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鬼母的修煉方式極其陰毒,以將死之人的屍氣才養分,提升自己的修為和功力。
她之所以追到這裡來,是聞著君野的氣息來的。
上次被君野和一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重傷,她吸食了很久的凡人屍氣才恢複了過來,好在她的修為快突破金丹,“十年之約”秘境讓她成功渡劫。
鬼修的元嬰期相當於普通修士的化神期了,也就是說這人靈界已經沒有任何高手是她的對手,她可以在這人靈界橫著走。
她滅了千機門,將這個罪名嫁禍給君野,就想讓各大仙門都將矛頭對準君野的天魔教,可她沒想到的是,原本挑起來的仙門大戰,被謝無妄給破了。
驪山鬼母非常生氣,便以這個城池為據點,開始害人,這周圍所有的邪祟都會為了討好她而來助她增長功力。
這些天,這個城池每天都要死好幾百人,都是這些“孝順”的晚輩們弄來“孝敬”她的。
她能聞到君野的氣息,就在城內,但具體在哪裡,她摸不準。
但此刻吸食“屍歡”效果的屍氣時,她又聞到了君野的氣息。
驪山鬼母發狂了,源源不斷的黑色長發在周圍延伸,呲著一嘴的獠牙,麵目猙獰地怒吼:“君野!你給我出來!”
但她的怒號沒有叫出來君野,反而叫出來了無極劍宗的弟子!
一隻巨大的火狸突然從天而降,緊接著謝無妄踩著“玄天”飛來,雙手之間捏出法決,金光大盛的法決朝著一地的棺材打去!
地上瞬間就炸開了,驪山鬼母迅速躲避,粗嘎的聲音刺耳無比:“無極劍宗也要跟我作對是麼?烈無極那個老不死的來,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你個黃毛小兒也敢對姥姥出手!”
謝無妄沒廢話,隻對身後的弟子們道:“擺陣!”
頃刻間,謝無妄帶來的所有劍修,都紛紛擺出了整齊的法陣姿態,他們的劍很快就彙聚成了一個金光大盛的八卦圖!
君野抱著林駱還倒在雪地裡,見謝無妄他們來了,纏住了驪山鬼母,他匆忙抱著林駱消失在了雪地裡。
驪山鬼母修為大增,可能到元嬰了,那她必然已經成了人靈界最大的隱患,鬼修的元嬰期相當於普通修者的化神。
謝無妄打不打得過還另說。
他現在沒時間去管他們,先帶小喵跑路再說。
林駱不知道自己經曆的是夢境,還是現實,他好像看到君野了,君野還把他給上了。
林駱在心裡一遍遍地痛罵君野豬狗不如,又想到寧煜,心下一陣陣發慌,掙紮著猛地醒來,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在一個嶄新的房間裡,周圍還有木頭的清香。
屋頂的椽木都是新的,看起來像一個剛建好的房子。
他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發現屋裡有人,朝著他走了過來。
“小駱?”
林駱愣了愣,看了半天才看清楚他的麵貌,是寧煜。
他有點疑惑地看向寧煜:“我怎麼會在這兒?我剛才不是在棺材裡?”
他肯定沒有記錯,他確實是在大街上被人拉進了棺材裡,結果遇上了邪祟們為驪山鬼母擺的“屍歡”盛宴,而他身邊的男屍,剛開始是寧煜的麵孔,後來突然變成了君野的。
那冷冽又猙獰的神色,毫無溫度的眼神,林駱不可能記錯。
而且……君野把他在棺材裡給上了。
林駱嚇得咽了咽唾沫,試著動了動,發現並沒有傳來什麼不適,他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原來是幻覺啊,真實地讓他感覺到窒息,他記得他哭地很慘,因為想到了寧煜。
見自己沒什麼事之後,林駱才再次看向寧煜:“阿寧,你在哪裡看到我的?”
寧煜走到他床邊,坐下,握住他的手:“不是我看到你的,是幾個看起來像修者打扮的人把你送來這裡的,他們手裡都拿著劍,帶頭的叫什麼謝無妄,我以為他在開玩笑,畢竟謝無妄是無極劍宗的弟子。”
林駱一聽,心裡頓時放鬆了:“那沒事了,師兄來就沒事了,應該是他救了我,他現在去哪裡了?”
寧煜搖頭:“不知道,現在城裡很危險,我本想著想辦法回家通知你,誰知道你竟然跑到城裡來了?”
林駱虛驚一場,他看著寧煜的眼睛道:“我就是擔心你啊,所以才來的,你沒事就好了。”
寧煜捏了捏他的臉:“一點都不聽話,挺著大肚子,到處跑,哪有一點孕夫的自覺。”
林駱就笑,看了看周遭,問:“這是你家的新房子啊?”
寧煜點頭:“對啊,剛建起來,還沒裝修,我爹娘這兩天住這裡,不然還沒地去。”
林駱點頭:“有住的地方就好。”
林駱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驪山鬼母在這附近出現了,那很有可能是她滅的千機門,然後嫁禍給了君野。
畢竟上次他和君野在那個客棧把她給重傷了,她一定記恨在心,認出了君野,所以才報複。
他希望天亮之後,謝無妄能找他,他把這個發現告訴謝無妄。
驪山鬼母的修煉方式極其陰毒,比君野還狠毒一些,她要是修為突破金丹,這人靈界基本上沒人是她的對手。
他設定的時候,鬼修就比其他修者高了一個等級。
鬼修的元嬰基本上算普通修者的化神了,這樣一想,毛骨悚然。
林駱有點著急,根本睡不著了。
他很在意那個“心境反應”。
“引魂曲”是為了讓將死的屍體們都聽從指揮,並且引起那些人心底的欲,屍體與屍體之間來一場狂歡,好讓屍氣充滿活力,並且聚集在一處,有利於收集。
而在這個過程中,不管是什麼,隻要被引魂曲影響,必然會出現“心境反應”。
畢竟每個人都希望和自己親密的是自己心裡喜歡的人,可林駱看到的是君野。
起初的時候,確實是寧煜,但後來變成了君野,而且君野的感覺他很熟悉,不可能出錯,他真切地感受到君野上了他。
林駱:“……”
靠,難道是他和君野之前做的次數過多,在其中得到了享受,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心境反應出來的是君野而不是寧煜?
那他也太對不起寧煜了吧。
想到這裡,林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但那“屍體”到底有沒有把他給上了,他也不知道,他感覺像做夢,又像真實的。
如果那“屍體”真跟他做了,他不可能還活著被謝無妄送回來。
因此他推斷,大概隻是個幻覺,他提前進入幻覺了。
但幻覺裡,他都感覺哭地很慘。
見林駱恍惚了,寧煜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駱?”
林駱這才猛地回神,看向寧煜,臉色依舊蒼白:“沒事,我就是在想之前的事情,有點想不通。”
寧煜問:“遇到了什麼?”
林駱有點難以啟齒:“就是遇到了邪祟,好在被師兄救了,不然我可能就死了。”
寧煜點了一下他的唇角:“瞎說。”
林駱扁嘴:“我說真的。”
寧煜說:“不會的,太晚了,趕緊休息。”
他起身去熄了燈,然後走向床榻:“最近城內都不太平,咱們不要隨意出去走動,晚上也要儘快回家,捉妖捉鬼那是修士們的事情,咱們要保護好自己。”
林駱應著:“好。”
越想那個心境反應越愧疚,他抱緊了寧煜躺上來的身子。
他才不會覺得君野那樣粗暴的愛是一種享受。
翌日,慘案又出現了,基本上每天都在複刻一樣。
都是成雙成對的男女一夜之間消失,而且年齡都在十八歲到二十五歲之間。
林駱想把這個結果告訴謝無妄,但他沒有等到謝無妄來找他。
他對寧煜的話深信不疑,根本沒想過寧煜在說謊。
還有一大早,他發現了讓他崩潰的事情。
他去上廁所,拉稀了……拉出來了白色不明物體。
林駱:“……”
他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醒來後沒疼?毫無感覺?
那個夢其實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所以昨晚他真的被一個“屍體”給糟蹋了?
林駱的臉頓時煞白不已,他在茅房蹲了很久,直到寧煜喊他吃飯,他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他在思考這件事要不要跟寧煜說,雖然這不能怪他,但總覺得背叛了寧煜。
林駱想了許久,還是決定不說了,免得讓寧煜難受,畢竟寧煜都還沒碰過他。
草,真晦氣啊,什麼破事都能遇上,他這命也是沒誰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寧煜的父母竟然都在,他們圍著火盆,火盆架子上一個大雜燴的鐵鍋,煮著各種蔬菜和肉類,正在沸騰。
見他進屋了,兩位老人也都是讓開位置道:“小駱你竟然來了,怎麼進城的啊?”
林駱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煞白煞白地,看起來毫無精神氣。
他禮貌地回答:“偷溜進來的,怕你們有危險。”
姚姨歎息一聲:“你對我們煜兒也太好了。”
林駱沒答話,安靜地坐在了火盆前。
寧爹吃了兩口道:“我和老婆子還要去給彆人幫忙,你倆吃完,我倆就先走了,這兩天估計都得住在這裡,還沒裝修,都彆嫌棄。”
林駱搖頭:“不會,有住的地方就不錯了。”
兩個老人一人拿了個饅頭就走了,林駱還想說什麼,寧煜便阻止他道:“彆管他們,去親戚家他們會吃的,不用擔心。”
林駱點頭,拿起筷子,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寧煜,他又放下筷子,看向寧煜:“我覺得這件事必須告訴你,不然我良心不安。”
寧煜一愣:“什麼?”
林駱的唇抖了抖:“昨晚,我被邪祟帶去祭奠了。”
寧煜皺眉:“不是沒事麼?”
林駱抿著唇:“有事,阿寧,我被一個屍體給……給糟蹋了,我覺得不跟你說,我會愧疚一輩子。”
寧煜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咬了一口饅頭:“哪有這麼荒唐的事情。”
林駱說:“是真的,我也以為是幻覺,但是事實。”
寧煜嚼了幾口饅頭,夾了一塊肉給林駱:“又不是你故意的,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瞞著我就行了。”
林駱的手指微微抖了抖,搖頭:“不想瞞著你。”
寧煜沒答話,林駱喉頭哽了哽:“你要是覺得我臟,可以不要我。”
寧煜看向他:“那你覺得你臟麼?”
林駱沒答話,說實在的,他自己覺得心裡膈應。
寧煜的聲音很輕:“我要的是你這個人的心,不是你的身體,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些無所謂的事情,表現地如此消極,小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彆想了,吃飯。”
林駱的手搭在筷子上,眼尾有點紅:“可你都不想碰我的。”
寧煜的手再次一頓,他看向林駱:“你想讓我碰你?”
林駱吸了吸鼻子:“我想有什麼用,你又不主動。”
寧煜笑了笑,點頭:“吃飯,吃完再說。”
林駱不吃,沒心情。
肯定是因為沒感受過寧煜,所以他昨晚才看到了君野。
他就不信擺脫不了這個人了。
林駱深深地出了口氣。
寧煜放下筷子,走向他,把他拉起來:“是不是我不碰你,你今天就不吃飯了?”
林駱低垂著眉眼,神色滿是落寞:“吃什麼吃,都快膈應死了。”
寧煜低首親了親他:“我不膈應就好。”
林駱抬眸看他:“真的啊?”
寧煜笑著問:“那還有假?先吃飯,我怕你過會兒沒體力了。”
林駱瞬間臉色燙了起來,掙脫寧煜,又坐回去:“怎麼可能。”
但還是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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