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靳離開後的第四天,夏大隊長才去的農場。
他先去縣裡換了瓶好酒,才從城裡直接去的青源農場。
楊主任聽到夏陽生產隊的大隊長來找他,驚喜道:“他怎麼來了?”
放下手裡的活就快步出去了。
夏大隊長在外頭等了大概十分鐘,一個身高體壯的中年男人從農場裡快步走了出來。
楊主任看見老戰友,麵上都是笑,幾l個箭步上去,用力地抱了一下,鬆開後才問:“這不年不節的,咋的忽然來找我?”
大隊長把自行車龍頭上的網兜拿了下來,網兜可以清楚地看到酒瓶,他晃了晃:“找你喝兩杯。”
楊主任攬住他的肩頭,說:“走,到我宿舍去。”
大隊長:“會不會耽誤你工作?”
楊主任:“你今天算是來巧了,我今天休息,不用上班,所以不礙事。”
兩人到了小宿舍,楊主任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帶了一碟子的花生和一碟子的炒豬肝。
幾l杯酒下肚後,楊主任才問:“老夏,這不年不節的來找我,肯定是有事。說吧,到底啥事。”
夏大隊長給他倒滿了酒:“有個侄子前些天被送到這裡勞動改造了,就想讓你幫忙關照一兩分。”
楊主任端起酒杯的手又放了下來,表情嚴肅:“犯的啥事?”
夏大隊長:“盲流,三個月的勞動改造。”
楊主任端起酒水,道:“那這不算啥,就三個月。”
“你在這農場裡是最清楚的了,哪怕是三個月,也是新人,受排擠是肯定的。”
“也不是讓你難做,就是在他被欺壓的時候,關照關照他。”
楊主任喝了酒,說:“你那侄子隻要不是那些屢教不改的混子,我能幫就幫。”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侄子是親的不?”
夏大隊長:“他爺爺和我爹是堂兄弟。”
楊主任:“那你們這關係也不算親近呀。”
夏大隊長無奈地笑了笑:“但這孩子的爹娘都不咋管他,過得最難得那兩年,孩子才五六歲,餓得吃土,我也就時常接濟一下。”
楊主任:“他家爹娘生了幾l個?”
夏大隊長做了個六的手勢:“他排行老四。”
楊主任:“難怪了,這中間的孩子都是被忽視的。”
“他家裡還有一個五個月大的兒子,和一個五歲的閨女。家裡都靠著他,他可不能垮了,你能幫一點是一點。”
楊主任點了點頭:“你出話了,那我肯定得幫,不過要是他犯的錯過大,我可就幫不了了。”
夏大隊長笑道:“他要是犯了大錯,我也沒臉來找你。”
楊主任:“他叫啥?”
夏大隊長:“夏向東。”
楊主任表情一愣。
大隊長看到他的表情,心裡一忐忑:“他闖禍了?”
楊主任猶豫了一下,才說:“你也知道,這農場裡都是男的勞動改造人員,有時候一些人員齷齪,看到新來的,長相好的,都想占點便宜。”
這男對女耍流氓,摸手都算是耍流氓了,更嚴重的都能給槍斃了。
但這男對男耍流氓,肢體上有所觸碰的,不太嚴重的,都不大好定義,有些人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敢對新來的動手動腳。
夏大隊長猛地站了起來:“咋的,我家大侄子被人耍流氓了?!”
楊主任忙把他拉下來:“沒沒沒,有人是想占便宜,但你那侄子狠得嘞,一個人就和五六個人打了起來。”
夏大隊長迫切的問:“我大侄子現在咋了?”
楊主任笑了笑:“五打五是鬥毆,五打一則群毆一個人,你侄子是受害的那一個。更何況我們都知道個彆勞改犯是什麼德行,所以也就打算讓他換個宿舍,但人倔得很,不肯換。”
“也不知道最後你那大侄子說了什麼,那幾l個人現在看到他,都得繞著他走。”說到最後,楊主任一笑:“你那大侄子,我瞧著也是個狠人物。”
夏大隊長鬆了一口氣,又坐了回去,說:“他就是個狼性子,彆人欺負不了他。”
楊主任:“不過最近他被擠兌得乾最累最臟的活,我是不打算管的,可既然你都找到我這了,我就幫幫他。”
夏大隊長:“真太感謝你了。”
楊主任舉了舉酒碗:“咱倆關係,謝啥。”
楊主任叫了個民兵,讓他去把夏向東喊過來。
沈靳挑了一擔子豬糞去地裡,見有人觀察他,是前天打過架的光頭。
光頭帶著兩個小弟在地裡拔草,看到沈靳都停了下來,眼裡帶著警惕,也有憤恨。
沈靳放下了擔子,拿著扁擔,看向他們幾l個:“怎麼,還想再打一架?”
幾l個人臉上都是青青紫紫的。
而光頭傷得最重。嘴角和頭都有一個血肉翻開的口子,他惡狠狠地盯著沈靳,說:“你以為老子真怕了你?”
說實在的,還真有點怵。
這人剛來的時候,長得俊,好幾l個人手癢得慌,都想耍點流氓。
可這人不僅狠,還有點身手在。
他那會想手欠,手還沒碰到他臀部,就隻碰了衣角,其他瞧熱鬨的人都沒瞧清楚他怎麼動手,他的手就被扭脫了臼。
當時五個人一擁而上,就打他一個人。
最後,他雖然也傷了,但他們幾l個人傷得更重。
最讓他們忌憚的是,指導員讓這姓夏的換宿舍,他對著他們幾l個人笑,笑得瘮人的拒絕了指導員。
等到三更半夜,整個宿舍都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