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燕吸了一口煙,歎口氣道:“實際上建江是個自命不凡的男人,你們是同學,但他卻忍辱負重在你的手下乾活,也確實不容易啊。”
頓了一下,又看看打量了幾眼李新年,繼續說道:“總之無論哪方麵你都比不上他,論家庭吧,他家的條件你也知道。
論相貌吧,他起碼不比你差,論本事吧,你能說他比不上你媽?實際上他也很能乾,總之跟你相比,他總覺得自己生不逢時。”
李新年笑道:“這是他在你麵前的抱怨嗎?”
冉燕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不是抱怨,而是已經達到了幾乎歇斯底裡的程度。”
李新年驚訝道:“不會吧?難道我對他的刺激這麼大嗎?”
冉燕想了一會兒,說道:“也不能說刺激,他這人挺矛盾的,一方麵他看不起你,認為你無非是娶了一個好老婆,否則連給他開車都不配,另一方麵,他對你短短時間內成為暴發戶又眼紅,所以……”
“所以怎麼樣?”李新年惱怒道。
冉燕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所以,他每次喝醉酒之後都會在我麵前發酒瘋,算是一種發泄吧。”
李新年狐疑道:“他是怎麼發泄的?”
冉燕瞥了李新年一眼,疑惑道:“難道你對他的這種個人隱私也感興趣?”
李新年猶豫道:“倒也不是我想窺探他的隱私,隻是想對這個曾經的老同學多一點了解,正如你先前說的那樣,我確實對他了解的很少。”
冉燕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在我的印象中,建江這輩子有兩個坎過不去。”
“哦?哪兩個坎?我猜其中一個坎多半是女人吧?”李新年猜測道。
冉燕遲疑道:“具體來說是跟一個女人過不去,我不是說我是他這輩子最信任的女人,但他還有一個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孫暢。李新年的腦子裡閃過了這個名字,但沒有出聲。
冉燕繼續說道:“但我覺得也不能說是愛,因為建江對這個女人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我有時候簡直都不能理解,後來我才知道,實際上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這麼說這個女人刺激了他,而另一個人就是我了?”李新年故作不知道。
冉燕點點頭,說道:“我是不太清楚你和他之前有什麼問題,我隻知道你們是大學同學,他不僅跟你是朋友,而且跟你家人好像都挺熟,後來你又成了他的老板。
反正他喝醉酒之後,要麼在我麵前痛罵你,要麼就是像個孩子一樣為了那個女人哭泣。”
李新年一副詫異的神情,笑道:“那你說說,他都是怎麼罵我的?”
冉燕瞟了李新年一眼,擺擺手說道:“算了,無非都是些酒話。”
李新年遞給冉燕一支煙續上,又給她添酒,執著道:“你說說嘛,隻當是閒聊好了,我真都不在乎,難道你還擔心我會跟一個死人計較嗎?”
冉燕沉吟了一會兒,警告道:“這可是你自己非要找難受啊,我警告你這些話可不好聽。”
李新年咬咬牙說道:“你儘管說。”
儘管已經得到李新年的保證,可冉燕似乎還是有點難以開口,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好像是豁出去了,說道:
“主要是罵你吃軟飯,說你不僅吃老婆的軟飯,還吃丈母娘的軟飯,他有一次甚至說在上大學那會兒你老婆本來是看中他的,隻不過後來被你大姨子給攪黃了,因為你大姨子愛上了他。”
說道到這裡,冉燕已經察覺到李新年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了,急忙停了下來,而李新年似乎已經失神,嘴裡念念有詞道:“我真是瞎了眼啊。”
說完,忽然意識到冉燕已經不說了,意識到自己失態,於是穩穩心神說道:“你繼續。”
冉燕沉吟了好一陣,才說道:“其實這些話無非都是酒話,你也沒必要聽了,真正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好像打算在你身上打什麼主意。”
雖然明知道鄭建江已經死了,可李新年還是立馬警覺起來,問道:“打我什麼主意?”
冉燕猶豫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我隻是有一次在飯桌上偶然聽到他和你們公司一個女人說的話。”
“我公司的女人?誰啊?什麼飯桌上?”李新年一臉驚訝的神情,頓時更加警覺了。
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冉燕好像也已經放開了,儼然她已經成了李新年的同夥似的,嘴裡哼了一聲道:
“我不認識她,但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實際上她經常在省城和建江一起吃飯,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建江新吊的馬子呢,後來才知道她是你公司的人,對了,應該就是那個和建江做生意的女人。”
謝新玲?李新年不禁吃了一驚,不過,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問道:“你聽見他們說什麼?”
冉燕回憶道:“當時包間裡隻有我們三個人,我正在一邊打電話,剛掛斷電話,我就聽見建江對那個女人說,我看老旦快頂不住了,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那個女人見我走了過來,於是就衝建江使個眼色,建江回頭看看我,就想著跟那個女人說,如果你連她都不信的話,那這世上就再也沒有我相信的人了,不過,他們再也沒有說這個話題。”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如果不是建江多次喝多酒叫你老旦的話,我還不知道他們是在說你呢。”
李新年拿起手機打開了公司的官網,找到了公司管理層的核心人員網頁,上麵有照片,他把手機湊到冉燕跟前,問道:“你看看那個女人在這裡麵嗎?”
冉燕隻是瞟了一眼,伸手指指謝新玲,說道:“就是這個狐狸精。”
李新年緊皺眉頭問道:“你聽到這句話大概是在什麼時間?”
冉燕想了一會兒,說道:“具體日期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對了,反正距離建江被毒死差不多三個月左右吧。”
李新年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憤憤道:“這麼說真是老天有眼啊,如果這混蛋不死的話,老子現在說不定正在渡劫呢。”
冉燕好像喝的有點上頭,臉上紅撲撲的,她顯然沒有明白李新年的意思,疑惑道:“你說什麼?”
李新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盯著冉燕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說今天給你這個電話打的值。”
冉燕居然無限風情似的瞥了李新年一眼,嬌聲道:“既然這樣,那現在是不是能說說你究竟會給我什麼樣實實在在的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