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整條魚都是她的(1 / 1)

春花的初戀 魚無芒 2056 字 2個月前

唐善初最近迷上了做飯,晚飯幾乎都是他做。他每天準點下班,絕不多留一分鐘。袁海洋想去他辦公室找他聊個事,路過茶水間倒杯水,耽誤了有三十秒,過去一看,人就沒影了。今晚做的是海鮮炒飯,霍春花很捧場地吃了一大盆。 唐善初給她倒了杯水,矜持地皺著眉,“這麼好吃嗎?”霍春花摸著肚子,用力點頭,“好吃!”唐善初裝作不經意地問起:“你覺得我哥怎麼樣?”“很好啊。”霍春花拿紙巾擦擦嘴,大哥一看就敦厚可靠,脾氣也好。“他廚藝很爛,有次讓他熱披薩,直接烤糊了。”“是嘛。”唐善初點頭,繼續說:“工作狂,上回來應該是他第一次休年假。”“蠻上進。”“經常忘記重要的事,他之前的女朋友在餐廳訂了位置替他慶生,結果他忘了,跑去出差,人家立刻就在電話裡跟他分手了。好像就有過這一個女朋友。”“……專一。”唐善初黑著臉:重點難道不是他放人家鴿子被嫌棄,再也交不到女朋友?霍春花摸不準他的意思,那是他親哥,不管他怎麼說,她不能附和。怕他再說,招架不住,忙起來收拾碗碟。唐善初攔道:“我來。”霍春花讓開,奇怪地看他一眼,這人近來異常賢惠。刷好碗,唐善初切了盤水果端過來給霍春花,自己不吃,坐下剝瓜子,沒大會兒剝了滿滿一碟子,放霍春花麵前。霍春花小心翼翼地捏了兩粒,忍不住問:“你怎麼了?”“什麼怎麼了?”霍春花搖搖頭,沒再問。霍春花對吃不講究,但一些吃起來格外麻煩的東西,往往敬而遠之,例如鯽魚。肉質不見得多好,刺卻多得嚇人。有過一次卡嗓子的經曆,就再也沒碰過。唐善初愛吃海魚,坐下就說,整條魚都是她的。霍春花“哦”了一聲,筷子伸向刺最大最好挑的魚肚子,肚子上肉吃完了,晾著尾巴,遲遲不動。“怎麼不吃?”霍春花不想顯得矯情,可實在很怕那些小刺,萬一又卡住了,喝醋不管用,還得跑醫院讓醫生挑,很麻煩了。想到這裡,老實跟唐善初說:“刺有點多。”唐善初立刻起身,回廚房拿了雙新筷子,把剩下的魚尾拖過去,低頭挑刺。沒大會兒,就把挑乾淨的魚尾巴還給了她。霍春花嚇一跳,“給我的?”“不然呢?大哈嗎?”大哈聽見自己的名字,蹭過來搖尾巴,似乎很想笑納。霍春花第一次享受有人給挑魚刺的待遇,受寵若驚之餘感動萬分,吃了幾口,不由說:“小唐,和你做朋友真好。”從小到大,第一次給人挑魚刺的小唐氣得想翻白眼,他難道差她這一張好人卡?過幾天,唐善初叫人送來一架斯坦威三角鋼琴,擱在客廳,調好音,每晚安排霍春花在沙發上躺著,聽他談胎教鋼琴曲,大哈二毛也跟著聽。霍春花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這個角度看得到小唐先生的側顏,她想不到用什麼詞去形容,總之很好看。忽然又想到他其實算是混血,想到什麼,皺皺眉,等他彈完了,說:“聽說混三代都不好看。”唐善初黑著臉,扭頭看她,他的基因又被嫌棄了?“有什麼科學依據?”霍春花瞬間意識到不妥,小唐這麼優秀的人,怎麼能被嫌棄?再說,好不好看有什麼要緊?整容技術這麼厲害,即便難看也可以整,操這閒心乾嘛?“你彈得真好,”她坐起來拍手,表現略浮誇,“練了很多年吧?”唐善初聳聳肩,“隨便彈彈。”“真的太厲害了,隨便一彈就這麼好!”“肖逸彈得怎麼樣?”“他不會。”唐善初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我也不會。”唐善初提議:“我教你?”“我都這個年紀了,能學會嗎?”“有我教,還怕學不會?”唐善初扶她坐下,一隻手臂由她身後繞過去,把她虛攏在懷裡,握著她的手,教她認識琴鍵。霍春花整個被他身上的氣息包裹,臉燒得通紅,耳朵也嗡嗡的,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她覺得有點呼吸不暢。“你離我遠點,”霍春花悶著頭,不敢亂動,“你……你靠這麼近,身上又香香的,我心裡會怦怦亂跳。”唐善初也紅了臉,他自詡調情高手,和她一比?嗬嗬。可人家又一副很老實的樣子,完全像是無心的。他放開她,站起來,把圍著他打轉的大哈趕走,瞄她一眼,問:“朋友教你彈琴,你緊張什麼?”霍春花拿手背貼臉降溫,偏過頭看他,傻嗬嗬地笑:“怕我太笨,浪費你的時間。”唐善初“哼”一聲,不大相信,也沒反駁,挨著她坐過去,手指在琴鍵上隨便按了幾下,問她:“你說女人是想跟我談戀愛,還是想跟我結婚?”霍春花一時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就說:“有什麼分彆?談戀愛就是為了結婚啊。”說完,小心地看他臉色,好判斷有沒有答錯。“客觀地說,我既適合談戀愛,也適合結婚。”霍春花點頭附和,謹守一個好朋友的本分。小姑娘又開始活躍,不知道用的拳頭還是腳,把媽媽的肚皮頂起來一塊。唐善初第一次看見還嚇了一跳,後來就很習慣了,還會貼近了和她們打招呼。唐善初蹲下,耳朵貼在她肚子上,也不想人家聽不聽得懂,隻管說:“糖蜜糖果,再介紹一下,我是爸爸,也是你們媽媽的好朋友。”霍春花:“……”“現在爸爸要教媽媽彈琴,你們乖一點,不要動。”倆小家夥竟然真的聽話安靜了下來,唐善初樂得不行,馬上跑去他那爸爸群裡炫耀。當初還是袁海洋拉他進去的,說是交流準爸心得,然而很多時候是男人在裡麵吐槽。準爸A:我老婆吐得一塌糊塗,吃啥吐啥,天天打我罵我折磨我![淚目]準爸B:兄弟挺住![加油]準爸A:不說了,我老婆叫我去買西瓜,她想吃西瓜了,希望買回來她還想吃。從她懷孕到現在,我胖了二十斤準爸B:啥?我看錯了嗎?是你,不是她?準爸A:沒錯就是我,她不吃的都我吃準爸C:……準爸C:我媳婦兒懷孕後臉上長斑,覺得自己變醜了,總哭唧唧的。準爸D:我老婆胖了三十斤,現在我要每天抱她上樓。準爸E:我如果哪次沒聽清她的吩咐,忘了做她想吃的菜,她馬上就要摔筷子,說我不重視她。[大哭]準爸F:剛給老婆剪指甲,不小心剪疼了,被她踹了一腳[可憐]群主:大家忍忍,老婆生孩子不容易。眾爸紛紛附和:明白明白。唐善初完全沒得可說,作為一個準爸,他未免太沒存在感。很多事是他主動在做,霍春花除了要給孩子一個名義上的爸爸,其他好像真的對他沒要求。這女人簡直不像女人,無論什麼她都能自己搞定。明明已經笨拙得像個企鵝,也不耽誤她到處跑,隔三差五去她那幾個店裡轉悠,除了麵包店、足療店、KTV,竟然還有轟趴館、川菜餐廳,很會玩了……霍春花說都是小生意,不掙什麼錢,圖個熱鬨,然而利潤都還不錯。霍春花看著糊塗,做生意倒挺有頭腦,她這些小打小鬨的春天係列短短幾年都已經起來,大概也有點運氣。馬小玉終於回來,打電話約她出去,霍春花說:“要不你來我家?”唐善初說她笨得狗熊似的,除非必要,已經不大讓她出門。馬小玉猶豫,清清嗓子,問:“唐總在不在?”“不在,上班呢。”馬小玉立刻開車飆過來,進門先確認:“唐總晚上下班才回來吧?”“是啊。”說著,把人上下打量一通,又黑又瘦,猴似的。馬小玉自己倒了杯水,坐下就說:“以前我說的肖逸媳婦兒,就是方夢霄,他倆沒結婚。”“哦。”馬小玉眼神複雜地看著她,“你跟唐總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說肖逸有人了?”霍春花搖頭笑道:“不是,跟這沒關係。”“真的?”“當然。”馬小玉鬆了口氣,問:“你到底啥想法?真對肖逸死心了?”“早跟你說了,他就是我哥,什麼想法都沒有。”“好,以後不提他,唐總呢?就是到手了你也得看緊點。”霍春花笑笑,“他沒事。”馬小玉翻了個白眼,“總之你盯緊點,男人最喜歡趁老婆懷孕出去偷腥!”“他不會,”頓了頓,又說,“我跟他也不是那種關係。”“什麼意思?”“我們就是暫時結婚,孩子生下來再離。”馬小玉一口水嗆到氣管裡,一頓猛咳,臉憋得通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這什麼道理?孩子都生了還離?”“孩子是個意外,他不想結婚,我要結的,”霍春花摸摸二毛的腦袋,說,“我倒是想不離,可也得他肯啊。”“真喜歡他?”霍春花點頭。“他對你沒意思?”霍春花搖頭苦笑。“想辦法讓他也喜歡你啊。”“試過了,哪那麼容易?他媽媽也不喜歡我,嫌我沒上過大學。”馬小玉恨鐵不成鋼地翻個白眼,“就你老實,辦個假證不行嗎?想要什麼文憑沒有?”“我不要,”霍春花坐久了腰不舒服,頭枕著靠墊,躺在沙發扶手上,說,“又不是殘次品,要修修補補,才配得上人家。我也挺好的,頂多就是跟他不適合,不是一路人。”馬小玉嗤笑道:“糊弄一下他媽不行嗎?這叫善意的謊言。”霍春花抿嘴搖頭,拈了顆葡萄丟嘴裡,說:“他不喜歡我,討好他媽媽也沒意思啊。”馬小玉拿紙巾給她接葡萄皮,自己也吃了一顆,上下牙一碰,頓時酸得眉頭打結,“你也不嫌酸。”“還好啊。”“你倆現在怎麼回事?都住一塊兒了,還能什麼事兒沒有?”“現在就是好朋友啊。”馬小玉冷哼,“孩子都搞出來了,還能是朋友?”“真的,”霍春花有點不好意思,辯解道,“他家裡也知道。”馬小玉沉默片刻,說:“你看能不能搞定他,搞不定算了,麻溜地離了重找。這倆寶貝你一個人養不過來,我幫你帶。”“先替她們謝謝乾媽,”霍春花笑道,“可是以後你也會有自己的孩子,還有經曆顧她們嗎?”馬小玉撇撇嘴,“我哪來的孩子……”霍春花轉了轉眼珠子,湊過來小聲說:“老方啊,他找你快找瘋了。你跑哪兒去了?”“他怎麼肯跟我生孩子?他就是想生也未必生得出來,”馬小玉沒好氣地說,“以前的事算我自作多情,人家送個戒指,就以為是想娶我,還因為這個挨了方夢霄一頓揍,真是個笑話。”“新聞說七八十的大爺都有能生的,”霍春花乾笑,“你跟他是不是有誤會?”馬小玉搖頭,“他現在跟我沒關係,我到泰國去了,順便學了幾天泰拳。”說著拿手機翻照片,“新交的男朋友,怎麼樣,帥吧?泰拳教練。”霍春花湊過來,看了會兒,說:“挺帥。”肌肉瞧著跟石頭似的,讓人很有安全感。不知怎麼的,忽然有點同情老方。晚上唐善初回來,進門就問:“誰來過了?”霍春花一臉詫異,唐善初換了鞋,邊往客廳走邊說:“香水味。”霍春花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告訴他:“是馬小玉。”唐善初沒接話,回房換過衣服,進了廚房。霍春花跟過來,把手機拿給他看。馬小玉新發的朋友圈,和教練男友的合照。“馬小玉有新男朋友了。”唐善初正彎腰在水池裡洗菜,聞言偏過頭看了眼,沒什麼反應。“我覺得她還是喜歡老方。”“所以?”“我要不要把她回來的消息告訴老方?”“你問我意見?”霍春花點頭。唐善初按住她偷拿芝士片的手,說:“這種事,外人不方便插手。”霍春花把手指在他圍裙邊角揩揩,悻悻地走出去。唐善初停下手裡的活,盯著她的後腦勺看了會兒,歎了口氣,這女人連自己的感情問題都弄不明白,還想管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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