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絕招誅二魔 秘訊震群雄(1 / 1)

七星劍 慕容美 2112 字 2個月前

金十六郎沒有這人年輕,走起路來,腰杆也不及這人挺得直。luoqiu另有一點最大的分彆是,金十七郎的兵刃,是尺不是刀。這人手上提著一把刀。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發出森森寒光的不是刀鋒,而是刀背上的七顆銀星。北鬥斷魂刀。楊雷公,潘大頭,以及金十四郎等人在看清了這把刀之後,全不禁當場一呆。就連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薛長空,也為之大感意外。因為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如今從暗處走出來的這個人,竟是燕雲七殺手中最難招意的虎刀段春。段春走出來的地方,正是金十六郎原先站立的地方,如今這位虎刀突然於金十七郎原先站立之處出現,那位十七號金狼又到哪裡去了呢?是不是已被這位虎刀收拾掉了?金十七郎一身武功雖抵不上潘大頭等人,但一般說來,亦非泛泛之輩,兩人距離不遠,為何適才沒有聽到響動?不過,目前顯然誰也沒有這份心情,去關懷這位金十六郎的安危存亡。目前,他們必須先顧自己。這位虎刀成名之戰,是力斬長白三怪。長白三怪是異姓兄弟,人人均有一身獨特的武功,早在十多年前,即名播一時,三怪信符所到之處,黑白兩道人物莫不退避三舍。像長白三怪那樣的人物,都在這小子刀下成了斷頭遊魂,試問還有誰敢在這小子麵前掉以輕心?所以,一看到這位虎刀突然顯身,潘大頭和金十四郎登時緊張起來。就連楊雷公的一張麵孔,也為之微微變色。老魔臉孔一沉,冷冷問道:“你小子是乾什麼來的?”段春停下腳步,也以同樣冷漠的聲調回答道:“算賬來的!”“算什麼賬?”“有新賬,有老賬。”“什麼叫新賬?什麼叫老賬?”“老賬是扶風珠寶商羅大發的一條人命,以及價值三萬兩紋銀的珠寶。”老魔不覺一怔道:“這是發生在關洛道上的事,你為什麼不去找關洛七雄追問?”段春道:“我找過了,而且高敬如已經賠出了三萬兩銀子。”老魔更為詫異道:“那麼,事情不是已經了結了嗎?”“還沒有!”“還沒有?”“是的。這件謀財害命案,其實與七雄並無關係。我要他們向苦主賠出三萬兩銀子,隻是請他們履行道義上的責任。”“你以為這件案子是天狼會乾的?”“不錯。”“你有證據?”“沒有。”楊雷公勃然大怒道:“好一個混賬小子,既然沒有證據,你小子憑什麼要天狼會來認這筆賬?”段春平靜地道:“憑良心。江湖上的賬,本來就是一本良心賬。”他注視著老魔,冷冷地又道:“尊駕是天狼會的天狼長老,貴會各方麵的活動,尊駕應無不知之理,如果尊駕認為羅大發的命案與天狼會無關,尊駕敢不敢起個毒誓表表心跡?”楊雷公發出一聲有如獅吼般的悶哼,顯已瀕臨發作的邊緣,但仍強忍著道:“好,就算這是一筆老賬吧!那麼新賬呢?”段春道:“新賬是昨夜掛上的,我想請問:我虎刀段春跟你們天狼會究竟有何怨仇?你們為什麼一定要設計挑撥我跟龍劍公冶長之間的情感?”楊雷公道:“為了這件事,我們已有五六條人命喪在你小子手裡,你小子認為遠不夠抵賬?”段春道:“是的,不夠。死的那幾個家夥,全是小角色,隻能算是一點利息,我要找這件事的主謀者!”楊雷公突然一沉臉道:“主謀者就是老夫,你小子打算怎麼樣?”老魔說的隻是一種氣話,主謀者其實是百變人魔柳如風。段春冷冷一笑,道:“主謀者是誰,我並不清楚,我原意隻想打聽那姓柳的龜縮之處,如果你老鬼一定要承擔下來,當然也無不可。”楊雷公轉向潘大頭和金十四郎喝道:“八郎,你們還等什麼?給這小子一點教訓!”潘大頭和金十四郎兩人暗暗叫苦,他們原以為老魔會親自出手,沒想到老魔自己也是色厲內荏,竟將這個要命的敵人,在緊張關頭上,推給了他們兩個。但是,老魔是天狼長老,對金狼級人物有指揮之權,老鷹下的命令,他們又不能不聽。兩人無可奈何,隻好一遞眼色,分彆拔出兵刃,雙雙向段春逼了過去。這兩頭金狼,由於經常行動在一起,彼此心意融通,這時兩人在交換過眼色後,打的同是一般主意。他們向段春逼過去時,腳下移動得極為緩慢。表麵上看起來,這是一種麵對強敵,應有的持重態度,其實他們是在等待最後的一線機會。虎刀段春是燕雲七殺手中有名的強項人物,今夜既有天狼長老在場,他應該不會將他們這兩名金狼級的人物看在眼內才對。如果他們估計沒有錯誤,這位虎刀很可能會喝退他們,而向楊雷公指名過戰。楊雷公不管怎麼說,也塌不了這個台,隻要楊雷公一動火氣,他們就得救了。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這種場麵並未出現。虎刀段春橫刀當胸,像座石像似的,昂然挺立在街心,仿佛他恨的是天狼會,要殺的是天狼會的人,隻要是天狼會的人,誰先誰後,都是一樣,橫豎今夜誰也跑不了。潘大頭和金十四郎忍不住又交換了一次眼色。這一次交換眼色的意思,等於互相安慰對方和鼓勵對方:既然沒有轉圜之望,說不得隻好合力一拚了!首先發難的是潘大頭。“上!”隻是這位八號金狼發出一聲吆喝之後,大頭一晃,人卻突然失去蹤影。人哪裡去了?溜了?不是。人滾到地上去了。這正是這位潘大頭除一身輕功之外,另一套鮮為人知的絕招。“滾龍爪”!他是將滾堂刀的招式,加以變化,苦心練出來的。因為這套功夫適合他的身材。又矮又肥的人,要彆的不行,打起滾來,總方便得多。潘大頭的這套功夫,金十四郎當然清楚。所以,當潘大頭喝出一聲上,他的雙節棍,也跟著呼的一聲,像豹尾般往段春兩門疾掃過去。這是一種最佳的配合,一攻上三路,一攻下三路,任你有通天之能,一時也勢難兼顧。人人知道虎刀段春不好招惹,但那也得看情形。如像現在這樣,一口刀顧上不是,顧下也不是,不論是什麼樣的斷魂刀,也就沒有什麼可怕可言的了。虎刀段春當然不會想到一個以虎爪為兵刃的人,會突然使出滾堂刀的招式來。不過,這位虎刀似乎並未因而顯得慌亂。在上下兩路同時受攻的情況之下,如果換了彆人,一定會暫且引身旁挪或後退,在送過銳鋒後,再找兩人的空門出刀。這也可以說是一種一定不移之理。一個人武功無論多高,無論他的刀法多犀利,也不能說一定要在起手一招之內,就將敵人解決。“刀光一閃,人頭落地”!那隻是家們,一種誇張的描述。刀隻要是拿在人的手上,是一個有血肉的人,在使用這把刀,就絕沒有這種方便事。但是,虎刀段春偏偏正好是一個近乎家筆底下的人物。他在應該旁挪或後退的情況之下,既沒有旁挪,也沒有後退。相反的,他向前大跨了一步。人向前跨,刀向上揚。一步跨過了潘大頭疾滾而來的肥胖軀體,一刀格開了金十四郎的雙節很。金十四郎被震退一步,這原是段春揮刀迫上的好機會,但這位虎刀卻將此一大好機會放過了。他突然向後轉身,一刀砍落。潘大頭繼續向前翻滾。隻是一顆頭在滾。這位八號金狼肥胖的身軀,則仍停臥在原來的地方。停臥在一灘血水中。金十四郎失聲驚呼,正待轉向楊雷公求援時,跟前突然掠過一片銀星的光芒。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看到的一片光亮。他隻比潘大頭慢走了半步。楊雷公也沒有留下,不過卻留下了幾句響亮的話:“得罪了鐵頭雷公的人,從來不會有過好收場的,你小子等著瞧就是了!”這幾句話,是上了對麵店房,才潑出來的。話沒說完,人已不見。段春沒有追趕,他望著楊雷公身形消失之處,自語似地喃喃道:“怪不得老鬼能活上這一大把年紀,原來這就是他的長壽之道……”遠處傳來金雞報曉之聲。大廳中一片沉寂。雙戟溫侯薛長空的故事已敘述完畢。這位殺手在述說時,包括自己失手被擒的經過,一字沒有掩瞞。滿廳聽眾之中,以魔鞭左天鬥的反應最為強烈。這位魔鞭聽完薛長空的敘述後,雙手微微戰抖,臉色一片灰白,仿佛正拚儘全身氣力,在忍受著一種近乎萬箭穿心的痛苦。他忍受著的,其實不是痛苦,而是一股怒火。儘管由薛長空的述說裡可以聽出,這次天狼會方麵,想犧牲他這位五號金狼的人不止一個,但他惱恨的人,則隻有一個。這個人不是柳如風,也不是鐵頭雷公楊偉,而是銀狼大喬!他恨這個女人,並不是為了這個女人不忠於他,而是這女人竟然不念香火之情,一心想置他必死之地!如果述說者換了彆人,他絕不會相信真有這種事,因為那女人說什麼也沒有陷害他的理由。但他非常了解薛長空的為人。薛長空是個機巧的殺手,對敵時縱然會耍點小花樣,而在日常言行方麵,仍不失為一條爽宜漢子。事實是隱瞞不住的,以薛長空之聰明,絕不至於幼稚得平自編出這樣一段故事來刺激他。退一萬步說,就算薛長空的敘述不可儘信,如今放在桌上的兩種藥丸也叫人無法不向事實低頭。薛長空除帶兩顆抄自金十七郎手上的解藥之外,還買來了一大包通便丸。他剛才已對這兩種藥丸重新作過比較,證實他黃昏時服下去的,確是到處有售的通便丸,而非定時丹真正的解藥。若不是受了兩姊妹的蠱惑,金十七郎會有這份膽量?公冶長緩緩地起身走過去,伸手為左天鬥活開了穴道,又拿了一矚解藥,放在茶幾上,輕輕歎了口氣道:“像天狼會這樣一個組織,你左兄是否值得為它效命賣死,我覺得你左兄實在應該重新好好的想一想。”左天鬥低垂著頭,一語不發。公冶長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至於高大爺和胡三爺這一邊,小弟可以向你左兄提出保證,過去的事,概作罷論,隻要是你左兄願意……”左天鬥仍然一聲不出,默默取過解藥服下,稍稍調息了片刻、這才抬頭平靜地道:“你公冶兄的意思,我完全明白。為了報答你公冶兄的一番盛情,我左某人的回答是:我的人不會留下,但我可以留下幾句話。”大廳中頓呈一片寂靜,每個人都露出了傾聽的神氣。左天鬥要說的話,雖然還沒有說出來,但人人心裡有數,左天鬥要說的這幾句話,在今天這種情勢之下,一定會比留下十個左天鬥,還要有價值得多!左天鬥緩緩接下去道:“在天狼會中。一號金狼柳如風雖然是個危險的人物,但還不是最可怕的人物,以後你們實在應該特彆注意另外的兩個人。”公冶長道:“哪兩個?”左天鬥道:“一個是天狼八老中的血觀音胡八姑。”公冶長一怔道:“血觀音胡八姑?這個淫蕩狠毒的女魔頭,不是說早在五六年前,就已因走火入魔,得了半身不遂之症麼?”左天鬥苦笑道:“那不過是那女魔頭逃避令師靈台老人的一種煙幕罷了。”公冶長雙眉微蹙,神情登時凝重起來。這個消息實在太出他意料之外了。恩師去世之前,還說他機遇好,因為在他這一代,至少不會碰到像血觀音胡八姑那樣難以應付的女煞星。詎知恩師言猶在耳,如今消息傳出,那女煞星,竟然仍在人世安然無恙!在恩師靈台老人都感頭疼的人物,該是怎樣難纏的一個角色,自是不問可知。大廳中不分少長老幼,顯然人人都知道血觀音胡八姑是怎樣一個女人。這時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個個臉上都布滿了驚駭疑懼之色。隻聽花六爺喃喃地道:“要是此說不假,關洛道上這段地盤,我們兄弟幾個,實在應讓出,至少我花六爺第一個……”好在他語音低弱,誰也沒有聽清楚他這位花六爺說了些什麼。否則,單憑這幾句泄氣的話,人心士氣就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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