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去勞動改造了,蘇窈也沒再渾渾噩噩,當天下午依舊上工。
第二天一早,蘇窈喂了夏禾後,就把他放到了小床裡,交代夏苗:“弟弟要是哭了,你就哄哄,實在哄不好了,就去隔壁喊七奶奶來看看。”
七奶奶也就是桂花的婆婆。
苗丫昨天哭過,晚上睡覺也哭,現在眼睛都是紅腫紅腫的,雖然情緒很低落,但還是點頭應道:“苗丫會好好照顧弟弟的,娘放心上工。”
蘇窈點了點頭,拿著草帽就出去了。
她到榕樹底下,找到了大隊長:“大隊長你給我安排工分高一點的活吧。”
先前有沈靳來分擔,她還能偷偷懶,乾些輕省的活。
可現在不行了。
現在家裡就剩她一個勞動力了,沈靳三個月沒有工分,從農場回來後還得吃飯,也就指望著她這點工分了。
大隊長皺了皺眉,想幫忙,可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他能幫一點,但肯定不能假公濟私的。
“那你今天就去拔草吧。”
在旁邊的玉蘭嬸子問:“苗丫和禾子呢?”
蘇窈:“讓他們自己在家了。”
先前有條件才能帶著,現在她要去乾彆的活,肯定是不能帶著他們的。
玉蘭嬸子點了點頭,說:“那等我家傳芳回去做飯的時候,我讓她順道去看看他們。”
蘇窈:“多謝嬸子了。”
玉蘭嬸子:“就順道看看,謝啥。”
蘇窈被安排到山那邊給玉米地拔草。
按時把地裡的草拔完,也得拔得乾淨,這樣才能有八個工分。
大家夥都走了,玉蘭嬸子才和大隊長念道:“也難為苗丫娘了,這日子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卻遭了這禍,都叫什麼事呀!”
大隊長語重心長的說:“所以人還是不能犯錯的。”
玉蘭嬸白了他一眼:“做盲流能有什麼大錯?和那些殺人放火比起來,壓根就是小問題!”
大隊長一時無話,隨後問:“你現在是幫向東說話?”
玉蘭嬸:“我這哪裡是幫他說話,我這是心疼的苗丫娘和那兩個孩子,要是夏老四沒被抓去勞動改造,苗丫娘也不用這麼辛苦。”
蘇窈到了地裡也不再找人嘮嗑幾句了,埋頭就是乾。
一個上午,愣是讓她拔了五分之三的地。
中午回去,把早上做好的窩窩頭和剩下的粥蒸個幾分鐘,就端上桌了。
她給夏苗盛了粥,說:“苗丫,之後我們兩天再吃一次雞蛋,留一點讓大隊長過些天給你爹帶去,好不好?”
她剛看了眼,罐子裡頭有十來枚雞蛋。
她打算拿六枚出來,煮熟了讓大隊長給沈靳送去。
那農場大多是勞動改造的人員,吃的肯定沒有任何油水。
要是不停地乾三個月,有沒有油水,再好的身體也會被掏空。
她和沈靳
都還這麼年輕,她可不想到時候和他一塊喝中藥調理身體。
夏苗搖頭說:“苗丫不吃,都給爹吃。”
蘇窈笑道:“我們還是要吃的,我們也得好好養好身體。”
蘇窈可不隻會埋頭苦乾嗎,該補還是得想辦法補。
雖然會過得比先前差,但肯定不會連雞蛋都不舍得吃。
不過,也不能隻給沈靳送雞蛋過去。
得弄點小菜。
蘇窈的主意打到了河裡。
要是能撈些小魚小蝦,再用筍乾炒成醬給沈靳送去,也能吃好些天呢。
蘇窈心裡有了想法,就立馬找了兩根繩子綁在一個籮筐上頭。
等晚上十點左右,把一個桶放在籮筐裡頭,再把晚飯省下來,已經碾成碎渣的窩窩頭用報紙包著,然後拿上手電筒就帶上這些東西出去了。
這個點,在生產隊已經算是深夜了。
整個生產隊都黑漆漆且靜悄悄的,因離山近,所以都能清晰地聽見各種古怪的鳥叫聲,還有一些野獸的聲音。
這些聲音,在深夜裡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