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男兒膝下有黃金!(求訂閱)
肌肉粘連後,便會失去滑動功能。肌肉無法在體內正常滑動與收縮舒張,那麽也就無法完成相應的運動功能。
這是肌肉層次的運動障礙。
如今,言初已經能夠完成足趾的屈伸,就代表著肌肉粘連的鬆解以及神經縫合的局部重建,頗具成效。
緊接著,劉煌龍與鄧勇二人對視了一眼後,就看向了麻醉台方向。
劉煌龍道:「言初,你的腳,剛剛已經動了,動得很好。」
「存在主動活動的功能,就證明這一台手術的質量,已經達到了我們的預期。」
「你很勇敢,你已經非常勇敢地完成了和叔叔伯伯爺爺們的配合,接下來你睡一覺休息一下好不好?」
「你的手術還沒有完成,收尾還需要比較長的時間,但這個時間,已經不需要言初你繼續勇敢了,你可以休息了。」
時間即將接近四個小時,可能神經阻滯麻醉會逐漸失效,在這個時候,轉全麻繼續完成手術,是十分必要的。
「好!~」言初很聽話,回話中多了一絲竊喜。
言初剛講完,洛聽竹就已經站了起來,開始為她的靜脈通路裡注射全麻藥物。
與此同時,徐龍以及曾全明二人,則是一人拿著麵罩,一人拿著喉鏡打算插管起來……
很快,言初就睡了過去。
言初被全麻後,徐龍還頗為遺憾地說:「如果可以中轉為椎管內麻醉或者腰麻就好了。」
曾全明則道:「徐教授,原理上是可以的,就是完成起來的難度太高太高,萬一在腰麻時,沒有控製好用藥量和麻醉範圍,將運動功能也麻了,那麽手術交互,就是玩笑了。」
「現在中轉腰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手術正在進行……」
徐龍自然知道這些:「所以才叫遺憾啊……」
方子業與劉煌龍等人則不理會麻醉科的兩位教授的遺憾,在言初全麻之後,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就要給患者檢查被動運動功能。
主動運動,其實更接近術後康複功能的最小值,被動運動的極限,才是術後康複功能的最大值,一定程度上決定著手術質量的最上限。
「劉教授,你來吧!~」方子業的手掌被劉煌龍的手掌疊住,沒有與男人牽手愛好的方子業馬上讓位。
劉煌龍也不客氣,一一開始為言初檢查,並且轉頭:「拍,拍,拍!」
「拿一下我們的攝像機,拍視頻,這是非常好的教學素材,文章素材以及研究的素材。」
「隻要拍腳啊,其他地方不能拍!~」科研嗅覺非常敏銳的劉煌龍,馬上吩咐人開始做事。
聽了劉煌龍這話,鄧勇吞咽了兩口唾沫,喉結上下滑動:「劉教授,您覺得買哪一款攝像機比較好啊?我們手術室暫時隻有手機欸……」
攝像機,對手術過程丶術後康複等視頻進行錄製存底,是手外科很多團隊都在做的事情。
但這在創傷外科的意義並不是很大。
手外科是講究細微功能的恢複,創傷外科則是講究患者可以下床,可以活動,骨折治愈,走路視頻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借,去找手外科的關啟全借一下,伱就說我找他借的,用完之後就馬上還。」劉煌龍道。
手機拍攝的視頻,不好慢放加速等,容易造成失幀。
但高端的攝影設備拍攝出來的視頻,經過相應的處理後,甚至可以慢放和分解,作為非常好的學習素材。
手外科的操作精細,學習的素材劃分也是格外精細的。
「那我去借一下吧,正好現在的止血帶時間也快到了。鬆開止血帶後,大家再休息一下。」
止血帶單次最長持續一個半小時時間。
然後休息十五分鐘左右,相當於是一個小時四十五分鐘,就是一次交替。
時間即將走到四個小時,其實止血帶的時間還夠,但韓元曉也知道攝像設備拍攝視頻的重要性。
雖然臨時叫停手術會讓言初的手術時間延長,但為了後來的患者可以有更好的便利與技術準備,多幾分鐘和十幾分鐘的時間,對言初造成不了多大影響。
……
韓元曉是創傷外科的病區主任,借一個攝像機還是沒問題的。
甚至手外科還特意派了一個專業的攝影師過來幫忙取材。
這方麵劉煌龍更加專業,他嘗試了足部各個角度的運動功能後,問:「兄弟,拍完了嗎?」
劉煌龍可以不認識手外科的拍攝博士,但博士必須認識劉煌龍,非常客氣:「拍完了,劉老師。」
「很好,到時候麻煩辛苦打包發給我,這一台手術,至少是兩台非常優質的case report(病例報導)。」
「一是足功能重建術,二是全足粘連鬆解術。」
「我們可以先放全足粘連鬆解術的case,吸引彆人的注意力,做一個前期占位,代表我們即將進軍這個臨床課題。」
劉煌龍的口氣很大。
鄧勇和韓元曉二人聞言輕輕吸了一口涼氣。
袁威宏就說:「劉教授,我們才做了第一例,就發case,會不會有點高調了?」
「準備不足的情況下,我們的後續課題跟進,有可能會落後於人啊。」
袁威宏是對科研理解比較滲透的,理解了劉煌龍的意思,但也提出了自己的不解之處。
劉煌龍說:「袁醫生你是站在了手術台旁的視角,其他人僅憑一個case就能夠推導出我們的功能重建課題的全貌,那我們還有什麽說的?」
「寫一個大寫的服字就好了,然後去找他取經啊。」
說完,劉煌龍道:「被動功能檢查完畢,接下來繼續做軟組織床的重建術。」
「子業,你先休息一下,你主刀了這麽久,右腕肯定麻了。」
「利手不必操作太多費時的無意義操作,容易誘發慢性筋膜炎,休息一陣,保護好這雙手,剩下的,我們自然會安排人完成了。」
「就目前來看,主要是將神經丶血管通路,用軟組織墊起來,避免後續的疤痕進一步增生至通路內,導致卡壓。」
「其二,有一些局部的皮膚缺損,就得我來做一下皮瓣移植覆蓋了……」
方子業聞言,眯了眯眼睛,第一反應是看向鄧勇。
手術台上,先下台一直都是上級醫師的特權。
現在即便是劉煌龍的建議,方子業雖然覺得累,也不好擺上級醫師的架子和譜啊。
累嗎?
是真的累。
所有的清創都是方子業一個人操作的,幾乎連續不斷地操作了三個多小時。
「下台先休息吧。」鄧勇主動下令。
鄧勇做過主刀,而且長期都是組內的第一把刀,知道手術持續性的精密操作對體力消耗以及手局部的慢性損傷都是巨大的。
如果沒有中場歇息的話,手真會廢掉。
方子業緩緩舒了一口氣,站起後,特意觀察左右,覺得並不會影響到他人的操作且不會汙染他人的無菌手術衣後,緩步後退。
大概退了四五步的樣子,巡回護士正打算給方子業解開無菌手術衣的衣領係帶時,沒想到麻醉台前一個姑娘先竄了過來。
巡回護士討了個沒趣兒,但也看著小妮子「送貨上門」,正好緩一下氣氛:「忘記衣服該給你解了。」
手術室裡,洛聽竹在場時,即便是鄧勇都很少飆高速。
洛聽竹的段位幾乎為零,紅著臉不說話,解完就又走向了麻醉監護儀器前。
方子業也沒幫腔,摘下衣服就塞進了布桶回收處,側步移向手術室計時麵板下找圓形鋼凳時,曾全明看著洛聽竹小妮子不說話後。
延遲性地來了一句:「知道你解的衣服多,彆把我學生帶壞了。」
巡回護士也不懊惱:「曾主任,您這也太偏心了,我們女孩子之間的玩笑,您親自出馬就有些欺負人了,小心我去護士長那裡告狀。」
其實,開車沒有回應,也是沒多大意思的。
大部分人,都是尋著好欺負的人欺負,手術室裡的車速,巡回護士唯一能欺負的也就是些小萌新了,和久經沙場的外科醫生與麻醉科大麻子比車速,純粹自找沒趣兒。
「對對對,她寬衣的技術當屬最純熟了!」曾全明可不怕所謂的手術室護理部的護士長。
護理部與臨床科室是平行科,但曾全明是麻醉科的大老板,即便是護士長也要禮讓三分的。
手術室裡,換了一個護士長,手術依舊繼續。
但換了一個曾全明,有些手術還未必可以正常開展,這就是可替代性,也是一種江湖地位的象徵。
巡回護士低著頭,又退回到牆壁處,默默地低下頭去。
這個時間節點,手術台上的鄧勇以及韓元曉等人,哪裡會有空管麻子和巡回護士的車速和方向盤往哪個方向打?
韓元曉隻顧得上欣賞和感慨了:「這裡,這裡做得真好。」
「鄧老師,您是不是藏了一手沒有教給我啊?」
「您可彆忘了,我也是您的學生呀。」
韓元曉目前雖然是創傷外科行政主任,但在鄧勇麵前一直以學生的禮儀自居。
鄧勇聞言笑罵:「去去去,你怎麽學著和袁威宏一個樣了?」
袁威宏無辜地轉頭若變形金剛。
但也不敢接話。
韓元曉眯著眼角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小袁是得到了我的真傳?鄧老師,如果不是機會不允許的話,我是真的想多跟您一段時間的。」
「被單獨『發配』帶組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帶組這麽難。隻暗恨以前學到的東西少了,如今想要放下臉麵去學習,都得顧忌組裡麵的學生還有下級的感受……」
「難呐,如果再多積累個幾年,就好了。」韓元曉已經徹底放下了自己的身架,開始倒苦水。
劉煌龍這邊還在繼續地找著帶蒂皮瓣,根據皮膚缺損,設計著合適的皮瓣圖案。
聽了韓元曉的話後,表示認同:「韓教授的話我深有體會,帶組看起來風光,但有時候仿若是被強行披上了孔乙己的長衫,脫不下去,抽身不出。」
「硬著頭皮也要假裝自己堅強,不會的就私下裡偷偷問,不懂的就深夜裡苦苦查詢文獻。」
「就感覺,再也沒有老師可以去請教了,至少不能那麽明目張膽……」
「我記得,我第一次帶組的時候是三十四歲,那時候科室裡的老教授退下後……」
韓元曉的話,竟然引起了劉煌龍的共鳴,這是韓元曉自己都是沒想到的。
但劉煌龍一邊用無菌標記筆劃線,一邊又說:「第一個月,我們組,總共才收治了二十個病人,我一個副高的獎金加績效,才一萬一千三!~」
「跟著我的當時是兩個主治,他們兩個才八千。結果那個月正好遇到了年後的幼兒園開學,學費九千二……」
「可愁死我了。」
「愁也沒辦法啊,被推到了這個位置,就咬著牙也要上。第二個月,我除了門診之外,滿腦子考慮的都是帶人出去做會診手術的事情。」
「後麵的幾個月,我差不多把鄂省所有的地級市都跑遍了,那時候我的技術其實就一般般,可為了生活,為了組裡麵的兄弟,也隻能厚著臉皮去地級市醫院假裝自己是很厲害的專家……」
「然後開始在病房裡接診有點超能力範圍的病種,強行逼著自己進步……」
「在這樣的高強度,再過了半年,狀態才慢慢好很多。」
劉煌龍的話,讓鄧勇閃爍著眼角:「你劉煌龍還能缺病源?」
鄧勇隻以為劉煌龍是在開玩笑。
劉煌龍則偏頭說:「鄧老師,我現在的成績,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靠著自己的硬實力闖出來的。」
「當然,百分之一的機遇會更加關鍵。」
劉煌龍沒有否認自己嶽丈的助力,但是嶽丈的助力隻是機遇,他並未給劉煌龍的專業以及科研帶來比較多的助益。
要來了課題,課題還是要自己做,專業操作還是要自己去學。
而且劉煌龍還必須壓著時間,壓榨著所有能支配的所有空餘精力去學習,臨床和科研兩種都不得耽誤。
哪怕差了一點,現在的劉煌龍就隻是小劉,而不是劉教授。
鄧勇半抿著嘴:「當年的事情…」
鄧勇就沒繼續說下去了。
劉煌龍為何能到如今這一步,有一部分原因,和當初中南醫院手外科的前某教授有最直接的關係。
當頭一棒,將劉煌龍敲得暈頭轉向,嘗儘了社會的辛酸。
自然,那時候的劉煌龍如何抱頭竄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