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見“回太後的話,去雲夢縣的錦衣衛帶回的消息也是這般,和鄒公公剛才的一樣。”駱養xìng躬身答道。“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消息……”張嫣沉吟一聲,臉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半晌之後,才喃喃道:“嶽肅為官清廉,在朝野是有名的,聽還被稱為青天。被他辦過的貪官汙吏不算,就那些土豪惡霸、不法jiān商就數不勝數。他不是最恨那等魚肉鄉裡的惡霸麼,怎麼連他的家人也能做出這等勾當。對了,你們,這事他知不知道?”“這……”駱養xìng和鄒義互視一眼,誰也沒敢貿然出聲。彆駱養xìng的年紀不大,但xìng格內斂,甚有心機,雖然比不身邊站著的老狐狸,卻也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什麼也彆。他們倆不,可有人,這時隻聽坐在太後下手的太康夫人道:“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隻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呀。聽他對自己的老丈人就徇過私,把事情推給皇,這等人表麵標榜正義,內心齷蹉不堪,假仁假義,欺世盜名,明裡不愛財,暗地裡讓家人收刮。哼,貓兒哪有不愛腥的。這等人,也不知是怎樣蒙蔽了先帝,獲得聖寵,讓他做托孤之臣。幸好他老爹死的早,要回家丁憂,否則再過幾年,咱這大明朝非得敗壞在他的手中不可。而且要不是他回家丁憂,咱們也不能知道他們家裡做的那些齷蹉事呀。”老太太是恨透了嶽肅,對他的評價,肯定是沒有一句好的,怎麼埋汰怎麼。好在張嫣不比普通婦人,多少有些分寸的,不能輕易被他人左右。她思慮片刻,道:“東廠和錦衣衛可查到什麼證據了?”“證據……也已經查到……”鄒義倒是有心保全嶽肅,但是太後這麼問,他又不敢不,“雲夢縣城內的不少商鋪,都被嶽家靠各種手段強行霸占,城外的一些田地,也被巧取豪奪。這些都有人證和苦主,以及一些物證。還有那雲夢縣的知縣,據是嶽大人的侄子……”“嗬……”張嫣一聽這話,冷笑一聲,道:“竟然安排自己的侄子到自己的家鄉為官,虧他嶽肅想的出來。來他應該是知情了。”嶽瑾中能當雲夢知縣,實不是嶽肅安排的,嶽肅要是有心提拔什麼人,這人起碼不得做個知府,區區一個縣令的官,嶽大人連眼皮都不會夾一下。嶽瑾中是舉人出身,熬了多少年,才熬到一個知縣的空缺,正好還是嶽大人的家鄉。和嶽大人沾不沾親,估計連他自己都不敢肯定,反正大家都姓嶽,攀就是。“這個……老奴不敢肯定……”鄒義知道,自己不能嶽肅知情,但要是直接嶽肅不知,還怕因此被太後猜忌,也隻能這麼了。不敢肯定,起碼也是幫嶽大人擋一下。畢竟嶽肅是朝廷次輔,托孤之臣,家裡犯法,隻要沒有真憑實據證明他知情,想要動他,也不是那麼容易。駱養xìng見鄒義這麼,也聲了一句,“臣也不敢肯定。”“嶽肅這些年一直在京師為官,家裡的所作所為,不知情,倒也無可厚非,有情可原。但要是裝作不知,也不好。”張嫣嘴裡著,心中打起算盤。嶽肅是先帝留下的托孤重臣,而且還有些才乾,要是不用,亦或將他殺了,實在對不起先帝;可要是重用,會讓他以為朝廷無人,我孤兒寡婦非要依靠與他。這樣吧,用還是要用,但不能讓他像以前那樣,多少得敲打一下,讓他知道,他的權利和地位不是無法動搖,先帝能夠賜給他,我們孤兒寡母照樣能給收回來。打定這個主意,張嫣計心來,道:“嶽肅一向彪炳國法無情,執法如山,現在他的家人觸犯了朝廷律法,總得給天下一個交待,給那些苦主一個交待。這樣吧,鄒義呀,你派人去一趟雲夢縣,將嶽家橫行不法的罪證全部收齊,並設法查出嶽肅是否知情,這件事莫要走漏風聲,查明之後,速速回報哀家。”“老奴遵命。”鄒義躬身道。“好了,你們退下吧。我和母親會話。”張嫣完,輕輕一擺手。“老奴告退。”“微臣告退。”鄒義和駱養xìng聯袂退下,二人出門之後,太康夫人就開口道:“女兒啊,東廠和錦衣衛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探子,他們查到的消息,豈能有假,嶽家橫行鄉裡之事,定然屬實,這已毋庸置疑。嶽肅不知情,這誰會相信,要是沒有他在背後撐腰,嶽家人哪有那個膽子,地方官豈會坐視不理。還有,他還故意安排自家親戚到家鄉為官,是什麼意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女兒啊,剛剛有外人在場,娘沒法多,現在這裡就你我母女,為娘也不妨心中所想,他嶽肅一向不把我們家放在眼裡,這一次何不借此機會,取了他項人頭,也好為你爹爹與你哥哥出一口惡氣。即便不要他腦袋,起碼也得把他打回原形,他以後還敢不敢不將咱們家放在眼裡,也讓其他的官員,叫他們知道,敢得罪咱們張家,不管是誰,都不會有好下場。”母親痛恨嶽肅,這事張嫣怎能不知,母親能出這番話,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張嫣實在沒有殺嶽肅之心,自己也打定了主意,給嶽肅一些教訓就是,不必取他xìng命。當下,她露出笑容,道:“母親的意思,孩兒明白,也確實應該讓嶽肅吃些苦頭。然嶽肅終究是托孤之臣,倘沒有足的證據,萬不可奪去官位,甚至殺掉。怎樣處置,還是等鄒義派去的人回來再定,屆時女兒自有決斷。”“女兒呀,你可不要姑息養jiān,來經常才多少天,為娘就已經聽,那嶽肅權勢極大,黨羽眾多,這等權jiān要是不儘快鏟除,留在世,對你母子可是一個禍患。還有,你那證據,要是想找,還不容易,將嶽府的家人抓來,嚴刑逼供,不信他們不招認。女兒啊,這件事你可不要心慈手軟啊。”太康夫人再次勸道。嶽肅權勢極大,黨羽眾多,確是犯了張太後的忌諱,她怕的就是這個。她聽完母親的話,也覺得有理,心裡猶豫一下,最後還是道:“母親得對,女兒心中已有計較,隻這一次東廠會帶回什麼樣的消息吧。”“女兒……”見母親還要再,張嫣隨口打斷母親的話,道:“母親,女兒有些累了,今天就到這吧。”“那好吧太後,老身這就告退。”太康夫人也是心中有數,女兒既然下了逐客令,顯然是主意已定,不想再提嶽肅的事情。不過心裡還是很不滿意,對女兒的稱呼,都改為太後。太康夫人出了紫禁城,一路返回自家府邸。晚飯的時候,是一家三口一起吃的,兒子今天難得沒有出去鬼混。席間,太康夫人就把今天今天慈寧宮裡發生的事,了一遍,一聽是關於嶽肅,老頭子和兒子的眼睛全都亮了。待到老太太完,張中信馬道:“這可是一個天賜的好機會呀,要是能借此除掉嶽肅,正好報了當年的一箭之仇。”“為娘也是這麼想的,可你妹妹也不吐口,出心中打算,天曉得她是不是真的想殺掉嶽肅,替我們張家出一口惡氣。”太康夫人有些不高興的道。“母親,妹妹現在不吐口並不要緊,隻要東廠那邊找到嶽肅徇私枉法的證據,再叫禦史參一本,管叫他嶽肅吃不了兜著走。”張中信道。“話是這麼,就怕東廠尋不著證據。嶽肅在朝中甚有權勢,天曉得都誰是他的人,萬一派去的人回來,嶽肅一直在朝,毫不知情,那怎麼辦?”太康夫人道。“這……”張中信猶豫一下,馬有了主意,“母親,孩兒想出一個法子,不如由我暗中前往雲夢縣,找出嶽肅徇私的證據,到時告訴妹妹,她怎麼。”“噗……就你……”聽兒子要去雲夢縣搜集嶽肅徇私的證據,張國紀剛喝進嘴裡的湯,一口就噴了出來。兒子有多大本事,自己好歹還是清楚的,出外明察暗訪,自己那寶貝兒子哪有這個本事。見老爹對自己不屑,張中信馬挺直腰板,道:“不就是搜集個證據麼,多大點事,有什麼難的,難道隻有他嶽肅會麼。往rì總是嶽肅查彆人,今天孩兒也去查查他,哪怕他真的不知情,我也要栽他一個知情不舉,徇私枉法。到時爹爹找禦史一彈劾,妹妹再點個頭,不死也叫他脫層皮。”張中信終究也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的水平,這等事情,如果太後真的想辦嶽肅,她就暗示讓鄒義想辦法了,怎會這般繁瑣。張中信不明妹妹的心思,還當自己去弄出證據,就能把嶽肅給辦了。不過,有一點倒是肯定的,他要是真能找出真憑實據,起碼也夠嶽肅喝一壺,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多年來在百姓心中樹立的形象,也會徹底毀掉。張國紀兒子執意如此,雖知道兒子沒什麼本事,也想讓兒子出去曆練一下。於是道:“既然你這麼,也明我兒甚有誌氣,那你照你的意思,你跑一趟雲夢縣,暗中查探一番。但要記住,一定心。”“爹,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