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侮辱性極強(補5,求訂閱)
現在的王良安,其實心情也有點煩躁。
甚至比吳國南和薛濤更甚。
王良安是跟著關節外科李俊峰主任的副主任醫師。但李俊峰主任呢,雖然是關節外科的主任,但一向喜歡躺平,不喜歡爭什麽位置。
但王良安卻覺得,李主任你有能力的話,骨科大主任也不是創傷外科的自留地,該搶還是要搶的啊,何必要讓給吳國南,連這樣的心思都沒有呢。
李俊峰暴露肱動脈的速度比吳國南快多了,於是捆紮完肱動脈後,身為助手的王良安,一邊繼續加快動作一邊想,就你吳國南這水平,還有心去爭骨科大主任的位置?
你以為伱是張明燦主任,骨科的大主任位置就是為你們創傷外科而特設?
連搞個簡單的截肢術,都搞得如此磨磨唧唧的——
推進上肢截肢術的動作,可老麻利了!
已經乾脆利落地做了兩條半肌肉的離斷!差一點就要離斷了三條。比吳國南整整多了一條。
但現在就尬在這裡了,連忙把切口用鹽水墊給蓋了起來,然後抬頭,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踮起腳尖往方子業那條腿的方向看去……
截肢術簡單理解就是把肢體離斷。
但它有自己絕對的定義。
將壞死的丶毀損的丶患有嚴重病變丶疼痛並有害於生命的肢體,或完全廢用而有礙功能的肢體截除的治療措施。
目的是治療。
截肢術必然造成殘疾,故不可輕率應用。
作為骨科醫生,對截肢術這樣終末性的手術,其手術適應徵是需要記在骨子裡的,是骨科正式入門的第一課。
少用且要慎用。
截肢的目的是治療,有其嚴格的適應徵:
比如肢體的主要血管受損傷,錯過修複的時機,肢體已缺血壞死,不截除則其壞死毒素被吸收,將危及生命者丶比如血管性脈管炎等等因素。
在截肢的時候,應該儘量選擇合適的長度:
比如足部截肢應在蹠骨,不應短於距舟關節,否則因無足夠背屈肌附著,難於對抗足蹠屈肌的收縮力而致足下垂,妨礙負重……
小腿下1/3血運差,斷端不能負重,一般不被選為截肢部位……
很明顯,這個病人是具有截肢術適應徵中的——血栓產生!
是持續性丶長距離的動脈性血栓。
截肢術的適應徵是非常明確的。
而血栓的產生和危害,其實就類似於自來水管裡麵的石頭卡壓住了,導致卡壓的遠端沒有血供。
這就相當於切斷了遠端細胞和組織的血源。
保肢術與截肢術,雖隻有一字之差,是一種極為複雜丶牽涉學科較多的手術。
它嚴格意義上,並不是一種類似於骨折內固定術這樣的手術。
而要保肢,也有其適應徵,其他暫且不提,最首先要保證的就是血液供應……
就好比我們的水管工去檢查水管,到底是什麽地方堵了,然後將其拿出來即可。
但是,在人體中,因為病人來不及術前檢查,因此你根本不知道堵塞在了哪裡。
地方都找不到,那想要找到血栓位置,無疑就是隻能碰運氣了。
所以即便是掛著血管外科的普外科彭遠明等主任,也不敢保證說自己能夠實施保肢術,把血栓取出來,索性先截肢保命再說……
方子業也不會保肢術。
方子業一開始的想法,不過就是想要把截肢的範圍往下推移,本來打算是在大腿中部截肢的,如果可以推移到大腿的下端膝關節處,那也是好事啊。
方子業便想著,點不了保肢術這樣的大技能,先點一些小技能吧。
就把血運平麵儘量往下麵延伸。
多保留一段肢體,就能夠讓患者的功能多保存一些。
沒有術前檢查,他隻能夠通過加點醫學基礎查體,然後通過提升了手的觸覺,根據查體的結果以及解剖學知識。
通過血管切開術,把一些血栓能取就取一些。
……
可方子業前後做了四次動脈切開取栓術後,就先來到了大腿的中下部,然後再貪心了一點,萬一這個患者,可以把截肢平麵維持在小腿段,那他術後安裝假肢時,將會變得格外舒服。
於是方子業就又把小腿的脛前動脈的血栓取出了。
此時,方子業意外的發現!
足背動脈還通了!
因為方子業本來的目的是奔著截肢而去的,隻是想留長點。
男人嘛,都喜歡粗長,就是方子業的這個長度,有點太長了些……
看到此景,即便是站在了對側的吳國南,有一瞬間也想把這個方子業給掐死掉的衝動。
因為現在方子業把手術帶到了一個前途未明的階段。
至少,就方子業這一邊,暫時是不能截肢了,可能要從截肢術,轉為更為複雜的保肢術。
「我先看看情況再說。」吳國南把手裡的東西往彎盤內輕輕一丟。
薛濤便趕緊用手去探足背動脈。
血管是否通暢,最直接丶最金標準的檢查是血管動脈造影!
但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觸診。
患者術前就做不了金標準的檢查,現在就隻能用最簡單的觸診去核實。
人體的動脈是連續性的,因此會嚴格的遵從一個規律!
那就是遠端摸到了動脈搏動,絕對證明遠端動脈近端的血管至少是局部通暢的。
不然心臟泵出的血液,來不了遠端。
薛濤的指腹,即便是隔著手套層,也還是感受到了動脈微弱的跳動。
搏動的幅度和力度都不大,也大不了。
病人都快休克了,能指望足背動脈的搏動幅度有多大?
但有就夠了。
薛濤馬上想到了另外一種在手術台上,好用的證明血運通暢的檢查。
也是男人最喜歡的檢查。
戳出血。
「巡回老師,開個注射器針頭上台。」薛濤馬上問巡回護士要器械。
「台上就有!」兩個巡回隨時備著,不關心手術進程,隻是第一時間給出回應,非常專業。
「給,注射器針頭。」
薛濤一喊,骨科的所有人都把手裡的工作停了下來,王良安仍然是比較專業的用濕潤的紗布把離斷的肌肉層給蓋住,避免表麵太過乾燥。
就是這樣的專業,有點蛋疼。
可還是看向方子業那邊,神色中難掩無奈之色。
你要早說自己可以保肢的話,我和李俊峰主任把動脈一紮,下台完事兒了,還搞個雞毛的截肢術啊。
但是,王良安也知道,方子業的出現是意外,從薛濤的眼裡,方子業的表情,都可以發現這是一場意外。
就連方子業都不確定自己可不可以做這樣的手術。
王良安這會兒則是覺得臀肌都麻了,於是左右扭動著屁股,來緩解心裡的尷尬和糾結。
這就像是拉屎拉到了一半,還得自己動手強行塞回去一樣難受……
但還好,方子業很快。
王良安的心裡緊接著想到的是慶幸。
如果方子業的手術進度很慢,比他們慢得多。
然後是自己和李俊峰兩個人把雙上肢截了,吳國南把下肢也給截了,最後方子業的那條腿還在!而且再保肢成功了。
bingo!
完美四保一!
那不是蚌埠住了麽?
到時候該怎麽弄?
王良安不知道到時候怎麽辦,但好在這樣的事情,還沒有發生,在此之前,良好的『意外』就發生了。
李俊峰丶王良安丶吳國南三個人的眼神不斷地在薛濤和方子業身上瞥,吳國南則是有點不信方子業真的把血管給打通了,便親自伸手去摸了摸。
嗤嗤。
嗤嗤。
肢體遠端的血管搏動,肯定不如心臟搏動和大動脈搏動那麽劇烈的,隻是能夠感受到輕微的搏動。
但搏動的存在是真的。
薛濤這會兒從注射器上,拔下針頭,取下針套,直接在方子業做了手術的左腳踇趾以及三個足趾,一個紮了一針,然後靜觀其變——
注射器紮身體的遠端來放血,是側麵驗證血運存在的最有力證據之一……
而且最簡單經濟有效,隻是這種辦法,在臨床門診中,不太適用。容易被打。
所以隻適用於手術台上。
骨科的一群人都盯著腳趾的趾頭看。
仿佛這腳趾頭很誘人。
血液沒有正常人滲出來的那麽快,過了足足十秒鐘,才出來了很小一滴,像是新媳婦兒似的,羞澀半遮麵,將出不出。
但即便如此!
眾人還是重重的緩了一口氣。
出來了就好,出血了就好。
如今患者的血壓本身就很低,身體自我保護地就會優先供給大腦心臟等重要器官,能分給趾頭遠端一丟丟的浪費,就已經身體機製的大方!
隻要還通暢!
能夠給遠端肢體運送那麽一丁點的營養,不把下肢餓死,那手術後都能想辦法補得起來。
靜脈就不用去看了。
鐵定是栓了的,隻是下肢的靜脈網錯綜複雜,應該不會全堵住。
而且大型的回流靜脈係統都有兩套,因此,靜脈內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