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虎似乎察覺到李新年好像對提到小保姆有點忌諱,於是擺擺手說道:“我們先不說小保姆的案子,還是來回顧一下鄭建江的案子。
我也不隱瞞,當初我也傾向於鄭建江有可能是掌握了你或者四合院的什麼秘密所以被殺人滅口了。
而你和譚冰都脫不了嫌疑,我甚至還猜測這種能讓屍體長出蘑菇的神秘毒藥會不會來自於蔣如蘭。
不過,當後來寧安市警方在省城發現了鄭建江藏匿的資產以及那個名叫冉燕的老情人之後,我才改變了看法。”
“哦?我怎麼聽說鄭建江在省城藏匿的財產好像都是敲詐來的,秦時月說有五千萬之巨,你怎麼就改變了看法呢?”李新年不解道。
朱天虎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難道秦時月沒有告訴你鄭建江這筆五千萬的秘密財產到手的時間嗎?”
李新年搖搖頭,疑惑道:“沒有啊,她說這是市局刑警隊負責調查的案子,所以她知道的也不多。”
朱天虎點點頭,說道:“她不知道耶正常,不過,我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就找人了解了一下情況,結果發現鄭建江這些錢的來路雖然不清楚,但這些錢到手的時間基本上都在三年前。”
“三年前?”李新年驚訝道:“這就對了,三年前他還沒有來我公司呢,誰知道他敲詐了什麼人?”
朱天虎搖搖頭,說道:“恐怕這個細節最後讓寧安市公安局刑警隊排除了對你的懷疑,不過,鄭建江的這些財產雖然來路不明,但也未必就是敲詐來的。”
李新年一愣,隨即心中一動,低聲道:“是啊,我也跟秦時月這麼說過,誰敢保證鄭建江是在替他老娘私藏黑錢呢?”
朱天虎還是緩緩搖搖頭,說道:“我倒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俗話說知兒莫若母,我就不信唐倩不知道自己兒子那點德行,就算手裡有贓款也未必敢交給他,否則多半是肉包子打狗。”
李新年楞了一會兒,覺得朱天虎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疑惑道:“不管怎麼說,鄭建江絕對存不起這麼多錢,就算加上他的灰色收入也不會有這麼多,肯定有不正當來路。”
說完,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急忙道:“哎呀,其實我還猜測過另一種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朱天虎感興趣道。
李新年說道:“鄭建江在泰源集團工作過五六年,你說會不會是他掌握了趙源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然後趁機敲詐了一大筆錢,我覺得能夠支付五千萬封口費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朱天虎盯著李新年說道:“如果你說的這種情況成立的話,那趙源為什麼在三年前出了封口費,而在三年後又毒死了他,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說完,見李新年坐在那裡不出聲,顯然已經走進了死胡同,於是又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彆往了,在這件事中還有一個活著的見證人呢。”
李新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疑惑道:“活著的見證人?”
朱天虎點點頭,說道:“鄭建江在省城的那個名叫冉燕的相好難道不是活著的見證人嗎?”
李新年一副恍然的神情,可隨即就皺起眉頭說道:“可我聽秦時月說那個女人一問三不知,鄭建江壓根就沒有跟她說過這些錢的來曆。”
朱天虎說道:“這倒是事實,並且我也相信,畢竟這種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風險,何況冉燕也不是他老婆,不過是他的一個姘頭。
但偵破案子不能隻是盯著一個點,而是要對相關線索展開全麵深入的調查,在這一點上,寧安市刑警隊這幫家夥顯然沒能做到,他們隻是為查扣了一大筆錢所謂的贓款而感到興奮,但卻忽略了這個冉燕和鄭建江背後的故事。”
李新年狐疑道:“這麼說鄭建江和這個冉燕背後還有什麼故事。”說完,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有點驚懼道:“怎麼?難道這一次你又給警校的那個學生安排了家庭作業?”
朱天虎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就算是吧,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通過冉燕的個人背景讓我發現了一些更加有趣,更加令人想入非非的線索。
另外,後來我的人還和冉燕有過深入的交談,結果冉燕又說出了鄭建江另外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李新年算是被朱天虎徹底勾起了興趣,他本來就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如果今天不讓朱天虎說出這些令人想入非非的情節,他回去恐怕連覺都睡不著。
他甚至懷疑朱天虎通過私下調查很有可能已經把這個案子破了,可他也感到疑惑,不清楚朱天虎為什麼會跟他說這麼多?就算他想找人商量一下,也應該去找範先河秦時月啊。
這麼一想,李新年反而掩飾住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並沒有馬上追著朱天虎要答案,這個節骨眼上正好手機響了起來,看看是顧紅打來的,李新年衝朱天虎笑笑,說道:“我老婆。”
朱天虎擺擺手,示意他接電話。
“我已經到家了,你一頓飯吃了這麼長時間嗎?”電話接通之後顧紅說道。
李新年淡淡地說道:“我和一個朋友在外麵喝點酒聊聊天。”
“什麼朋友?難道不是你那幾個同學?”顧紅問道。
李新年說道:“不是同學,你不認識。等我回去再說。”說完不等顧紅出聲就霸氣地掛斷了手機。
朱天虎見李新年放下電話,抬起手腕看看時間,驚歎道:“哎呀,不知不覺已經十點多鐘了,顧紅應該已經回家了吧?你難得來一次省城,我就不占用你們夫妻的私密空間了。”
說完,好像作勢要起身結束這個飯局。李新年此刻正心癢難騷,哪裡還沉得住氣?心裡不禁暗罵顧紅攪局,一邊說道:“哎呀,朱局,不過才十點來鐘,我們難得見一麵,如果你沒有什麼急事的話,咱們再聊一會兒,說實話,我還有些事情沒有來得及向你請教呢。”
李新年情急之下拋出的誘餌顯然見效了,隻見朱天虎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並且摸出一支煙點上。
李新年不禁一樂,可隨即就有點發愁,琢磨著等一會兒自己究竟要向朱天虎請教點什麼問題,如果今晚不給他透點感興趣的秘聞豈不是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