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尾巴嶽肅的為人,蔣傑是清楚的,他料想是有人打著嶽肅的旗號,在家鄉做那橫行鄉裡的不法之事。那人會是誰,他也基本心中清楚,隻是想幫嶽肅打探出底細,然後由嶽肅進行發落。桌的兩個人信以為真,張姓男子見蔣傑的煞有其事,於是道:“既然這位先生能幫我們報仇,那我這裡就如實了。起嶽家做的惡事,是數不勝數,早年大家不知嶽家的底細,還當那嶽肅真是青天,料想家人也該不錯,所以先後有不少人將家中的田地寄名到嶽家,與他家為佃,每年少交些租子。起先嶽家倒還可以,也不占人家便宜,可後來掛名的土地越來越多,有一天嶽家突然發難,將那些人全部趕走,土地是他們嶽家的。被奪走土地的農戶到官府告狀,可官府畏懼嶽肅,哪敢給民百姓做主,隻將百姓打了一頓,轟出公堂。百姓見在縣裡告不贏,就去了府裡,誰知到了府衙,也是一樣。鄉間的百姓被嶽家欺負,鄉間的富戶同樣如此,家住白楊鄉的郭老財家一夜之間被血洗,滿門百口子被殺得一乾二淨,就連那未滿月的嬰兒也不放過。經此一事,他們鎮的富戶是人人自危,嶽家趁機到各家府遊,用極低的價格買了人家的田產。自從,嶽家成為雲夢縣第一豪紳。在城為霸占田產也就算了,很快嶽家又將手伸到了城裡,但凡是賺錢的買賣,他們都要霸占,還隻許他們一家經營,倘有同行,便直接借助官府,封了鋪戶。人我本是經營布行,一年到頭也賺不了多少,隻是聊以糊口,但因為嶽家也要經營,就派人找到門,以五兩銀子的價格,要收了人的鋪麵。人知他厲害,萬不敢得罪,也就咬牙同意。本想著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招惹是非,偏巧那時,女兒來給我送飯,我那閨女略有姿sè,被嶽家惡奴到之後,回去告訴了主家,不出一天的功夫,嶽家便來下聘,要娶我那女兒做妾。人那時已經聽,嶽家人隻要誰家的閨女,定會強搶回去給糟蹋了。人嘴答應,想讓女兒連夜逃跑,誰知嶽家人猜出我的心思,早就派人在門口等著,見我女兒出門,就一擁而,將我女兒搶走。三天之後,嶽家人再次登門,丟下我女兒的屍首。”張姓男子到最後,不禁落下眼淚。“你確定那是嶽家的人所為?”蔣傑雖見張姓男子的表情不似做作,但仍是問出這話。“自然是他家所為,先生若是不信,可到城裡城外訪一訪,就知人的是否屬實。人以前的張記布行,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已更名為大通布行,是嶽家的產業,這事城裡的人也都知道。”張姓男子含著淚道。“這位老哥,還請莫要難過,你的仇怨,我家主人定會替你報了。對了,我還想問一句,你可知那嶽家當時是由何人做主,糟蹋了你的閨女?”蔣傑再次問道。“來人下聘禮時,是嶽家的二管事嶽霄。”張姓男子道。二管事嶽霄,那是嶽敬的堂弟,兩個人是純粹的叔伯兄弟,要比和嶽肅近的多得多。在府也住了段rì子,蔣傑對府的情況,多少也有些了解,大管事是嶽敬,二管事是嶽霄,門房是孫堂,帳房是劉善。這個帳房劉善,也是嶽敬的親戚,屬於嶽敬的大舅哥。聽了這話,蔣傑也就明白了,以嶽家的名義在外橫行之人,就是嶽敬那一夥人。嶽敬現在名為嶽家的大管事,其實在內在外,和嶽家的主人也沒什麼區彆。“多謝老兄將這些嶽家不法的事情告訴弟,弟這就回去,稟告我家主人。但這城裡城外,估計嶽家的耳目極多,弟前腳一走,怕就有人後腳登門,殺老兄滅口。所以弟以為,老兄最好暫時躲避一下,等弟回來,或許還要找老兄出麵,做個證人。”蔣傑道。“隻要能替我女兒報仇,替雲夢縣的百姓討回公道,出堂作證又算得了什麼。先生放心,我在城內自有妥善的安身之處,外人不會輕易找到。”張姓男子道。“如此最好,但不知弟要找老兄之時,該去哪裡尋找呢?”蔣傑問道。“榆樹胡同,孟婆子家,我現在就住在那裡,我今晚就搬到那去,從此再不出門,隻等先生登門。”張姓男子對蔣傑是深信不疑,如果真能為女兒報仇,讓他做什麼都可以。“隻要安全就好,那二位快快離去,不rì之內,弟必當登門。”蔣傑拱手道。“有勞先生,若真能為女報仇,人來世當牛做馬,也會報答先生。”完,張姓男子又和蔣傑客套兩句,這才與同桌之人一起算賬離去。在他二人走後,蔣傑回到自己桌,聲道:“金蟬、童胄,你們兩個暗中跟去,他們去了什麼地方。李忠帶的人應該也到了這裡,你們摸準了他二人的住處,然後立即通知李忠,讓他派人暗中保護這兩個人,隨時聽候二人的傳喚。”“是,先生。”金蟬和童胄點了點頭,隨即跟出店去。他倆走後,蔣傑聲對厲浩荃道:“浩荃,你也彆閒著,現在去街轉轉,找一些窮人多的地方,或許乾脆去找兩個叫花子,尋問一下嶽家的情況。問完之後,速速回來。”“明白。”厲浩荃答應一聲,也出了酒樓。現在桌隻剩下蔣傑一個人在獨酌。他心中暗自思量,好在這些事情是被他們先行發現,這要是傳到太後耳中,或是被大人的政敵先行發現,還不得借此發難。其實蔣傑並不知道,嶽家在雲夢縣不法的事情,早年東廠和西廠的番子就已經查到,也都彙報了自家督公。當時管東廠的是魏公公,管西廠的是劉名果,魏公公當時接到消息之後,沒有做什麼反應,也沒有去告訴皇,借此攻擊嶽肅,因為他知道,憑這個想要扳倒嶽肅,絕對不可能,搞不好還會打破當時的平靜,逼嶽肅向他動手。所以魏公公沒,姑息養jiān,留作最後的殺手鐧,假使嶽大人哪天翻臉,他就借此一搏。結果嶽肅一直沒有對他動手,魏公公也就一直沒。西廠那邊就不用了,劉公公知道之後,便爛到肚子裡,全當不知道。兩家還都沒有存檔,事後鄒義接手,也不知道。可現在,不僅蔣傑知道了,太後也知道了。在嶽肅回鄉,途中遇到張家之後,張太後就暗中東廠和錦衣衛跟隨,想要了解嶽肅回家之後,都會做些什麼。東廠和錦衣衛那可都是專門的諜報特工,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一般都瞞不過他們的耳目,這幫人一進雲夢縣,就收到嶽家橫行鄉裡的消息。經過一番查證,認定屬實,就飛馬返回京師稟報。他們回程的時間,還是在嶽肅給發喪之前,在嶽肅剛給父親發完喪沒幾天,就已抵達京師。鄒義和駱養xìng在收到屬下傳回的消息之後,他二人可不敢耽擱,是立馬覲見稟報。畢竟太後吩咐過,但凡是關於嶽肅的消息,不管事情大,都要立刻送去。東廠和錦衣衛終究是兩家,誰都怕對方先行告訴太後,自己落了後,被太後懷疑。******************************************************今天,張太後和母親在慈寧宮內閒話家常。女人麼,閒來無事的時候,總是喜歡些家長裡短,這個毛病,即便是當了太後,也難以避免。張太後也是一天到晚閒著沒有什麼事做,兒子有老師帶著學習,自己隻能找人嘮嗑。以前皇在的時候,她的不算,充其量是找宮女話,現在皇沒了,她是後宮之首,一道懿旨下去,隻要不是男xìng,憑此通行證便能暢通無阻。母親二人正些體己話,這時候突然有太監在外傳話,鄒公公與駱指揮使求見。這二位肯定是有事,張嫣當即召見。不一刻二人進門,先是給太後和太康夫人見禮,張嫣了聲“免了”,待到二人直起身子,才問道:“你們到此求見哀家有什麼事嗎?”“回稟太後,是去雲夢縣的人傳來關於嶽大人的消息,因為太後有吩咐,凡關於嶽大人的事,事無巨細都要在第一時間稟報,老奴這才匆匆前來。”鄒義道。“回太後的話,臣亦是如此。錦衣衛也是從雲夢縣帶回關於嶽大人的消息。”駱養xìng跟著道。“是什麼消息呀?鄒義,你先。”張嫣一聽是關於嶽肅的消息,眼睛立時一亮,著鄒義問道。“據番役帶回的消息稱,嶽大人在朝為官期間,嶽家的人在雲夢縣橫行不法,魚肉鄉裡,霸人田產,奪***女,種種不法,是……罄竹難書……”鄒義越往後,聲音越。張嫣聽罷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就這些嗎?還有其他的嗎?”“就這些。”鄒義道。“駱指揮,你那邊帶回的是什麼消息呀?”張嫣這次向駱養xì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