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殷將人拉到一個人少的角落,膝蓋微曲,靠牆而站,他的雙眸中流露出讓人難以捉摸的神情。
“你……怎麼了?”
張鈞堯看著他,那副被情傷到的樣子仿佛是一朵枯萎的花,失去了生機與活力。
季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無法言說的悲傷,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無法開口。
張鈞堯小心翼翼地問道,仿佛害怕觸動他內心深處的傷痛。
“沒什麼,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
季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張鈞堯炸了個不清。
張鈞堯在他跟前轉了幾圈,眉頭緊蹙,手指時不時摸摸頭發,很是緊張。
他的眼神閃爍著,身體也在微微顫抖,好像是被一陣寒風吹過,讓他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顫。
大腦迅速把近些日子的收到的情報總結在一起,分析出最佳的方案。
“也不是不行,這幾天我把收集到的帝國皇室的暗地裡殺人放火,欺男霸女的一些事放出去。
再找水軍把輿論炒一炒,這就差不多能把皇室的注意力分散了,不過後續的資金……”
張鈞堯在腦海裡想著,辦法在季殷麵前一一道來,但是說到這裡,卻又卡住了。
他抬眼看向陰鬱的少年,有些不確定。
“後續的資金是我們先湊出來,還是過幾天眾籌?”
季殷從口袋裡掏出薄荷煙,無需點燃,隻是叼在嘴裡嘗嘗味,便流露出一種不羈的氣息。
他的形象看起來更加不像是正經人,反而更像是在小巷裡收保護費的小混混,那種痞子氣仿佛從他骨子裡散發出來。
“不用,到時候直接帶著人去那些皇子公主的住所,把他們搜刮的民脂民膏充當軍費,然後控製把他們控製起來,。
陛下要是能活到那個時候,就直接把人給送走。
那個老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整天不想怎麼把帝國發展強大,成天想怎麼集中自己的權利,皇權至上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他對帝國的困境視而不見,對百姓的苦難漠不關心,隻知道追求自己的絕對權力。
他就像一個貪婪的暴君,不斷地剝削著帝國的財富和人民的血汗,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不惜犧牲國家的利益和未來。
那些皇子公主要是安分,就留下,要是沒腦子的,也送走就行。
社會的進步,往往會有人付出,但我不希望這些鮮血是由我們的衝鋒陷陣的將士身上的。”
季殷劈裡啪啦一頓說,把張鈞堯都說熱血沸騰了。
一定會有人受傷,但那個人絕不應該是他們這邊的。
張鈞堯一開始以為季殷他們是要慢慢的滲透,像溫水煮青蛙那樣的。
沒想到裡麵有個激進派的,直接攻打,主張戰事。
“那要是那些蟲族趁我們最弱的時候攻進來怎麼辦?”
張鈞堯心裡一直有一個疙瘩,蟲族一直對人族虎視眈眈,一個不留神就會來侵占他們的領土。
而且,蟲族的控製方式極為特殊,它們一般是由蟲母進行控製的。
蟲母作為蟲族的核心,擁有著超乎尋常的智慧和能力。
現在,蟲族的智力發展速度異常迅猛,誰也無法預測它們何時會擁有與人類相同甚至更高層次的思想。
“最弱?我們什麼時候會弱?從來都是那些皇族看不清楚局勢,明明有最強大的軍隊,偏偏要窩在這個小地方,生怕被那些蟲子砍了腦袋。”
“愚蠢至極!”
季殷對這些貪生怕死的皇族沒有一點好感,外強中乾。
在一開始,他的確不是那麼的激進,也隻是想換一個皇族當領導者,然後自己帶著老婆找個小星球歸隱。
任務完成了,也沒有其他要煩心的政務,這樣多好。
但是季殷沒有根據劇情裡描寫的每個人的作風性格,而是謹慎的在暗地把那些皇族都調查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裡邊的皇子公主沒有一個是好玩意。
大皇子自小身體孱弱,以致分化成了 b 級的 alpha,失去了繼承權。
他的內心因此變得扭曲,每晚都能聽到從他住宅地下傳來的細微哭聲,宛如夜空中閃爍的鬼火,陰森可怖。
那哭聲似有若無,仿佛是從幽冥地府中傳出的冤魂申訴,令人毛骨悚然。
二皇子是個 beta,他的智商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是愚鈍蠢笨。
他的思維方式簡單,往往不能理解複雜的問題,也缺乏獨立思考的能力。
三公主是一位 s 級 alpha,擁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美貌和天賦。
但她同時也是一個驕橫跋扈、不可一世的人。
她的後院裡養了許多強搶來的 omega,這些 omega 都是她的玩物,她經常用鞭子抽打他們,讓他們受儘了折磨和苦難。
四皇子表麵上看起來是一個 a 級 alpha,在眾多皇子中並不起眼。
然而,經過二次分化,他竟然成為了 s 級 alpha,這讓人不禁感歎他的潛力之大。
季殷深入調查之後發現,這位四皇子的手段陰險狡詐,常常在背地裡對敵人下手,讓人防不勝防。
他就像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等待著最佳的時機,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
在他那看似平凡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讓人膽寒的殺伐之心。
其他的幾個被那位陛下刻意養廢的幾個皇子公主也就不提了。
總之,換一個製度是最好的方法。
帝國已經多年前就已經被玩廢了,要不是他們掌握著軍權,早就反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張鈞堯默默點頭,他爸在軍部,他對帝國的情況還算得上是了解。
帝國的財政支出有五分之一用在了科研,隔絕omega信息素的作戰服早就研製出來了,但是被那個陛下一再打壓。
不就是怕omega都去戰場上打仗,沒人承擔繁殖這個任務了嗎。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性彆歧視這一套。
每天那大喇叭喊的都是什麼反人類的話啊。
說什麼omega就應該在家裡當賢妻良母,在外拋頭露麵就應該被拋棄之類的話。
真是讓人反感。
還有那些自戀到瘋魔的alpha,就人家omega看他一眼,就覺得是暗戀他,讓他主動被拒絕,還造人家omega的黃瑤。
這明顯是帝國高層下達的命令,隻有讓人民的思想局限在一個處於低處的位置,就會永遠對統治者有彆樣的信任,才會乖乖的按照統治者的指令辦事。
這是陋習,但是也是多年統治者總結的經驗。
很多人終其一生也沒能從統治者畫的圈裡出來。
“攻進皇帝的居所並不是什麼難事,隻要把守衛換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控製住,不會有打的戰亂。
軍部的那幾個人找個時間敲打敲打,我晚上回去告訴我爸,把那些商圈的大佬透露些消息,都到了這個地位了,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舍棄。”
季殷若無其事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一旁踢板磚的張鈞堯,唇邊的薄荷煙跟著唇張合的頻率上下橫跳。
“況且……”
季殷眼神忽的淩厲,像是什麼可怕的東西衝破了封印。
“沈凜沈將軍已經在咱們陣營裡了。”
張鈞堯的嘴此時已經能塞進一個燈泡了。
沈凜沈將軍的名號在帝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天才將軍,戰場上的大殺器,蟲族的克星。
張鈞堯心中熊熊燃燒的鬥誌已經忍耐不下去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乾?”
即使從小接束帝國給他們灌輸的思想,他也沒有過多的被乾擾。
張鈞堯是被父親養大的,一個以活著為生存目的的人,能有什麼的可以被束縛的?
他隻是想過的好一點,讓自己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omega母親過的好一點。
他的母親在結婚之前也是科研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要是讓她一直待在實驗室,說不定現在殺傷性更強大,能把蟲族打怕的武器早就研究出來了。
但就是因為那個陛下頒布的煞筆法令,讓母親早早的離開了她的領域。
他毀掉了那個會閃閃發光的母親,他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再過幾天,我收到了消息,蟲族在一個月後會發起總攻,我們必須在這之前讓帝國換人,還要把製度換了。”
季殷拋出了另一個更具爆炸性的消息。
張鈞堯停下的腳步又要走起來了。
“一個月嗎?那能做的事可不少啊。”
他的眼裡迸發異常熱烈的激情。
“對了,吳老師他知道嗎?”
季殷滔滔不絕的話頓住了。
他還沒來得及和老婆商量,今天發生的事有點多,忘記了。
“我...我會和他說的,要開始的時候會提前通知的,今天晚上可以先送他們一份大禮。”
季殷留下一句話,就沒再說了,低頭饞嘴邊的薄荷煙,老婆討厭煙味,不能抽。
“好的,真的好久沒遇到過這麼有挑戰的活了,現在還有點期待他們的表現了。”
張鈞堯也學著季殷靠在牆上,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平靜的夜晚裡暗潮湧動,喧囂著的人們還在為自己那些利益爭先恐後的爭鬥。
……
休息室裡,吳懷逍安靜的躺在大床上,原先淩厲駭人的麵孔此時也變得乖巧可人。
在他的身上看到了omega彆樣的魅力。
看到了另一種更加耀眼的可能。
“哢嚓。”
一聲極其微小的開門聲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明顯。
從外麵進來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
他眼睛裡陰沉沉的,在房間裡掃視了一圈,最終將視線鎖定在躺在床上的吳懷逍。
他的腳步很輕,即使穿著皮鞋也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
距離一點點的縮小,男人站在床邊,俯視床上陷入沉睡的omega。
那視線像極了黏膩的觸手,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滑動。
床上的omega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眼睛不安的眨著,但就像被大山壓著,隻能掙紮。
那人看了一會兒,眼睛裡那道詭異的光芒閃著,手指向omega的臉上伸去。
距離幾厘米的時候,突然被一道侵略性極強的屏障擋在外麵,還帶有警告的威壓。
那人貪婪的掃視著omega的眼神嚴肅了起來。
具有這樣強大精神力的alpha在帝國寥寥無幾。
越高級彆的alpha對精神力的把控越精準,也越容易進入狂暴期,易感期發作的間隔時間也越近。
按照資料,吳懷逍身邊應該沒有這種級彆的alpha才對啊。
這怎麼還突然多了一道屏障呢。
那人百思不得其解。
遠在百米之外的季殷在他接觸到精神力屏障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
眼中的平淡被憤怒代替。
竟然有人敢在他身上下手!
真是膽子肥了。
“今天就先這樣,放消息的時候把星網的控製權拿到手,找幾個技術水平高的,有點事,先走了。”
季殷給張鈞堯留下一句話,就往吳懷逍躺著的休息室狂奔。
張鈞堯呆愣愣的看著一瞬間就竄出去的季殷。
剛才不是還很淡定的嗎?為什麼好像被人動了珍寶的惡龍一樣?
等一下……珍寶!吳懷逍出事了!
回過神來的張鈞堯跟著季殷奔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現在可是一個關鍵的時候,可不能被一些事情暴露了。
在附近的人雖然不多,但是還是有人看到兩人一前一後向一個方向跑。
能來這場聯誼會的都不是沒腦子的人,也知道跑過去的少年是什麼身份。
熱鬨固然好看,但是不是誰的樂子都能看。
一些蠢蠢欲動的人看著沒人跟上,也就慢慢歇了心思,端起酒杯和身邊的人寒暄。
已經跑到休息室門口的季殷沒有突然打開門。
萬一裡麵的真是危險。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就是在拿吳懷逍的生命開玩笑。
更彆提房間裡的吳懷逍被他用信息素催眠睡著了。
季殷雙眼緊盯著那道門,把精神力捏成一縷縷的絲,通過房門的縫隙鑽進去。
精神力就相當於另一個自己,精神力的所見所感和主人的感官是相連的。
這是季殷新琢磨出來的東西,還想在一些特殊的時候用在老婆身上,但是在這個時候用也不是不行。
就是心裡會不舒服。
那個王八羔子拿他老婆開刀!不想活了這是!
季殷此時宛如一頭惡龍,心愛的珍寶被奪走,它站在空蕩蕩的箱子前,瞪大雙眼,怒氣衝衝,隻想乾掉那個覬覦他心愛之人的害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