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才接觸了半個來小時，但李新年似乎已經看透了冉燕強裝出來的孤傲和高冷，他覺得女人可能因為虛榮而故意掩蓋了自己生活中的窘迫。

當然也許還不到窘迫的地步，但起碼也不像她表現出來的小富婆的樣子，也許是在鄭建江留給她的財產以及委托她代管的財產被警方沒收之後失去了生活的來源。

另外，他猜測冉燕多半是麻將桌上的常客，說不定一點家當也被她輸的差不多了。

也正因為這樣，她今天才會在不是特彆清楚對方的意圖之前就趕來赴約了，畢竟錢這個字對她有相當的吸引力，並且看得出來，她還刻意打扮過一番，也不知道是出於自尊還是另有目的。

畢竟是高檔餐廳，雖然正是午飯時間，但糾纏的人也沒幾個，李新年挑選了一個清靜點的位置和冉燕坐下來。

他從冉燕點菜的樣子，李新年就斷定她以前肯定來過這裡，應該還不隻一次，多半是跟著鄭建江來的。

“你女兒多大了？”李新年問道。

“四歲。”冉燕放下菜譜說道，一邊環視了一下四周，好像生怕碰到熟人似的。

李新年猶豫道：“差不多是在老鄭畢業兩三年之後出生的吧？”

冉燕點點頭，說道：“這個孩子來的很突然，實際上建江並沒有打算要，最後還是因為我堅持，並且發誓不會對外公開這個孩子，也不會影響他娶妻生子，最後他才同意生下這個孩子。”

李新年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能冒昧地問一下嗎？你應該為老鄭犧牲了不少，可他應該從來都沒有娶你的意思，你覺得這麼做值得嗎？”

冉燕好一陣沒出聲，端起紅酒喝了一口，似乎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最後幽幽道：“什麼值得不值得？我們算是發小，我們在中學時代就在一起了。

反正我這輩子就跟過這麼一個男人，並且總的來說他對我還不錯，不管他在外麵有多少女人，我可以自信地說，在他所有的女人中，隻有我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這我相信，就憑他把這麼多錢放在你這裡，並且還把你藏的這麼深，已經足以證明了你說的話。

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他這麼愛你，並且連孩子都有了，但他為什麼最後會娶我家的一個小保姆呢？”

冉燕好像並沒有怪鄭建江的意思，而是搖搖頭說道：“信任和愛不是一回事，我是建江最信任的人，但並不是他最愛的人，不過，你也不要誤會，他娶你家的小保姆肯定不是因為愛情。”

李新年盯著冉燕注視了一會兒，問道：“這麼說老鄭跟你談起過他娶我家小保姆的意圖了？”

冉燕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道：“現在說這些也沒啥意思，人都死了，何必再去計較這些事呢？”

李新年一臉嚴肅地說道：“剛才我們可有言在先，我們必須互相幫助，你不能隱瞞我想知道的事情。也許這些事對你來說毫無意義，但對我來說卻非常重要。”

冉燕問道：“你們不是關係非常好嗎？你難道就沒有親自問問他？”

李新年猶豫道：“我當然問過，他倒沒說愛上了我家小保姆，隻是說累了，隻想成個家，並不在乎娶什麼樣的女人。

說實話，我當時相信了他的話，因為我覺得他已經玩膩了，畢竟他都不知道跟多少女人一起鬼混過，也許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冉燕打斷了李新年的話，說道：“看來你根本不了解你這個老同學，他可不是那種無所謂的人，恰恰相反，實際上他是個非常執著的人。”

“怎麼個執著？除了在追女人方麵比較執著，其他的方麵我還確實沒有看出來。”李新年聳聳肩膀說道。

冉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品嘗了幾口美味佳肴，這才盯著李新年說道：“建江娶你嫁的小保姆實際上是一種感情投資，他是在尋找另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李新年急忙問道，他覺得冉燕終於開始說到正點上了。

冉燕低垂著眼簾半天沒出聲，李新年生怕她更接觸到一點實質性的問題就打退堂鼓，忍不出鼓勵道：“你還忌諱什麼？老鄭已經死了，他母親也沒把你們母女當家裡人看，你還有必要替他隱瞞嗎？

我覺得你也應該為自己、為了你女兒活著了，沒必要再生活在老鄭的陰影裡，他給你的到頭來不過是虛空異常，再說一切都已經翻篇了。”

“這麼說你能給我實實在在的東西嗎？”冉燕也不知道是因為喝了兩杯酒的緣故，居然大膽地盯著李新年質問道。

李新年是個過來人，他察覺到了冉燕眼神中的那一絲火苗，並且似乎還聽出了一絲弦外之音，原本他應該回避這個有點敏感的問題。

可麵對冉燕那張近在咫尺的俏臉，想著她曾經是鄭建江的女人，心理上忍不住就有點變態。

心想，如果女人真有心投靠自己，如果她真的沒有男人的話，那又何必拒絕呢？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也許能改變她們母女兩的生活呢，嚴格說來這也未嘗不是一種善事，何況自己還有求於她呢。

“我能給你的，自然不是鄭建江所能及，比如，我也許能給你們母女兩提供一個穩定的生活。”李新年在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有點模棱兩可地說道。

冉燕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似乎把李新年的話當成了一個承諾，臉上不禁泛起了紅暈，當然也可能跟紅酒有關。

“我剛才說了，你根本就不了解建江，他之所以娶你家的保姆，那是因為他要以此為契機更加接近你，接近你的家裡人，我聽說你家的保姆也是你丈母娘的乾女兒呢。”

“他接近我乾嘛？”李新年雖然心裡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可還是像個弱智似地問道。

冉燕似乎也有點納悶，不明白這麼淺顯的道理大老板怎麼還看不透，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因為他要和你的公司做大買賣，難道你還不清楚他那五千萬是哪裡來的嗎？”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說實話，冉燕的回答居然出乎他的預料，原本他還以為鄭建江接近自己是為了自己的財產，或者為了拿到自己的什麼把柄便於敲詐。

可沒想到冉燕居然說是為了跟自己做生意，並且還跟那五千萬有關，一時被搞得一頭霧水，驚訝道：“做生意？做什麼生意？他本來就是在我公司做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