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朱局,雖然我和如蘭並不知道石如意偷偷為劉定一配藥的事情,可她名義上畢竟是我研發中心的人。
既然案子都驚動了國安局,可他們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有來找我和如蘭呢,按道理就算不抓我們,起碼也會來了解一下情況吧?”
朱天虎哼了一聲道:“怎麼?難道你小子巴不得他們給你也找點事嗎?”
李新年急忙擺擺手,乾笑道:“那怎麼會呢,我隻是擔心……”
朱天虎打斷了李新年,說道:“你心裡那點小九九我當然明白,說實話,但凡你和蔣如蘭跟這件事有一丁點瓜葛,肯定在石如意之前就進去了,你應該感到慶幸自己沒有參與這事。”
李新年疑惑道:“可他們怎麼知道我沒有嫌疑?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我和如蘭?”
朱天虎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國安局的人是乾什麼的?吃乾飯的嗎?再說,劉家的人應該也沒有把你當成嫌疑犯,否則你也沒這麼舒服。”
李新年猶豫道:“可今天省藥監局的人查封了我的研發中心和吳中縣的製藥廠,我聽說現場還有省廳來的警察。”
朱天虎應該已經從秦時月那裡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並沒有感到驚訝,而是遲疑道:“查封的你的工廠和石如意這件事有沒有瓜葛眼下我也說不上,你不妨找找其他的原因。
但我可以肯定是省藥監局的行動和國安局的案子之間沒有絲毫關係,也許是你得罪了什麼人,或者確實乾了什麼違法的事。”
李新年聽朱天虎這麼一說,心裡的一塊石頭似乎終於完全落了地,心思就又回到了石如意毒死劉定一這一駭人聽聞的案子上。
“朱局,你說,石如意會不會跟劉定一有仇啊,你想,石如意是潘鳳的徒弟,長年在毛竹園出入,她肯定和劉定一認識,甚至有可能還是老熟人呢。”
朱天虎問道:“那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樣的仇?”
李新年笑道:“我想總不至於是因愛生恨吧?”
頓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急忙道:“對了,我怎麼聽說石如意有個兒子原來是省衛健委的主任,後來因為搞腐敗被抓,最後死在了監獄裡,這個案子你應該知道吧?”
朱天虎驚訝地看著李新年,驚歎道:“你小子知道的事情還不少啊,該不會是你丈母娘告訴你的吧?”
李新年急忙擺擺手說道:“我丈母娘可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石如意,更沒有提起過她家人的事情,說實話,如果不是石如意突然來了研發中心,我連她家裡幾口人都搞不清楚。”
朱天虎點點頭,問道:“那現在你是不是已經搞清楚了?”
李新年楞了一下,搖搖頭說道:“隻是知道一個大概,聽說石如意有一兒一女,她女兒一直都在秦川的醫院工作,至於其他家庭成員就不清楚了。”
朱天虎眯著眼睛靠在椅子上默默抽了幾口煙,然後瞥了李新年一眼,說道:“雖然我沒發打聽到石如意臨時之前究竟跟國安局的人說了什麼,但我似乎能夠猜到她為什麼會毒死鄭建江和劉定一。”
李新年盯著朱天虎注視了一會兒,說道:“其實你剛才說石如意已經承認她毒死了鄭建江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一種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朱天虎問道。
李新年猶豫了一會兒,說道:“石如意的兒子……哎呀,我怎麼忘記他叫什麼名字了。”
“孫立果。”朱天虎麵無表情地說道。
李新年笑道:“對對,孫立果,秦時月曾經跟我提到過這個案子,隻不過她知道的也很有限。”
朱天虎皺皺眉頭打斷了李新年,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李新年就像是擔心被人偷聽似的低聲道:“你說孫立果實際上就是現任衛健委主任唐倩的前任,而孫立果因為倒台之後死在了監獄裡,你說,孫立果的倒台和死亡會不會和唐倩有什麼瓜葛?”
朱天虎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的意思是石如意為了給兒子報仇毒死了鄭建江?”
“難道沒這種可能嗎?”李新年疑惑道。
朱天虎摸著下巴半天沒出聲,最後盯著李新年說道:“也不能排除這個因素,但我認為石如意還不至於因為恨唐倩而毒死了她的兒子,其中的恩恩怨怨應該還要複雜的多。”
李新年試探道:“難道你還了解更多的情況?”
朱天虎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猶豫道:“我確實比你知道的要多一點,可我在考慮是不是要告訴你。”
李新年楞了一下,隨即乾笑道:“朱局,我們這不是閒聊嘛,既然現在已經徹底排除我毒死鄭建江的嫌疑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頓了一下,又急忙舉起一隻手,像是發誓道:“今晚我們說到哪裡算哪裡,隻要出了這扇門,隻當什麼都沒說過。”
朱天虎哼了一聲沒說話,用一隻腳把一把椅子勾過來,然後把一條腿撘在上麵,讓自己坐的舒服點。
李新年急忙笑道:“我重新泡一壺茶。”
等李新年殷勤地沏好茶坐下之後,朱天虎突然問道:“我聽說鄭建江是你的大學同學?你應該對他很了解吧?”
李新年楞了一下,不清楚朱天虎為什麼會有此一問,猶豫了一下,說道:“也說不上很了解,給我的印象是從大學那會兒開始,他就是個花花公子,畢竟他的家庭條件還不錯,所以很吸引女生。
畢業之後他先在省城一家事業單位上了幾天班,後來覺得在單位太寂寞,於是就來到了趙源的泰源集團掛名副總,並且一直乾到辭職加盟我的公司。”
“我的意思是他的人品怎麼樣?”朱天虎又問道。
李新年楞了一會兒,隨即笑道:“這就不好說了,我倒也沒有覺得他是個壞人,隻是……隻是……”說了一半,擺擺手道:“算了,人都死了,說人家的壞話也不地道。”
朱天虎哼了一聲,噴出一口濃煙說道:“我替你說了吧,鄭建江在金錢和女人上麵是個非常貪婪的人,並且為了得到他們可以不擇手段。”
李新年一聽,一副吃驚的神情,怔怔楞了一會兒,不解道:“朱局,難道你也調查過他?要不你怎麼會對他這麼了解?”
朱天虎反問道:“這麼說我說對了?”
李新年有點扭捏道:“差不多吧,我早說過了,他這輩子賺的錢最後都花在女人的肚皮上,沒想到居然應驗了,他的錢最後不是都落到一個小保姆……”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小保姆也是死人,似乎有點忌諱,於是急忙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