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沒有出聲,猛然想起了趙卓死亡的那天晚上監控拍到的一幕,視頻中正是如蘭進入了地下室,但實際上並不是如蘭。
麵具。應該不會錯,在那段時間有個戴著麵具並且和如蘭的身材非常相似的女人經常出入研發中心,而目前韓壽就是製作麵具的唯一高手了。
很顯然,那個晚上跑去石如意實驗室的人多半就是這個害死了趙卓的女人,石如意有可能是老眼昏花了,沒有認出冒充的如蘭也不奇怪。
秦川見李新年不出聲,又說道:“說實話,兩顆藥丸被送去北京之後,我心裡七上八下的晚上都睡不著。
我倒不是擔心劉定一不吃,而是擔心在他吃藥之前會不會把其中一顆藥拿到有關部門做檢驗,萬一檢測出毒性的話,那石如意就白忙活了。”
李新年疑惑道:“當年潘鳳配置的藥可沒有毒性,劉定一不是已經吃過了嗎?”
秦川沒好氣地說道:“那能一樣嗎?潘鳳配置的是補藥,石如意配置的是毒藥,何況劉定一未必這麼相信石如意。”
李新年驚訝道:“像劉定一這個大的官,這種不是來自正規渠道的藥多半不會進行安全檢測吧?”
秦川點點頭道:“是啊,好在後來石如意給我看了她的配方,說實話,我也不得不佩服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配製出一公一母兩顆藥丸。”
“一公一母?”李新年驚訝道,“我還沒聽說藥丸還分公母呢。”
秦川解釋道:“石如意是受到了神仙樂的啟發,神仙樂本身劇毒,可如果同時服下解藥的話就不會中毒。
可問題是神仙樂還是能檢測出劇毒成分,這個問題不解決的話,這個計劃肯定不會成功。
所以石如意必須對潘鳳留下的配方進行改造,最後她終於配置出了一公一母兩顆藥丸,看上去一模一樣,根本沒法區分。
如果你隻是吃下一顆藥丸,不會中毒,但如果你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再吃下另一顆藥丸的話,那就會毒發身亡。
並且石如意利用肉蘑菇的功效提煉出了一種特殊的成分,就像是興奮劑,劉定一在服下第一顆藥丸之後精神馬上就會好起來,但又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所以,他肯定還會吃下另一顆,而石如意已經提前吩咐取藥的人這兩顆藥服食的時間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否則無效。”
李新年沒想到石如意為了毒死劉定一居然如此煞費苦心,一時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恨劉定一,按道理她兒子是劉波害死的,她應該毒死劉波才對。
“問題是劉定一怎麼會這麼信任石如意就乖乖把兩顆藥丸都吃下了呢?”李新年不解道。
秦川哼了一聲道:“你以為劉定一的手下都是蠢貨嗎?就算劉波也不會這麼容易相信石如意,畢竟石如意知道她兒子的死跟他有瓜葛,即便雙方已經達成了諒解,但也不可能毫無警覺。”
“那是怎麼回事?”李新年疑惑道。
秦川說道:“石如意早就想到了這個環節,實際上她一共配置出了三顆藥丸,那天北京來的人和韓梅親自去研發中心取藥。
石如意拿出三顆藥丸,讓北京來的人隨便從中取出一顆,然後石如意當著他們的麵吃了下去,你想想,從北京來取藥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當然能看出石如意並沒有作假。
所以劉定一才會放心服藥,何況他當時本來就病的要死,可吃了藥丸之後有點起死回生的效果,你說他能不把第二顆也吃下去嗎?”
李新年恍然道:“原來如此,可真是機關算儘啊。”頓了一下,又不解道:“那後來劉定一突然死了,北京方麵怎麼看出來是藥丸毒死了他?”
秦川歎口氣道:“畢竟時間倉促,石如意無法讓劉定一在吃了藥死亡之後屍體上不出現中毒的特征。
實際上石如意給劉定一配置的藥丸就是神仙樂的改良版,在毒死了人之後會不會長肉蘑菇她自己也沒把握。
所以,我們現在都不知道劉定一的屍體是不是長出過蘑菇,不過,從劉定一死亡之後這麼長時間不發喪來看,我懷疑有可能也種出了蘑菇。”
李新年心裡不禁一陣感慨,沒想到當年劉定一的假父嶽山林被人種了蘑菇,至今仍是個懸案。
而劉定一雖然不是嶽山林親生,可兩個人居然命運相同,他應該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被石如意種了蘑菇。
根據楊宇海的說法,嶽山林很有可能是被潘建臣種了蘑菇,而劉定一實際上是潘建臣的親生兒子,現在劉定一也被人種了蘑菇,這難道不是命運的輪回因果報應嗎?
這麼一想,心裡不禁一陣驚醒,忍不住就迷信起來,意識到做人還是不能太惡毒,更不能乾昧良心的事情,否則誰知道報應會什麼時候落到頭上呢?
“這下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吧?”秦川見李新年不說話了,坐在那裡隻顧發呆,也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於是說道:“現在是不是可以跟我談談你那個宏偉的計劃了?”
李新年頓時回到了現實,摸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倒也稱不上是什麼宏偉的計劃,實際上我有意把我們的公司弄上市。”
秦川驚訝道:“弄上市?就憑你那點家產?”
李新年白了秦川一眼,說道:“我那點家產當然不夠,這不是還有你嗎?”
秦川茫然道:“我也就是兩家醫院,並且新醫院開張之後手頭也沒啥錢了,眼下都負債了,我聽說上市的條件嚴著呢,你老婆不就是管這一攤子的嗎?難道你就沒問問她?”
李新年笑道:“我當然問過了。”
“她說你這點家業也能上市?”秦川不信道。
李新年說道:“她倒是沒說我一定能上市,但她說隻要我能滿足基本條件,自然會優先考慮。”
秦川哼了一聲道:“顧紅多半隻是在敷衍你的異想天開吧,趙源在馬達縣的製藥廠比你穆澄源的工廠的規模起碼大十倍,最終也沒能上市。
說實話,如果他的製藥廠能上市的話也就不會被瓜分了,據說等到股份改製結束之後也有上市的打算,可那時候馬達縣製藥廠又不可和現在同日而語,肯定是要錢有錢,要資源有資源。”李新年擺擺手打斷了秦川的話,說道:“公司上市當然離不開錢,離不開規模,但運作也很重要,如果運作的好,就算硬件不達標也照樣上市。”
“但也不能差太多啊。”秦川說道。
李新年笑道:“秦叔,你仔細扳著指頭算算,說起來咱們的資產也不能算少了。”
說完,他自己先扳著指頭開始算起來。“你看,權且以我的醫藥公司作為母公司,下麵有新天物質公司,年盈利也有個五千萬左右。
穆澄源的工廠雖然不能跟趙源相比,但咱們有研發中心,有潘鳳和純陽先生的藥方,這是多大的隱形資產,就憑這一點咱們的製藥廠比趙源的更具成長性。
還有開元縣的金礦就要放炮開工了,雖然咱們不控股礦業公司,可也是大股東啊。
另外,我在吳中縣還有一家快遞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盈利啊,在加上研發中心,光是我這一攤子就夠證監會那幫孫子數一陣了。
何況我們還有你的兩家醫院呢,等我們把所有這些資產整合在一起的時候,你能說咱們的規模小嗎?
你看看現在一些上市公司一年連一千萬的利潤都沒有,甚至虧損的一塌糊塗,相比起來咱們可以算是優質公司了,為什麼不能上市呢?”
秦川聽完李新年算的這筆賬之後坐在那裡呆呆的說不出話來,顯然,他應該從來都沒有算過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