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海知道李新年忌諱什麼,急忙擺擺手,說道:“那怎麼會呢?他隻是建議我想辦法找寧安市委市政府的哪個領導談談這件事,而他會在開元縣替我做點鋪墊。”
李新年眯著眼睛半天沒出聲,隻管坐在那裡吞雲吐霧,楊宇海以為李新年不願意幫這個忙,於是端起酒杯說道:“我可沒強求的意思,你如果為難就算了。”
李新年盯著楊宇海說道:“既然吳磊這麼關心你,他為什麼不直接跟他妹夫打個招呼呢?隻要劉利民給他老子打個招呼,彆說是開元縣委副書記了,就算讓你當開元縣的老大也不是不可能啊。”
楊宇海哭喪著臉嘟囔道:“怎麼?你以為劉書記會對吳磊的話言聽計從嗎?實際上劉書記壓根就看不上吳磊。
實不相瞞,要不是因為吳韻笛的關係,吳磊也當不上劉書記的秘書,也就沒有後來的丁埠頭鎮黨委書記,更不要說是開元縣的黨委副書記了。
再說,我也不會讓吳磊去求劉書記,他把我安排在寧安市公安局已經算儘力了,要怪隻能怪我自己不長進。”
李新年還是沒有表態,而是問道:“你知不知道劉利民和吳韻笛是怎麼搞上的?我有點不明白,既然劉利民不打算在開元縣紮根,他為什麼會找一個本地的姑娘結婚呢?
再說,他們兩似乎也有點門不當戶不對啊,劉利民算得上是官三代,可吳韻笛充其量就是個有文化的村姑,難道僅僅是因為吳韻笛的美貌。”
楊宇海猶豫道:“我對他們兩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隻知道他們好像是校友,劉書記應該是真喜歡吳韻笛。”
頓了一下,又說道:“也許是鄉土情結在作怪吧?”
“鄉土情結?”李新年疑惑道。
楊宇海點點頭說道:“據說劉定一的老婆是開元縣的女人,而劉波的老婆也是開元縣人,所以劉書記娶個開元縣的女人也就不奇怪了,何況人家兩個人在學校就好上了。”
李新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這麼說是因為愛情了,倒是難得。”
楊宇海好像有點不耐煩了,借著酒勁嚷嚷道:“哎呀,你管人家娶什麼婆娘呢,你究竟幫不幫我的忙?”
李新年這才回到了正題,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咱們什麼關係?隻要能幫得上忙,自然不會推辭,但我可不敢打包票,畢竟我也不是省委省委的組織部長。”
楊宇海一聽,似乎高興了,端起酒杯跟李新年碰了一下,笑道:“這事組織部長說了也未算數,隻要你答應幫忙,我就知道這件事成了一大半。”
李新年腦子裡琢磨著這件事讓丈母娘去和餘光說,還是自己通過餘家燕先給餘光打個招呼,嘴裡卻疑惑道:“你剛才說給秦時月騰出位置?你怎麼知道你走後秦時月一定能上位?”
楊宇海放下酒杯遲疑道:“我也隻是這麼一說,反正有一點是確定的,寧安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肯定不會從外地空降。
所以,包括範先河秦時月甚至周興海在內都有可能接替我這個位置,但最終究竟誰上位,我也說不上。”
頓了一下,又低聲道:“我知道你當然希望秦時月入選,所以,我已經把我的決定提前告訴了她,她應該會提前做些鋪墊,憑著她眼下的風頭以及雄厚的財力我認為成功的希望很大。”
李新年問道:“據你看來,你們老大對秦時月的態度怎麼樣?”
楊宇海擺擺手,說道:“盧天明的態度當然重要,但不是決定因素,最終拍板的還是政法委書記祁振華。”
說完,低聲道:“我也曾經聽到過一點這方麵的傳聞,說是祁振華在市局當局長的時候非常器重秦局。
如果這個傳聞可靠的話,那秦局接替我的位置雖不能說鐵板釘釘子,起碼也八玖不離十吧,我覺得秦局自己心裡有數。。”
李新年喝了一口酒,笑道:“你就沒考慮過劉利民的感受嗎?這下他對你可要失望透頂了。”
楊宇海哼了一聲道:“沒有希望哪來的失望?”
李新年一愣,隨即不解道:“如果劉利民對你不抱希望的話,他乾嘛費力把你提拔到市局副局長的位置上?起碼他是想在市局係統安插一個自己人。”
楊宇海沒好氣地說道:“我就知道外界會這麼想,其實並不是劉書記非要安排我來當這個副局長,而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因為當時我以為劉書記要來寧安市任職呢,可誰曾想……”
李新年算是聽明白了,不等楊宇海說完就驚訝道:“這麼說劉利民對你可謂是言聽計從啊,你想來市局當副局長,他就馬上給你安排了,他對你不錯啊。”
楊宇海張張嘴想說什麼,可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隻是擺擺手,說道:
“有些事你不了解,反正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目前我也隻能跟你說到這一步,反正這些事跟你扯不上關係,所以你也不要多問了。”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這麼說你和劉利民暗中做了什麼交易?”
楊宇海半天沒出聲,就像是有無限心思似的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最後歎口氣道:“交易?難道你和劉書記之間做的不是一樁交易嗎?”
李新年一臉坦然道:“你說的沒錯,我也沒有否認啊,實際上我和劉書記那點事也瞞不了你啊,畢竟你曾經是開元縣的公安局長,又是劉利民的心腹,什麼事想瞞你也不容易啊。”
楊宇海似乎很矛盾,他知道李新年想知道他和劉利民之間做了什麼交易,但他卻沒有勇氣說出來。
或者說他不想讓自己變成不講信用的人,或者心裡還有什麼顧慮,所以猶豫再三才盯著李新年說道:
“李總,這樣吧,隻要你和劉書記還沒有翻臉,就不要多管我和他之間做過什麼交易,如果有一天你們徹底翻臉了,那事後我才會做出一個最終的選擇。”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好吧,其實我巴不得你永遠不需要做這個所謂的最終選擇,但結果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