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燕見李新年還是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抱怨道:“有些話隻能點到為止,你是個大老板,難道就不明白建江做的是什麼買賣嗎?”
說完,見李新年還是一臉狐疑的神情,又一臉無奈地提醒道:“比如,他曾經把你們公司一台上千萬的醫療設備賣給了省城的一家大醫院。”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狐疑道:“這事我知道啊,我公司好幾筆大生意都是老鄭介紹省城的熟人做成的,你也知道他媽是……”
李新年還沒有說完,冉燕就打斷了他,像是已經受不了李新年的反應遲鈍了,嗔道:“什麼熟人?說白了就是建江自己的公司從你那裡把設備買下來,然後再轉手賣給醫院。”
李新年驚訝道:“什麼?老鄭自己的公司?”
說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道:“對了,據說老鄭確實在省城注冊了公司,隻不過不在他的名下……你的意思是老鄭從我那裡買下設備,然後利用關係高價賣給醫院?”
冉燕還是搖搖頭,像是已經無法忍受了,端起酒杯一口把杯子裡的小半杯紅酒乾掉了,李新年急忙給她滿上,一邊不解道:“你的意思是那五千萬就是老鄭靠這種倒買倒賣賺來的錢?”
冉燕好一陣沒出聲,最後低聲道:“我怎麼跟你就說不明白呢?不是高價倒賣,恰恰相反,他可能賣的比進價還要便宜,他做買賣可不是為了賺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李新年慢慢直起腰來,端起酒杯有點失魂落魄的抿了一口,緊皺著眉頭好像碰到了非常為難的事情,最後像是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你是說他在洗錢?”
冉燕不出聲了,開始埋頭狂吃,顯然是默認了。
可接下來李新年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可他哪來這麼多錢?”
冉燕抬頭瞪了李新年一眼,嗔道:“我哪兒知道,自己想去。”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點點頭,盯著冉燕問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寧安市警方發現你名下的那家公司就是乾這種名堂的吧?並且應該還不止這一家公司。”
冉燕瞥了李新年一眼,說道:“謝天謝地,你總算是開竅了。”說完,伸手拿過李新年放在餐桌上的中華煙,說道:“給我來支勁大的。”
李新年一邊抽煙,一邊眯著眼睛看著冉燕吃飯,不過他的心思不在女人身上,而是在琢磨著鄭建江在幫什麼人洗錢,難道是他母親唐倩的非法所得?
如果鄭建江光是洗錢就賺了五千萬,那他經手的錢絕對不會是小數目。可問題是自己公司那幾筆生意雖然不小,但滿打滿算也不到一個億啊。
看來冉燕肯定還知道鄭建江的很多秘密,現在隻是透露了冰山的一角。
“那你說說,老鄭在省城除了以你的名義注冊過一家公司之外,他還有注冊了哪幾家公司?”
冉燕急忙擺擺手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也不可能告訴我,我名下那家公司注冊的時間並不長,嚴格說來還沒開張呢,所以警察也沒抓到什麼把柄。”
李新年一副不相信的神情說道:“你不是說你是老鄭最信任的人嗎?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
冉燕哼了一聲道:“我問你,如果是你乾這種事情的話,你會告訴你老婆嗎?
建江是個聰明人,這種事萬一敗露的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說,他告訴我這種事反倒不是信任,而是在害我了。”
李新年不得不承認冉燕說的有道理,但還是一臉狐疑道:“既然他把五千萬都交給你保管,你不可能一點內情都不知道吧?”
冉燕擺擺手,說道:“我既然把這種事都告訴你了,也就沒必要隱瞞,但你不能非要讓我說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吧。實際上我在他這些事務中隻算個跑腿的。”
李新年沉默了一陣,最後疑惑道:“既然老鄭通過他注冊的公司倒買倒賣,那這些公司不可能沒有人手啊,起碼需要財務會計和出納吧,否則他怎麼對付工商稅務……”
冉燕放下酒杯點點頭說道:“這句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是個跑腿的,他說讓我去一趟銀行,我就去銀行,他讓我把一帶材料送到會計那裡,我就趕緊送過去。
對了,他確實有一個會計,出納應該就是他自己,我覺得建江手裡有那幾家公司也隻有這個會計知道,因為她專門負責做賬。。”
“哦?”李新年感興趣道:“你認識這個會計嗎?”
冉燕搖搖頭,說道:“我不認識,我隻知道她姓趙,是個老太太,很有經驗的那種,她一般都在建江在省城租用的一間辦公室裡工作,不過她好像也隻是兼職。”
“老鄭在省城還有辦公室?”李新年驚訝道。
冉燕點點頭說道:“是啊,不過他死後我再也沒去過,也沒再見過那個會計。”
李新年問道:“那你還有那個會計的聯係方式嗎?”
冉燕搖搖頭說道:“我可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如果我要去送材料的話都是建江提前說好的,隻要我去辦公室,那個會計肯定在那裡,反正這方麵建江搞得挺神秘的。”
李新年呆呆楞個了一會兒,疑惑道:“我聽公安局的警察朋友說,老鄭那五千萬財產基本上都是在這三年的時間裡賺來的,可那時候他還沒有來我的公司呢。”
冉燕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錯,所以他早就開始乾這種買賣了,那時候他替你們寧安市一個大老板工作。”
李新年驚訝道:“你的意思是他那時候就通過趙源洗錢?”
冉燕麵無表情地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建江在各方麵開銷很大,如果他不賺錢的話錢從哪裡來呢?”
說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呲地笑了一聲,隨即瞟了李新年一眼。
李新年狐疑道:“你笑什麼?”
冉燕好像有點難言之隱,憋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啊,反正你自己剛才也說了,這些事早就翻篇了。”
李新年拿出一支煙點上,一副無所謂地說道:“我生什麼氣?有什麼話你儘管說,我就怕你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