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養了一個周,入秋了。
溫梔寒也可以出院了。
她抱著寒月白坐在車內,看著寒司宴從善如流地交代了幾句,隨後朝她們走來。
“寒先生,麻煩你送我去機場吧。”
雖然實踐活動結束了,但她還要上學,這學期的課程已經落下一些了,雖然在病床上也學了很多,但總歸還是要回學校學習她才能心安。
“不急。”寒司宴繞到一邊上車,然後不疾不徐地啟動,“先去港城。”
今天發生了一件緊急事件需要他回去解決。
解行暫時穩住了大局,但部分地方還需要他親自到場處理。
港珠澳大橋橫跨伶仃洋,溫梔寒第一次飛馳在海洋的表麵,內心激動難捱,視線落在窗外的蔚藍色。
在車上看不清浪潮,但可以看到海麵的波光粼粼。
寒月白一個勁兒抱著她的手臂,努力往上夠,也要看。
溫梔寒一手托著它的屁股,舉高,一人一貓同步望著窗外,從反光鏡中可以看到二者的合拍。
寒司宴將暗格裡的墨鏡取出來,“戴上,不傷眼。”
海麵的反射能力很強,有些刺眼,溫梔寒聽勸得戴上,繼續看海。
到了公司,溫梔寒隨著他一同上了寫字樓頂層。
視野開闊的頂層擺放了幾株綠植,給黑白簡約色調的辦公室增添了幾分生機。
黑色的真皮沙發旁有一個小小的紫羅蘭色貓窩,優雅神秘。
寒月白一進辦公室,就熟練地跑過去,在貓窩上趴下,努力蹭了蹭,舒服得打盹。
“休息還是跟我去開會,或者自己隨便逛逛。”
寒司宴不限製她的自由。
“我跟你一起去開會。”
寒司宴算是業界知名人士,溫梔寒覺得跟著他或許能學到很多有用的方法。
比如如何禦下,如何處理事情等等。
“跟我來。”
電梯下行到第十七層,左轉後進入會議室,七米長的會議桌上已經坐滿了上了年齡的人。
解行帶著溫梔寒繞後,坐到了最後一排位置。
年齡小,坐後麵一點也無妨。
但很快,溫梔寒就想錯了。
寒司宴翻看了一遍季度報告,精準挑出幾處錯誤,語言簡潔犀利,連坐在最後的她被他的氣場威懾到了。
而且,從後麵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這些人在下麵的小動作。
拿著手機瘋狂發消息的,緊張得一直擦汗的,還有相互用踢腿的方式暗示的,等等,都有。
溫梔寒一覽無餘。
或許這些人都沒有坐過後排吧,其實在後麵,可以看得見很多東西。
哪些人是什麼嘴臉,一下子就看得清楚了。
溫梔寒朝正在提出解決方案的寒司宴點頭。
男人隻是淡淡掃過她,然後繼續。
一個看似暴風雨般洶湧的問題就被他解決了,直接決定。
雖然強勢,有些不民主,但不可否認,這樣的方法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有時候,強勢未必是不好的。
會議結束,寒司宴留了幾個人繼續討論,溫梔寒跟著解行離開。
“其實,家主就是從溫小姐剛才坐的位置做起的。”
那年,寒司宴從江南水鄉回來,受上頭兩位兄長打壓,隻能被逼著坐在最後的位置。
但意料之外的,他看到了彆人看不見的細節。
“溫小姐和家主一樣,都善於觀察。”
不過,她更喜歡觀察自然風光,對這些勾心鬥角不感興趣。
“需要我將今天的結果彙報給他嗎?”
家主其實早就知道。
但這句話他瞞了下去,隻是意味深長地笑著,“那就要看溫小姐怎麼想的了。”
溫梔寒看見他的表情,頓時明白了,這是知道,故意讓她看呢。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我還真得告訴他一下,免得他被坑害了。”
“溫小姐能這麼想就最好了。”
溫小姐關心家主=家主心情好=獎金多=美好生活。
“可我偏偏是個鋸嘴葫蘆,什麼都不想說。”
解行:“……”
看著他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溫梔寒才邁著輕快的步伐繞過他,回了休息室。
寒司宴遲遲不回來。
她拿出書桌上放的書認真翻看起來,這是一本關於國家地理的書。
沒想到寒司宴業餘時間也會了解國家地理。
溫梔寒正看得津津有味,門就被人推開了,寒司宴取下鏡框,捏著鼻梁骨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角。
他將鏡框放在書桌上,朝正抬頭望他的小姑娘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看他有些疲憊的模樣,溫梔寒下意識認為他是累了,問道,“你要休息一會兒嗎?”
“你會讓我靠嗎?”
“當然,我們不是……”
溫梔寒下意識住嘴,他們還真不是戀人關係。
隻是最近這段時間,寒司宴一直照顧她……
讓她潛意識覺得,寒司宴是她的人。
“我們不是什麼?”
溫梔寒沒說出口,隻是往旁邊挪了挪,將頭發往右邊撥去,空出左肩,問,“你還靠嗎?要靠就不許說話。”
寒司宴笑著摟著她的腰,將人放在自己腿上,下巴擱在她纖細的肩膀上。
低沉的笑聲傳入耳中,讓溫梔寒身軀一顫,用手推他。
“梔梔,梧桐葉黃了。”
溫梔寒一雙漂亮的雙眼失神片刻。
她安靜著,等待他說話。
實則,內心並不平靜,就像是一波又一波拍打過來的浪花,讓她接不住前浪,就被後浪打翻。
“寒月白也養了很久了。”
她知道的,幾乎是在他們相見後沒幾天,他就養了寒月白。
一隻和她一樣的小貓,都很漂亮,都讓他動惻隱之心。
“我們約定的日子快到了。”
那天晚上,她迷迷糊糊說想要確定的關係,不想模糊不清。
但寒司宴沒有在當時開口。
因為,他想主動。
主動靠近她。
就像之前做的那樣。
“你該給我一個答複了。”
突然之間,溫梔寒的心跳再也控製不住,“砰砰砰”地直擊她的胸腔。
如此熱烈,如此心動。
這是她前二十年從未有過得的緊張時刻,手心都在冒汗,無力地搭在他橫亙在她腰間的手臂上。
“梔梔,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