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
她說。
安靜的病房內,她的聲音很清晰。
寒司宴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塊水果糖,剝了,送到她嘴邊。
很甜。
“看一會兒地球脈動,等會兒帶你出去曬曬太陽。”
她是學地科,平時也很愛看一些地理相關的紀錄片,而《地球脈動》正是她最喜歡的一部。
南非海狗憨態可掬,小崽崽們踩著小夥伴的身軀穿來穿去,掉進大海狗們之間的縫隙裡。
溫梔寒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嘴巴裡麵的甜味兒蔓延開來,讓心裡也甜滋滋的。
怎麼這麼可愛。
“喜歡?”
“嗯,還很想養一隻,還有這隻小水母,其實隻有我們的一個指甲大小,但是真的很凶殘。”
寒司宴將切好的水果塊遞到她嘴邊,嗓音帶著平時沒有的溫柔,“知法犯法。”
“我隻是口嗨一下,表示我的喜歡。”
“好,”他又切了一塊水果,喂她,“晚點解行會帶寒月白過來。”
溫梔寒喜歡不會說話的活物,尤其是長得毛茸茸的那種。
寒月白正好就符合。
“正好可以看看它到底是胖了還是瘦了。”
“好。”
看完紀錄片,寒司宴推著她下樓。
雖然身體上還是有點疼,但心理上是舒服的。
今天是陰天,隻有一縷陽光落下來,不是很曬。
她在醫院下麵的小花園裡撿到被彆人遺棄的花朵。
已經枯黃了,就像是秋日的饋贈。
溫梔寒將花莖卷進衣袖布料裡,戴著它被寒司宴推著逛。
“寒司宴,它以前很漂亮,現在枯萎了。”
“它漂亮過,而且現在也很漂亮,隻是在人們的潛意識裡,鮮豔的它才美麗。”
她喜歡將一些瑣碎的事情分享出來,也希望有人能懂她內心的想法。
她總覺得,有些時候,彆人不懂她,隻是在淺層地附和。
但好似,每一次,他都能懂她想說什麼。
“所見略同。”
她微笑著,將枯黃的花再次舉起,透過陽光,看它泛黃的葉片。
晚上,吃完水果沒多久,解行就到了,寒月白跟在他身後,走得昂首挺胸,高傲得不行。
被抱起來時,整個人也是拿鼻孔看人的,隻有在見到寒司宴時,稍微乖了一點,安靜地往他身上蹭。
解行打報告,“今晚沒吃貓糧。”
“嗯,你先去休息。”
“好。”
寒司宴接過解行手裡的衛仕,用紙盒簡單裝了一下,將寒月白放進紙盒裡,又給它倒了一點水。
“喵喵喵~”它抬頭,用一雙單純可愛的藍色眸子望著他。
好似在賣萌拒絕。
寒司宴不為所動。
溫梔寒輕輕理順它的毛發,出聲,“它是不是不餓?”
“它是想換口味了。”
“喵喵喵~”
溫梔寒看著它撒嬌的模樣,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它就像是專門來“欺負”寒司宴似的。
“這樣的話,倒是有些嬌氣了,”溫梔寒戳了戳它的腦袋,“當貓是不能嬌氣的。”
“我小時候撿的流浪貓可是什麼都吃呢。”
似乎是聽見了人類對它的不滿,寒月白努力睜圓了雙眼,眨巴眨巴,奶呼呼的聲音隨時隨地地撒嬌,“喵喵喵~”
蠢萌蠢萌的。
溫梔寒移開視線,輕輕咳了兩聲,“要不然,你還是給它換吧。”
“嬌氣一點也沒關係。”
對於小動物,她還是很容易心軟的。
萬物有靈,她很會傾聽生靈的聲音。
“抱著。”
寒司宴將寒月白送到她懷裡,然後拿著外套往外走。
寒月白在溫梔寒懷裡打個盹,然後扒拉著她的胸口的衣服,想往裡麵鑽。
“小小年紀就耍流氓,誰教你的?”
她將它拖出來,義正言辭地教導。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動,寒司宴就是這樣教你的?”
溫梔寒抓著它的爪子,帶它轉圈圈,“沒教好。”
“他不夠嚴格。”
在她眼裡,寒司宴是君子,儀表堂堂,教導貓時應該很溫柔。
可能沒教好。
“喵喵喵~”
溫梔寒將紙盒子裡的貓糧倒回口袋裡,“沒關係,這頓沒吃完,下頓繼續吃。”
主打一個勤儉節約。
寒月白:“喵!”
寒司宴推門進來時,就看到寒月白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趴在貓糧袋旁邊開始吃晚餐。
他輕笑一聲,將買好的另一個外國牌子貓糧放進儲物櫃裡。
“治貓有一套。”
溫梔寒微微驕傲地點頭,表示確實,“我小時候遇到一隻小貓也是這樣的,我哄了它好久都不吃貓糧,非要吃很貴的牌子才行。”
“我就給它斷食一頓,下一頓開始就老實了。”
“雖然這個方法有點殘忍,但是對於不聽話的小貓確實很有用。”
“這是林紓驚女士教我的,小時候我不愛吃飯她也這麼治我。”
溫梔寒細嚼慢咽地吃下最後一口水果,然後將果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蓋好被子,看電影。
“小時候這麼調皮?”
“嗯,逗鳥弄花的事我沒少做,寒先生想聽哪一件?”
寒司宴拉過凳子,在她病床前坐下,“每一件。”
“都要聽?你不是公務很多嗎?會耽誤很多時間的。”
溫梔寒頓時怯了,她將自己往被子裡埋了一點,被子壓在脖頸邊,隻露出一個頭。
“不耽誤。”
“可是我也有公務,我好幾天沒和陳叔聯係了,就挑著有趣的事兒和你說吧。”
溫梔寒將兒時鄉下趣事挑了兩件,細細和他說,越說越困,幾乎下一秒就要睡著了。
“困了?”他幫她調整了病床的高度。
“嗯。”
倦意的嗓音傳來,寒司宴將她的傷口重新上藥,動作很輕柔,幾乎沒打擾到她休息。
幫她擦臉時,溫梔寒不安地翻身,然後慢慢睜開雙眼,朦朧中,望著他,小聲囁嚅道,“寒司宴。”
“怎麼了?”
他的動作沒停,變得更輕柔了一些,從她軟乎的臉上擦過。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啊?”
“我不喜歡.日愛.日未.我覺得,兩個人的關係應該是確認的,不是朦朦朧朧,患得患失的。”
帕子砸落,他附身,在她額頭落上一吻。
“梔梔,點解咁可愛(怎麼這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