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賀萊問:“黎隊,現在怎麼辦?”
黎危說:“去酒館坐坐。”
最容易收集信息的地方自然就是酒館,這裡人員混雜,商隊、傭兵、各種工匠,一坐下就嚷嚷個沒完,能從天南聊到地北。
想要判斷這個汙染域的具體情況以及時間線,去酒館旁聽是最簡單的辦法。
酒館很大,幾乎座無虛席。黎危從正門走進去,選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主城地勢不平,高低起伏很大,儘管進來的時候是一樓,但這邊窗戶看出去,外麵的街道是傾斜向下蔓延的,更矮一層。
“幾位要喝什麼?”
酒館的工作人員也很有眼色,看黎危穿著講究,兩個同伴卻這幅姿態,頓時就明白了什麼,派了一個風騷的男酒保過來推銷。
黎危說:“來三杯你最推薦的。”
酒館扭動著腰胯,似有若無地蹭著黎危的後背:“那必須是我們這最拿手的調配酒了——明日。”
黎危抓住遊厄想去絆倒人家的尾巴:“就它吧。”
酒保;“好勒,稍等。”
遊厄:“還來一份土豆湯。”
“呃……”酒保看向明顯是主人的黎危。
“給他上。”
“好,稍後就來!”
戴賀萊壓著內心的酸意,儘可能忽視黎危和遊厄的互動:“黎隊,為什麼不坐人多的那邊?”
黎危給出了一個十分合理的解釋:“這邊方便跳窗。”
黑市的出口通向這家酒館,說明這股勢力一夥的。等那邊發現錢沒收到,肯定會通知酒館。
最重要的是,他們也沒法給酒錢。
燈塔用的是線上交易係統,且隻能在燈塔使用,所以他們身上根本沒錢。就算有,也跟這裡使用的貨幣完全不同。
黎危看了眼吧台結賬的酒鬼,目光定格在他遞出去的紙幣上。
這裡還在使用上個世紀的貨幣。
戴賀萊的聽覺不算特彆敏銳,隻能捕捉周圍的聲音,這些酒客的討論十分日常。
“紅燈區的小麗你們試過沒有?那腰,那屁股,銷魂得喲!”
“露西才是一絕,光是想想她的輩我都要起來了哦呼呼啊……”
“在這發什麼情?這麼想念去找人家啊!”
“哼,我難道不想嗎?可人家最近在接待貴客,瞧不上我們這等末流之輩。”
戴賀萊能聽到的大多都是這些沒什麼信息的對話,沒一會兒,酒保就端來了三杯“明日”和一碗土豆湯。
其實點東西也就裝裝樣子,他們不可能真吃汙染域裡的食物。
然而遊厄卻自然而然地接過湯勺,舀起一勺土豆湯放過口中,甚至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神色:“和你在燈塔請我吃的那份味道一樣。”
黎危竟然也沒阻止。
戴賀萊擰起眉頭:“沒人告訴你異常之地的東西不能吃嗎?”
遊厄看向黎
危:“他罵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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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厄啊了聲,輕輕地說:“我一直跟著你們啊,你沒發現嗎?”
戴賀萊頭皮都炸了:“怎麼可能,車隊後麵有沒有東西跟著我們難道不知道?你彆胡說八道!”
“黎危。”
黎危還是第一次聽到遊厄正兒八經叫他的名字,掃去一記冷淡的眼神。
遊厄顯然沒什麼自覺,歪頭問:“我在胡說八道嗎,親、愛、的?”
這話的潛台詞仿佛是你不配合,我就殺了他。
黎危捏了下眉心:“戴賀萊。”
戴賀萊一震:“我在。”
“我們的首要目標是弄清楚這片區域的真相,找到汙染源。”黎危幾乎是在明示他不要刺探遊厄了,“其它都不重要。”
“……是。”
勝利的遊大貓卷起尾巴,勾著黎危的手腕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蹭。
黎危攥住來回搖擺的尾巴尖,眯了下眼睛:“外麵的天好像越來越黑了。”
這種變化非常細微,幾乎是悄無聲息。但戴賀萊知道黎危說的沒錯,他之前還能看見吧台那邊酒保的臉,現在已經已經很模糊了。
“又是黑天?”
通常來說,隻有外界出現黑天的時候,回響之地和其它庇護所才會一同陷入黑天。但外麵受光日剛過去,黑天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來?
戴賀萊問:“黎隊,這裡的汙染值是多少?”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黎隊淡道,“零。”
“……”戴賀萊懵了下,確實感到難以置信。
窗外,輝宏氣派的建築鱗次櫛比,將主城的繁華表達得淋漓儘致,完全看不出一點戰爭的痕跡。
正常來說,能改變環境的汙染域除非像之前去過的庇護所村莊一樣,利用高汙染製造出虛假的幻象,但精神值高的人,例如黎危就能一眼戳破。
可這裡不一樣。
黎危沒有嗅到汙染的氣息,百麵骰檢定的結果也為零,他看到的世界就是熱鬨喧嘩的主城,和戴賀萊一樣。
戴賀萊有一瞬間的自我懷疑:“難道……當年的主城沒有完全陷落,還留有一部分幸存者?”
“你聽到他們討論戰爭相關的信息了?地下城,幸存者?”
“……都沒有。”
這顯然不對勁。
黎危說:“汙染值為零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戰爭之後九十多年,黎危還沒在這片土地上見過哪怕一片汙染值為零的區域。就算是燈塔,都能檢定出個位數的汙染值。
外麵的行人少了很多,好像都回家了。不過酒館依然人滿為患,甚至客人越來越多,幾個汗臭熏天的大漢迎麵走來:“老板,來個位子!”
“哎喲真不好
() 意思,今兒個滿客了!”
“拚桌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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