人膩歪我心煩。”
顯然,他也看到秦介脖子上那塊吻痕了。原修和的目的達到了。
沈聿還想再嘮會嗑,畢竟雷衍這一走,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可他張了張嘴,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冷不丁瞧見被他冷落在一邊的許星野身邊圍上來一群人。
也分不清是0還是1,還是都有,反正就是各種奇形怪狀的人都在。
“嘿。”沈聿掐滅了煙,“先不跟你說了,我後院著火了!”
說罷,人就已經理了理衣裳,朝著許星野走了過去,將人從人群裡拉了過來。然後扯著許星野的領帶,將人扯低,臉揚起來,吻過去。
沈聿本想親唇,可想到自己剛抽了煙,怕熏到人,所以隻在唇角點了一下。
然後,扯著許星野領帶的手沒鬆,臉也沒動,隻是眼神剜過來,視線裡帶著警告和冷。
“他,我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