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夠清醒,”陸霄說,“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醫生嗎?”她理直氣壯地望著他說,“我很渴,很難受,所以你快點把你的嘴拿過來。”
然後踮著腳湊上前繼續去咬他的臉。
回憶起來,那天晚上他們兩個接吻就像打架,擁抱也像打架,她第一次嘗到陸霄舌尖上的味道,隻記得觸感潮濕又滾燙。
這扇門的門板非常薄,傭人房的門板都很薄,隔音效果差勁,音樂聲隆隆傳進耳朵,喝醉了的人群正拎著開了封酒瓶,在屋子裡滿世界找宴會的主人翁。
他們嚷嚷著陸霄在哪,聲音透過門縫像響在耳畔,有幾個瞬間夏棠好像清醒了那麼一點,她抬起眼睛看見男生額前散亂的碎發,眼角在微弱光線裡呈現一片緋紅,胸口一起一伏地喘息。
然後意識就又沉了下去。
他們的鼻尖相碰,吻得又生澀又急切,夏棠費勁地扯他的衣襟,想把衣服都拽下來,累得出了一身汗。
門外的人群在嬉鬨,隔著狹窄透光的門縫,地板上拋著零零散散的布料,還有幾件搖搖欲墜地掛在身上。
冷冰冰的雜物間裡熱氣蒸騰,汗水打濕鬢角,呼吸聲此起彼伏地交錯。
第一次做愛也像打架,光是找對地方都花了很長的時間。夏棠一直抓著他的手臂、肩膀,仰起臉引誘似地舔吻他的嘴唇和喉結,小腿和膝蓋隔著布料摩挲他腿上的肌肉。
她不停催促他進去,到真進去的時候又很疼似地低低抽氣,聲音脆弱地從喉嚨裡發出來,仿佛嗚咽。
陸霄雙手撐在她兩側,手臂上是僨隆的肌肉,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頭發也一樣淩亂,彎下脊背,喉結艱難滾動,忍耐得如同在火上炙烤。
兩個沒有經驗的人湊在一起,誰也沒有比誰更好過。
他到最後也隻淺淺地沒入了一點,夏棠一邊疼得皺眉一邊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身體溫熱馨香又柔軟,黏膩得像塊被烤化的棉花糖。
陸霄沒有動,因為鼻尖敏銳地捕捉到一絲細微的血腥氣,淡得就像是錯覺。
他閉上眼睛,狼狽不堪地罵了句該死。
如果說要為人生中挑一個最難熬的時刻,那麼估計到八十歲,他也會選擇是這一刻。他們在狹窄的雜物間裡,沒有網絡,沒有電話,懷裡的女孩在嗚咽著舔他的鎖骨,陰莖充血堅硬得快要爆炸,但是不行,夏棠在流血。
後來的事夏棠不記得,隻有陸霄一個人有記憶。
趁著外麵人都在客廳喝得東倒西歪,他找來件大衣把人裹住,抱回到自己房間,用座機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
管家例行上樓敲門詢問情況,他正把人藏進浴室,扯下架子上所有的毛巾浴巾鋪進浴缸裡,夏棠在藥物作用下神智昏沉,被放進浴缸裡仍然牢牢拽著他的衣襟,力氣大得扯掉了兩顆襯衫紐扣。
再進去浴室時她已經自己打開了頭頂的淋浴,把腦袋湊到水龍頭底下仰著臉衝涼,被打濕的頭發披在肩頭,乳房圓潤地顯出輪廓,翹起從乳尖透出很淡的粉色。
冬天的自來水冰冷徹骨,陸霄把她從浴缸裡抱出來,身軀冰涼。
夏棠自覺將雙腿環上他的腰,緊緊抱著他的脖頸,把腦袋擱在他的肩窩裡一呼一吸地喘氣,重量非常輕,但觸感格外滑膩,像隻黏糊糊的八爪魚,又或許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水妖。
他將人放回床上,壓著她亂動的手腳脫掉濕透的衣服,換上一件新的。
他的T恤衫穿在她身上長得像裙子,領口鬆鬆垮垮,總要露出一邊肩膀。
夏棠沒穿內褲,在他床上不安分地踢腿,大腿根白得晃眼。陸霄深吸氣,血管突突跳動著想為什麼醫生還不來。
他更應該先去冷水裡泡一泡。
提著急診箱匆匆忙忙趕到的醫生帶著藥物緩解劑,注射進血管,夏棠在床上安靜下來。
女醫生又檢查了身體的其他部位,確認沒有其他外傷。
“下麵……我說陰道呢?”陸霄微微蹙著眉,目光陰氣沉沉,好像大白天被打擾了睡眠的吸血鬼,站在床邊下頜線緊繃地問,“沒有流血嗎?”
“隻有一點紅腫,可能存在輕微擦傷,”醫生回答得相當小心謹慎,“如果不放心,可以塗點藥,過幾天應當就能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