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男友力max(1 / 1)

春花的初戀 魚無芒 2389 字 2個月前

年終,唐善初公司慶典,可攜伴。唐善初沒帶霍春花,她現在情況特殊,哪有精力參加?袁海洋賤兮兮問:“怎麼,人家不願意來?”唐善初忙著微信傳情,看都沒看他。有愛男人最自信,渾身上下散發一股一切儘在掌握的霸道氣息。露個臉應個景,立刻就要撤。員工喊唐總上台合唱,唐總不去。歌喉不佳?倒不見得。傳聞唐總是個寶藏男孩,他會玩的,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玩不到的。唐總不上袁總上,袁太太就在下麵坐著,袁總還是很有表演欲的。可惜風頭被兒子搶走,一曲畢,太太抱著兒子猛親,直誇寶貝好棒,可憐袁總連一個眼神也沒得到。自嘲攤手,有什麼辦法?有了孩子,爸爸總要讓一讓的。話雖如此,仍不免失落,關起門來鬨脾氣。“你要我當著你同事下屬親你?”袁總抱著手臂,一臉倔強,“有什麼不可以?”“你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訴我要不要。”袁太關燈躺下,留他一人摸黑反思。唐善初到家,按門鈴,等霍春花來開。聽見她腳步匆忙,又後悔沒有自己拿鑰匙開。“回來啦!”霍春花臉上堆著笑,大哈在她身後搖尾巴。“跑什麼,我又不急。”“下午有人來過?”客人用的拖鞋明顯動過。“陳雙媽媽。”黃昏時分,客廳有點暗,隻有夕陽透窗而入。他回來前,她應該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放著一紙袋糖炒栗子,伸手去摸,已經涼了。垃圾桶裡幾隻栗子殼,沒炒好,殼裡側毛毛的。“還吃嗎?”霍春花點頭,“不好剝。”唐善初洗了手,過來坐下,用栗爪挨個把栗子中間壓出條細縫。霍春花問:“你要怎麼弄啊?”唐善初本來打算用微波爐再加熱一下,想到有輻射,就說:“下鍋再炒。”炒完果然好多了,手一扒就開。“陳雙媽媽來乾什麼?”“路過,順便來看看。”唐善初抱著手臂,瞥她一眼,“跟你說什麼了?”“……陳雙又遇到點麻煩。”唐善初不問什麼麻煩,隻說:“你想乾什麼?”“我想借點錢給他應急,可是他媽媽不要。”到底出了什麼事,陳媽隻知道個大概。霍春花給陳雙打電話,才弄清楚來龍去脈。公司開不下去那陣,陳雙女朋友把公司的保密代碼文件偷出去給彆人,估計也賣了點錢。現在陳雙知道了,一邊想把文件拿回來,一邊又不想報警把那姑娘搭進去。倆人因為這件事剛分手,沒跟他媽說,就是不想他媽攪合進來。買文件的人知道這麼鬨下去自己也落不了好,但就是吃準陳雙為了那姑娘不敢報警,一點不讓步,咬死了要那些錢。霍春花不懂,陳雙也沒細說。隻提了句很重要,往嚴重裡說,能關係公司生死存亡。霍春花想出這幾百萬,陳雙不好意思再從她這拿錢,說他再想想辦法。這件事讓陳雙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和無助。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他沒有太多時間照顧自己的情緒,作為決策者,他必須儘快拿主意怎麼做。妥協,錢是問題;不妥協,報警,女友首當其衝,起訴,沒個一年半載解決不了,在這期間,公司很可能已經拖垮。他的心血會被人在市場上惡意賤賣甚至免費傳播,靠這款產品搶占份額成了笑話。唐善初說:“你彆管了,把陳雙電話給我,我跟他談。”晚飯後,照例是音樂時光。彈完小狗圓舞曲,唐善初坐在琴凳上沒動,問霍春花想不想聽他唱歌。“想!”霍春花馬上爬起來,站他身邊。“想聽什麼?”霍春花平常不怎麼聽歌,知道幾個歌名也怕老掉牙,怕他不會。所以她說:“隻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歡。”唐善初低頭試了幾個音,清清嗓子,邊彈邊唱。霍春花很快聽出是那首《我的名字是伊蓮》!原唱女聲,唐善初唱起來一點不違和,他的嗓音醇厚乾淨,伴著琴聲娓娓道來,彆有一番情調。霍春花聽不懂歌詞,但不影響她欣賞喜歡,她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唐善初,毫不掩飾眼裡的驚豔愛慕喜悅。唐善初回望她,這一刻,簡直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值得被愛的人。“剛學的?”“嗯。”“學很久嗎?”“還好。”“是哦,你那麼聰明,學什麼都快。”“也沒有很快。”唐善初摸摸大哈的頭,既要保持在她心目中的聰明形象,又要讓她知道他為她花費的心意,並不容易。元旦過後,他借著工作的忙碌刻意淡化霍春花即將產子帶來的焦慮。然而眼看離預產期隻剩一個月,他越發心神不寧。有天準備晚飯,切菜差點傷到手指。霍春花讓他去看電視,自己進了廚房。也是奇怪,霍春花沒留神,切土豆絲時刀鋒一偏,把左手食指碰了個小口子,血立刻湧了出來。霍春花“啊”了一聲,唐善初立刻跑過來,一邊問:“怎麼了?”“沒事兒,幫我拿個創可貼。”霍春花在他眼前晃了晃受傷的手指,轉過身擰開水龍頭衝洗。衝了會兒,忽然聽見“砰”地一聲,回頭一看,唐善初已經倒在地上暈了過去。霍春花嚇得不輕,叫他兩聲,沒有反應,她肚子太大,彎不下腰,就拿腳踢他,還是不動。她馬上跑到客廳拿手機撥120。十分鐘後急救車開進來,醫護人員帶著擔架上樓,麻利地把唐善初弄進車裡。霍春花跟過去,誰知到了半路,唐善初自己醒了。“你覺得怎麼樣?你剛才暈倒了。”唐善初坐起來,臉有點紅,“不用去醫院,回家吧。”霍春花有點擔心,“來都來了,去檢查一下吧。”“我沒事,就是暈血。”急救車又把他們原路送回。唐善初一路上都沒再說話。兩人也沒心思做飯了,難得叫了回外賣。唐善初沒心情吃飯,吃兩口就撂了筷子。霍春花問他:“不喜歡嗎?要不再叫點彆的?”唐善初搖頭,“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霍春花誇張地瞪眼,“當然不會!你怎麼會這麼想?”唐善初一臉挫敗,“還說照顧你跟糖蜜糖果,見點血就暈了。”男友力max呢?還不如他姐Max!霍春花安慰他道:“這不算,誰還沒個怕的東西。”唐善初為自己辯解,“我不怕血!”霍春花點頭,“我明白,你……你可能就是覺得惡心。”唐善初還是難過,問:“肖逸怕什麼?”霍春花努力想了想,好像真沒見肖逸怕什麼,他一向膽子大。不過,她看了一眼唐善初,立刻意識到這時候肖逸需要怕點東西,隨口說:“老鼠吧,他怕老鼠。”唐善初眼一亮,“那個我不怕,我還養過倉鼠。”語氣中不無驕傲。霍春花露出一個“這你都敢”的表情,“我也怕那玩意兒!”唐善初拿起筷子,忽然胃口大好。雞湯不儘騙人,上帝關上一扇門,總會留扇好窗。眼看滿了三十七周,孩子隨時可能出生,唐善初的焦慮又創新高。在經曆又一晚失眠噩夢後,不容分說,要送霍春花入院。“我什麼都不乾,就在那等著生?”“嗯,說不定很快就生了。”“我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不像要生的樣子啊。”唐善初在衣帽間裡忙活,給她收拾行李,“快看看還差什麼。”上了車,霍春花靠在後座,伸出自己水腫的胖手指,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怕萬一要生了,來不及送醫院,”唐善初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說,“我又不會接生。”霍春花無奈地抿著嘴,都不懂他到底擔心什麼。愁得不行,好像她要怎麼了似的。聽說她住院待產,一堆人輪流來看。馬小玉牽著老方的手進來,嚇她一跳,更讓她嚇到的是,馬小玉和老方十指相扣,舉起來,給她看兩人無名指的戒指。“結婚了?”馬小玉矜持地抿嘴笑,“請叫我方太太。”老方知道她倆要說悄悄話,主動避出去,到樓下抽煙。“怎麼回事?”“他跟我求婚,就這樣唄。”看她一臉幸福,霍春花覺得彆的沒必要多問,她開心比什麼都重要。“誰嫌棄人家生不出孩子來著?”“哪有,沒有的事,”馬小玉難得羞澀,過會兒又說,“我們不打算生孩子。”“為什麼?”“他已經有方夢霄,不考慮我的話,生不生無所謂,我也不想生,女人生孩子身材走樣,男人可能還要變心。沒說你啊。”她那些道理,霍春花有時一耳朵進,一耳朵出,沒往心裡放。“說好了,以後我是她們的乾媽。”他倆前腳走,陳雙和他媽後腳就來。兩路人在門口遇著,馬小玉打了個招呼,沒有介紹。以前陳雙公司活動,陳媽也見過馬小玉,這會兒見她跟老方姿態親昵,忍不住八卦因子作祟,問霍春花倆人關係。霍春花覺得沒什麼好瞞,就說他們剛結婚。陳媽笑笑,不知有心還是無意,邊削蘋果邊說:“年紀得差著一截吧。”霍春花打個哈哈,沒往下接話,陳雙怕他媽再說,趕緊把話往孩子身上引。陳媽說女人生孩子容易老,月子沒做好更顯,叮囑霍春花務必找個靠譜的月嫂,最好再配個營養師,恢複得快。母乳能不喂就不喂,喂久了胸變形,現在奶粉營養得很,比母乳都好。陳雙都能聽出他媽話裡話外的意思,拐著彎地提醒霍春花好好保養,彆整得又肥又醜,丟了到手的金龜婿。陳雙幾次岔開話題,都被他媽拉回去,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阿姨是過來人,說的都是實話,你聽聽就好,不願意聽也彆怪我。”霍春花笑笑說:“沒事。”陳雙想起他爸早些年乾的混事,讓他媽受了不少委屈,現在人都走了,犯不上再說這些是非。他也理解他媽大半輩子總結的這些經驗教訓,但人各有命,不見得是個男人就會有這些破爛事。霍姐正要生孩子呢,跟人說這些不合適。因此沒敢多坐,說了幾句,拉著他媽就走了。第二天張如茜竟然也來。兩條胳膊掛滿禮物,一點不累,輕輕鬆鬆往地上碼。坐下也不見外,自己倒水喝,說:“能剖就剖,彆遭那罪。”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生過。看唐善初進門,尷尬地笑笑,站起來,麻溜地跑了,跟以前判若兩人。霍春花加了她微信,看她最近有條朋友圈,說要去試鏡。工科女博士進軍娛樂圈?這顛覆了霍春花的認知。不過她向來很能接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猩猩都能自己拍照了,那漂亮女博士演戲有什麼不可以?晚上奶奶跟她視頻,讓她千萬彆緊張,到時候叫唐善初進產房陪她。唐善初聽了大概想哭,霍春花跟奶奶說:“不用他,我自己能行。”他要在裡麵暈了,她還得分神。付教授也來,沒多餘的話,跟張如茜一樣,告訴她安全最重要,孩子其次。金小輝知道她要生,吃了一驚,傻子似的,來了反複說:“什麼時候的事?雙胞胎?”禮物倒沒忘,金花生、金手串,都是成對的。店裡員工派代表來,禮物不見得多貴重,心意卻很足。店長、經理都讓她安心生孩子,坐家裡等著數錢就好。霍春花樂得不行,小丹跟她說,不是吹,他們那店整條街第一,對麵那家號稱從歐洲冷鏈進口的麵包胚,也比不上他們,沒幾天灰溜溜關門大吉了。霍春花心想,方夢霄沒準兒就是弄著玩,她跟她哥一樣,念過MBA,做生意比她有頭腦多了,還能把這麼個小店開黃了?肖逸反倒沒來,出差去了國外,跟霍春花微信聯係,一天問幾遍生沒生。他的助理過來送文件給霍春花簽,說肖總行程特彆緊,一再壓縮想早點回來,實在抽不開身。霍春花怕他擔心,告訴他不用特意趕回來,她沒事。她這還沒生呢,就都跑來看,以後生了,再來一遍,她都覺得不好意思。馬小玉說:“你想多了,再來就是看孩子的,有你什麼事?”唐善初也不回家住,晚上就在醫院陪她,白天有空也總來。這天進門,霍春花正在接電話,掛了電話,臉色不大好。“怎麼了?”霍春花勉強笑了笑,“她又把我告了。”唐善初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她,走過去,輕輕抱著她的頭。“我沒事,該來的總得來。”他在她閒時塗鴉的紙上看見兩句話:謝謝你給我生命,雖然你從沒給過我什麼快樂,又總在我感到快樂時給我迎頭痛擊。我想你隻是不了解我,你如果知道我,會喜歡我吧?看電視犯困,她靠在沙發上睡著了,額前長長的頭發垂下來,遮著眼睛,眼皮有點紅。唐善初輕輕歎了口氣,拿出盒子裡的項鏈,給她係上。霍春花迷迷糊糊地睜眼,“你來啦,這是什麼?”扶她去照鏡子,鏈墜是個細長的弧形,像開心時上揚的嘴唇。“好漂亮,我很喜歡。”唐善初摸摸她的頭發,心裡比她還難過。“頭發能紮了。”“嗯。”他找護士要了個發圈,一本正經地坐在她身後給她梳小辮。沒有他想象的容易,還不夠長,這兒擼上去,那兒掉幾根下來,最後勉強給她紮了個小尾巴。還要問她:“好不好看?”“好看。”她越笑,他越揪心。他找律師聯係過霍心蓮,想跟她見麵談。霍心蓮拒絕,說有事讓律師轉達。她在法院留的是老家的地址,連她律師都不知道她現在住哪兒。唐善初想,她既然有意回避,即便找到了,跟她談也沒多大意義。乾脆跟法院商量,把案子往後延一延,過了這一陣再說。法官聽說霍春花馬上要生,立刻同意延期開庭。霍心蓮跟法院溝通無果,立刻又叫律師轉達和解意向,希望由雙方律師出麵談,如果可以儘早拿到錢,條件上可以讓步。唐善初簡直氣笑了,她還好意思說讓步?正經來說,她一毛錢也不該拿。他叫律師儘量拖著她,沒讓霍春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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