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水晶燈折射出優雅的光芒,鶴星安環顧一圈,望著空無一人的大廳,有些疑惑,“唉?今天沒人嗎?”
謝行倦將車鑰匙遞給門童,跟在身後走進,“哥哥怎麼不進去?”
鶴星安回頭,對上雪媚娘理所當然的眼神,搖了搖頭,“沒什麼。”
謝行倦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輕笑一聲,“因為哥哥要來,我讓他們把人清走了。”
“為什麼?”
聽到鶴星安的疑問,少年微微彎腰,與他平視,桃花眼微微彎起,“因為……我不想有人打擾我和哥哥的‘二人世界’啊,哥哥不會怪我吧?”
他的聲音很低,莫名帶著蠱惑,卻並不強勢,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
長得好看的人大約真的有特權,這張臉懟到鶴星安麵前時,鶴星安感覺自己的心情都變好了。
就算這行為有些任性,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情緒價值很重要,能給你提供情緒價值的人更重要。
“不會。”
鶴星安搖了搖頭,他本來也不是喜歡熱鬨的性子。
“那就好。”
謝行倦鬆了口氣,牽著人往前走,“我已經讓人備好東西了,我們一起去?”
他回頭看來,再次詢問鶴星安的意見。
後者笑了笑,握緊他的手,捏了捏,“好。”
掌心好像羽毛刮過,傳來一點點癢,謝行倦彎了彎唇,眉眼越發明豔。
“哥哥喜歡這家餐廳嗎?”
鶴星安一愣,“說不上特彆喜歡,隻是比較喜歡甜的東西而已。”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落在那個隱約的牙印上。
謝行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側過腦袋,輕咳一聲,“那我們先進去吧。”
電梯直達頂層的花園餐廳,玻璃花房的大平層,流水潺潺,綠樹茵茵。
水汽氤氳著,還能看到漂亮的錦鯉在甩尾。
“這裡算是我的秘密基地,風景還不錯吧?哥哥喜歡嗎?”
謝行倦像是個炫耀寶貝的孩子,語調微微上揚,光是聽著這聲音,就能感受到他的愉悅,最後又落了下去,帶著些小心翼翼,朝著鶴星安看來。
“嗯,還不錯。”
鶴星安做出了中肯的評價。
能不好看嗎?
都是錢堆出來的。
依照著原主的記憶,光是門口那兩盆蘭花就已經價值百萬了。
壓力更大了啊。
得了誇獎的人很高興,牽著鶴星安往裡走,“哥哥喜歡就好。”
見他的目光還落在那兩盆蘭花上,少年的臉頰微微鼓起,“哥哥在看什麼呢?”
鶴星安回神,“沒什麼。”
這話略顯敷衍,卻直接戳中謝行倦的神經,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看那兩盆蘭花怎麼都不順眼。
等會兒就讓人搬走。
他牽著鶴星安的手微微攥緊,不過,他可不會對好不容易拐到手的人發脾氣。
“哥哥,先去吃東西吧。”
少年揚起一個笑,又把聲音放得更軟。
甜絲絲,糯嘰嘰。
空氣中浮動的花香被熟悉的甜香蓋住,好像有一隻手撫上後頸,並不強勢,輕輕柔柔。
鶴星安挑眉看去,謝行倦笑得無辜,“怎麼了?”
甜絲絲的味道環繞在身邊,存在感強得可怕,他感覺自己都快被醃入味了。
謝行倦似乎也感覺到什麼,咬了咬唇,漂亮的唇瓣被他咬得泛白,揪著鶴星安袖子的手不斷收緊,“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對於乖巧的小孩,鶴星安不介意多一點縱容,這種程度的試探侵入,對他來說還算能接受。
並不算太難受。
小白兔卻被嚇得一抖,眼圈迅速紅了,抖著唇,看起來脆弱又可憐。
“我,我……我……”
他低下頭,遮住眼眶中的淚水。
抽抽噎噎的,哭的鶴星安心煩。
“說話!”
聲音不自覺沉了些,謝行倦似乎被嚇到了,整個人一抖,腦袋埋得更低,“我,我……哥哥能不能不要嫌棄我?”
手腕被人猛地攥住。
鶴星安偏頭看去,謝行倦咬著漂亮的唇瓣,滾燙的淚砸在手背,又緩緩滑落。
讓人莫名心尖一顫,
眼淚果然是男人最好的武器。
鶴星安輕歎一聲。
真是個活祖宗。
“不哭了。”
伸手給人擦去眼淚,鶴星安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就算你真的有什麼缺陷,我也不介意的,你不是說要讓我負責嗎?”
聲音中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
少年有些呆愣,順從抬頭,吸了吸鼻子,眼眶又開始蓄起淚,“不,不是……我,我沒有……”
他著急解釋,越著急就越說不清楚。
鶴星安點點頭,“我懂。”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就算是謝行倦不行,他可以啊。
思及此,鶴星安的眼神忍不住下移,意思顯而易見。
謝行倦一張臉憋得通紅,“我,我可以的。”
“好好好,你可以。”
鶴星安很敷衍。
給小孩留點自尊心,他懂的。
謝行倦臉更紅了,“不是這個問題,是我的信息素,信息素……”
“嗯?”
見鶴星安看來,少年咬了咬唇,眼一閉,“信息素很容易失控。”
???
就這??
見鶴星安鬆了口氣,謝行倦深吸口氣,還是決定解釋清楚,
“哥哥不要不當回事,我的信息素失控很可怕的。”
鶴星安揚眉,“哪裡可怕了?”
謝行倦也沒打算再隱瞞,擦了擦眼淚,抿唇看來,“哥哥聽說過三年前中心商場暴亂嗎?”
鶴星安一愣,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
“好像是,有高等階alpha分化,信息素暴動,導致整個商場混亂,陷入暴亂,好像出現了傷亡?”
謝行倦點了點頭,“那個分化的alpha就是我。”
“我當時已經預感到自己要分化,給家裡打了電話求援,將自己反鎖在廁所裡,還給商場管理人員打了電話,本來不會有事的。”
“可是……當時我被人綁架了,他們從商場廁所將我帶走,情緒激動下,我當場分化了,分化成一個S級alpha。”
“當時那些人已經窮途末路,見出不去了,給我紮了實驗藥品,我控製不住,真的,控製不住……”
說到最後,謝行倦臉色白了白,似是又被拉回地獄,回想起當日的場景,他依舊心顫。
太多人死了。
離得近的人根本擋不住高等階alpha的信息素壓製。
窒息而亡。
離得最近的兩個綁匪當場七竅爆開,血流了滿地。
溫熱的血濺在臉上,謝行倦忘不了那種感覺。
不想這樣,可是……他控製不住。
真的控製不住。
少年的身體彎曲著,微微顫抖著,臉色白的可怕。
鶴星安有些心疼。
三年前謝行倦,應該才16歲吧?
得多害怕啊。
想到這裡,鶴星安忍不住軟了軟,抬手抱住他,輕拍著他的背,“沒事,沒事,都過去了。”
“真的嗎?”
謝行倦埋在鶴星安的頸窩,聲音格外沉悶,雙手將人禁錮在懷裡,腦袋不斷輕蹭著,似是在尋找著能讓他安定的港灣。
語調格外低沉,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
是在害怕嗎?
鶴星安抬手撫上他的腦袋,“我在。”
“彆怕。”
“嗯。”謝行倦抱得更緊,“有哥哥在,我不怕,哥哥會保護我的吧?”
鶴星安下意識答應,“那當然。”
保護自己老婆,應該的。
“嗯,我相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