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點?”楚映嬋得寸進尺。
慕師靖叫楚映嬋幾聲姐姐,原本沒什麼,此情此境之下,卻是意外地羞恥,紅唇翕動許久,才字正腔圓地叫出了聲姐姐。
楚映嬋滿意地點頭,卻道:“姐姐又不是小禾,姐姐哪裡知道?”
慕師靖被耍,氣壞了,揮舞拳頭要去揍楚映嬋。
“以下犯上,是要家法處置的哦。”楚映嬋清眸狡黠,媚眼如絲。
“家……法?”慕師靖疑惑。
接著,這位小妖女就被楚映嬋擒住了雙手,一路推到岸邊的石頭上,濕漉漉的小仙子趴在弧度恰好的乾燥岩石上,反剪雙手,被家法處置。
慕師靖雖一口一句‘壞仙子’‘大妖女’,但她也感受到,在兩人之間隔了幾日的窗戶紙終於徹底捅破,從此以後,她們是真正的姐妹了。
回去的時候,她們甚至互換了衣裳。
慕師靖白裙如雪,恰如山丘臥虎,楚映嬋黑裙妖媚,好似春澗淺草,各有風韻。
回去時,楚映嬋刻意放慢了腳步。
慕師靖獨自一人回到林守溪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麼穿著映嬋的衣裙?”林守溪笑著問。
“搶過來的呀,小師姐可不是我對手,剛剛沐浴之時,她可是被我欺負了個遍呢,屈辱極了。”慕師靖抿唇淺笑,舔了舔紅唇,嗬氣如蘭道:“你小嬌妻的滋味可真不錯呢。”
“是麼?”林守溪想了想,說:“我也想嘗嘗我的小妻子是何滋味。”
說著,他直接抓住了慕師靖的手腕,將她按在了草地上,慕師靖一驚,明白了林守溪的意圖,忙道:“誰是你小嬌妻啊……你這妖魔,竟敢不敬姐姐……唔……”
少女嘴雖然很硬,可被抱住之後,誠實的身體還是不自覺地軟了下去,小仙子收窄肩膀,垂下雪頸,看上去很是羞惱,林守溪咬住她晶瑩的耳垂後,少女徹底柔若無骨,半點使不上勁,任由少年索吻。
慕師靖的唇不似小禾那般薄翹清涼,也不似宮語那般飽滿熱烈,她介於兩者之間,似冷還燙,裹著妙齡少女獨有的芬芳。
吻完之後,慕師靖臉頰似火,已羞得無地自容。
她軟綿綿地躺在草地上,任由林守溪沿著她的臉頰、脖頸一直親吻下去。
饒是如此,慕師靖依舊在說:“你少自作多情哦,本姑娘隻是把你當成我漂亮的玩物而已,等玩膩了,我會立刻把你扔掉的。春風一度,過後即忘,知道麼?”
可無論這位小妖女再如何豪言壯語,關鍵時刻,她依舊選擇了退縮。
林守溪並未勉強,隻將她更溫柔地摟抱在懷裡。
楚映嬋回到了他們身邊。
這身黑裙對楚映嬋而言有些緊,幾乎是緊勒著她身軀的,正因如此,仙子曼妙的曲線勾勒得更為淋漓儘致,驚心動魄,惹人遐思。林守溪心地善良,不忍看她被緊縛,幫著寬衣。
這一夜,他們沒有趕路,而是並排躺在草地上,看了一夜的星鬥。
長夜漫漫。
楚映嬋與慕師靖一同睡著了,楚映嬋睡在左邊,慕師靖睡在右邊,她們緊緊抱著少年的雙手,似要將他一分為二。
……
清晨。
三人從草地上起來,一同趕路。
昨夜之事仿佛露華,一夢之後便不清晰,但慕師靖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悄然改變了。
說來也怪,她明明是與楚映嬋坦白,卻好似是和她告彆一樣,這對師姐妹之間的關係不斷升溫,轉眼形影不離,如膠似漆,終日膩在一起,哪怕是午睡之時,慕師靖也喜歡枕在楚映嬋的大腿上。
楚映嬋溫柔善良,也寵溺著這位小師妹,任由她的依戀與胡來。
林守溪則更忙碌了。
平日晨起時,他隻需要幫楚映嬋打理衣冠,梳理長發,如今他又多了位小妖女要服侍。今日清晨時,他心血來潮,在幫兩位尹人梳發時將她們的長發悄悄綁在一起,騙她們梳理完畢。
接下來的一整日,林守溪都被兩位仙子斷然孤立,直至夜色降臨才重新從門扉進入了心扉。
轉眼又是三日。
沿著堪輿圖一路穿行,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走過了茫茫荒草地,漸入眼簾的,是一片廣袤崎區的山穀,山穀未失蒼翠,於這荒野中顯得尤為醒目,林守溪走到穀外,便嗅到了地麵被雨水浸出的獨特氣息。
他低頭望去。
月光灑落到穀外的石碑上,石碑上斑駁地寫著‘九明穀’三字。
這是人知宮宮主閉關之地。
“這麼大的山穀,要去哪裡找人呢?”慕師靖很苦惱。
剛剛問完。
山穀之中,陡然有一陣白光衝天而起,將黑魆魆的山脈照得清晰。
“神丹出世了!”楚映嬋說。
第359章九明聖王丹
神守山時,天脈宮宮主曾對他說,人知宮的大長老葉青河正在九明穀煉神丹,若能將他請回,山主繼任大典可以即刻進行。
此行向西,林守溪有意循著輿圖指引,找到了這片伏於蠻荒間的九明穀。
但他沒想到,他來時,恰逢神丹出世。
神丹火焰照徹山穀,天地為爐,丹火為柱,整座山像是一齊點燃,焰潮洶洶。林守溪養鼎煉丹多年,更明白這一神丹之強大,它不像是一枚丹藥,更像火精之芒,光耀天地。
“好濃鬱的仙氣。”慕師靖讚了一聲。
荒山野嶺,道路未經開墾,崎區難行,林守溪與兩位仙子一路前行,越往深處,翠色越濃,來到最中心處時,滿眼皆是比山嶽更高的參天樹木,它們壯闊撐起的樹冠將天空遮得密不透風。
在樹木的襯托下,中間的人和鼎顯得尤為渺小。
鼎火光焰噴薄,裡麵有黑影熊熊燃燒,像是柴火,一位年輕的男修坐在鼎火前,眉如劍,目似星,白衣飄飄。
這本該是極仙風道骨的一幕,但……
“那些是什麼東西?”楚映嬋驚訝。
所有人都看見了。
這白衣修士的身後,拱起了幾道黑色的身影,它們像是生長在修士背上的肉瘤,但它們遠比肉瘤更鮮活生動,定睛一瞧,這些肉瘤正齧動著滿口人一樣的牙齒,在啃食這位仙風道骨的白衣修士。
修士的左臂啃得隻剩白骨,肩膀像是被斧頭劈開,鮮血淋漓,他的脖子更是被咬得難以立直,唯有那張俊美的臉蛋勉強保持著平靜。
而他身邊的兩位侍童,更是被剝皮拆骨,擰成麻花,慘絕人寰地倒吊樹上。
白衣修士也感應到了有人來。
他睜開虛弱的眼眸,嘴唇上下開合,聲音卻是從旁邊的爐裡發出的:
“救救我。”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堂堂人知宮宮主,竟落得這般淒慘下場?
林守溪還指望他來參加自己的繼任大典,他心懷仁義,哪能讓這位前輩宮主眼睜睜死在自己麵前?
氣海立刻轉動。
林守溪持劍前衝,箭步躍起,靈巧地繞開怪物們襲來的魔爪,借樹彈跳,豎劈而下,劍鋒直指趴在白衣修士後腦上,用軟管吸食腦髓的紅臉魔物。
魔物頃刻被劈成兩半,腦漿橫飛。
楚映嬋也動了。
雪鶴出鞘時,白色的鶴影如狂風驟雪刮過,將黑色的妖魔覆蓋,之後劍氣炸開,摧毀妖魔的肢體。
這些啃咬人神境大修士身軀的妖魔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悍,但它們依舊有元赤境至仙人境的實力,極為難纏,林守溪與它們鬥在一起後,妖魔們立刻將目標轉移,一擁而上圍住林守溪,各展絕學。
林守溪揮舞著劍,如斬木柴般橫劈豎砍,刃卷劍風,斷肢亂飛,許多妖魔四分五裂炸開,更多的則是一擁而來,跳蚤般躍上林守溪的身體。
最強大的幾頭,更是水蛭般牢牢吸住了他的身體,緊接著張開滿口三角形的尖牙,咬向他的血肉。
咯嘣——
怪物咬住林守溪的身軀,非但沒能咬穿他的皮肉,反而牙齒崩斷,滿口鮮血,慘叫不已。
慕師靖遙遙地看見了這一幕,不由咋舌:“這體魄竟已強到這等地步了麼……難怪楚姐姐總不堪久戰。”
楚映嬋原本護在她身前,以雪鶴劍抵擋妖魔的襲擊,聞言後,她二話不說,直接讓開了身子,留出空隙讓怪物去進攻慕師靖,讓這個死丫頭無暇胡言亂語。
“楚姐姐好小氣。”
慕師靖見狀,也祭出死證,一同對敵。
絕大部分時候,慕師靖隻是個實打實的渾金境巔峰,她體內雖有一份逆天的力量,但她根本不知道那份力量何時開啟,如何調度。
群魔凶殘,這份渾金境界並不夠用,但幸好,她稍有危險時,楚映嬋就會立刻分心出劍,幫她解圍。
這一戰打得比想象中更加慘烈。
林守溪拚儘全力將那幾頭老魔斬殺在大樹下時,雄渾的氣海幾乎被榨乾,一身鋼筋鐵骨也傷痕累累,他才拄劍休息時,想要調息。
“小心!”慕師靖忽然大喊。
堆積的屍體中,一隻黑蠍子青蛙般彈跳起來,尖尾直指林守溪的脆弱之處。
但它飛至半空時,就軟了下去,抵達林守溪身後時,更是無力墜地。
黑蠍子是被一枚白骨釘子洞穿的。
林守溪向後望去。
白衣修士啃咬隻剩白骨的食指已消失不見。
這枚骨釘就是他屈指探出的食指。
“這是心魔天蠍,被它刺中之後,將日夜心魔纏身,如墜邪神幻境,三十日後方可解脫。”
白衣修士缺了一指,渾不覺痛,甚至將其餘幾根手指一柄掰下來,想當禮物送給他們,見沒人敢收,他就將這幾根手指如丟柴火般丟進了爐膛裡。
劈裡啪啦。
火光將斷指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