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陷大同(文字)(1 / 1)

夜明 不老的考拉 1568 字 2個月前

翟堂走了,這在範永鬥的意料之中,同時讓他進退維穀。(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他選擇了一條商人之路,他當年欣賞的翟哲已經逼近了權力的巔峰。清廷有很多漢臣,也有不少人的家眷在南方,如洪承疇的家人就在泉州老家。多爾袞從來沒因為這一點來清算漢臣。他如果那樣做,隻怕很快成了孤家寡人。但翟堂不一樣,他的弟弟現在是南明的平虜將軍,抗清的旗幟。翟堂隻是個小人物,藏在東家七家中不顯山不露水。東口七家,最有名的人是他範永鬥。“我該怎麼辦?”要說一點不害怕,那是不可能,但範永鬥相信多爾袞不會因此動自己。姻親和家族的差彆巨大。二月中旬,範永鬥把翟堂消失的消息上奏宣大總督耿淳。東口七家在與滿清的關係很緊密,又牽涉到南明的平虜將軍,耿淳上奏朝廷。二月底,滿清攝政王多爾袞下旨,命各地降清的漢臣、武將,甚至像範永鬥這樣的商人,各自送質子入京。這條命令充分顯示了他的心虛。大同府。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隨著清晨入城的貨隊走進大同府,像金小鼎這樣的人很好喬裝打扮。金小鼎熟悉這裡的每一條街道,他曾經在這裡過了兩年。曾經這裡四成的店鋪都屬於商盟的,現在那些都歸東口七家。金小鼎在街道中左轉右轉,一直磨蹭到末時來到在一個宅子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退後躲在一邊不遠處的老槐樹下監視。天黑的很快,申時左右,一個中年武官從大街上走過來。等那人走到近前,金小鼎快步跟上去,壓低聲音說:“弓守備。”那人扭頭,臉上胡子拉碴,快要擋住半邊臉。“你是?”“在下金小鼎,奉翟將軍之命,前來拜見您。”那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激動,伸出雙手抓住金小鼎的手腕,問:“翟哲,他還能記得我?”金小鼎環視光線模糊的街道,提醒道:“入屋說話?”“好!好!”弓辰這才緩過神來,警惕的看看左右,引著金小鼎入屋。兩人徑直進入內屋,金小鼎輕咳一聲,說:“我替大將軍帶話,大將軍從未忘記年輕時與弓守備在東口的時光。”弓辰呆呆的坐在那裡,像是在回憶過去,半晌才緩過神來,說:“很久以前了!我該與翟將軍一起到江南的。”他與翟哲是在張家**的朋友,當初從張家口堡調入大同府也是翟哲的功勞。漢部曾在山西經營多年,在這裡的根基深厚。如右玉縣的朱家寨、陳家莊都曾是翟哲的下屬,沒有南下的耿光和耿竹父子在山西的綠林也小有名氣。但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信任,有人身在曹營心在漢,也有人死心塌地的投靠了清虜。翟哲最終選中了弓辰,一個他最熟悉的朋友。“大將軍身在江南,心係山西。”金小鼎弓著腰,像一隻大蝦米彎在椅子中間。“你看了我這一臉胡須了嗎?”弓辰指著自己的臉,苦笑道:“自從剃發後,我就沒有剪過胡子,沒臉見先人了。”金小鼎姿勢稍微端正些,說:“大將軍準備北伐,希望山西義士能起兵呼應!”“有什麼讓我做的隻管開口!”金小鼎猶豫片刻,說:“大同總兵薑鑲是大將軍的義兄,正在猶豫不決時,大將軍希望弓守備能助他一臂之力。”“啊!”弓辰先是訝然,隨後表態:“若能驅走清虜,弓辰願舍命相隨。”“好!”金小鼎點頭,“弓守備等我的消息。”兩人一直談論到深夜,弓辰詳細詢問江南的戰事。當聽金小鼎說道激動處,忍不住手舞足蹈,壓抑聲音呼叫痛快。次日清晨,金小鼎離去。大同比江南要寒冷的多,街道上行人稀少,漢人一個個垂著腦袋表情僵硬,見麵隻敢用眼神打招呼這裡是山西北鎮的中心,清廷占據山西後,為了監控投降的諸武將,讓宣大總督耿淳移駐大同,目的正是監視薑鑲等人。但薑鑲在大同經營七八年,清廷的監視隻見皮毛,不觸內在。金小鼎聯絡上暗營,找到王義。兩人見麵後,金小鼎傳達翟哲的最新指示:“督促薑鑲在今年春天在大同起兵。”去年翟哲讓薑鑲不要不要急於輕舉妄動,翻過年來,形勢已經大不同。王義很為難,說:“薑鑲雖有反正之心,但清虜對他控製的甚嚴。他的處境很不好,才把大兒子送往北京城。他向我透露的意思是,等大將軍北伐時,他才會在大同起兵響應。”“等不了那麼久了!”金小鼎很乾脆。“你有什麼辦法?”金小鼎踱步走了幾圈,神情變得很冷酷,說:“隻有一個辦法!”“什麼辦法?”“用餌釣魚!”王義先是迷惑不解,見金小鼎用刀子般的眼神看著自己,慢慢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這恐怕不妥,一旦事敗,再沒有退路。”“這是大將軍的命令!親兵衛都有為大將軍死的決心。”一句話終止了爭議。金小鼎是這樣,方進也是如此。翟哲這些年做的事,足矣讓很多人願成為他的死士。王義在大同已有兩個月,得薑鑲的庇護,中途還去了一趟歸化。他熟悉這裡的形勢,把大同的局勢告知金小鼎。大同城三股兵馬,以薑鑲的部眾最多,宣大總督耿淳督撫營有四千人,雷岩謙率三千部眾駐守在城外鎮城衛,督撫營中有幾百女真人監視各部。王義引薦,金小鼎拜見薑鑲。薑鑲今年四十九歲,肩膀像山裡的巨熊那麼寬。金小鼎行了軍中禮節,從棉襖的夾層中掏出一封書信,說:“這是大將軍讓我交給總兵大人,大將軍讓我托話,他很想念大人。”薑鑲接過來,放在衣袖中,並沒著急看,“我也很想念翟將軍。”“大將軍今年準備進軍江北,希望總兵大人能在山西起兵響應。”“翟將軍隻要起兵,我必會在大同響應!”薑鑲早就打定了主意。他不費清廷一兵一卒,獻出山西,又率軍隨阿濟格西征陝西,沒得到封賞,反被斥責,又被迫讓顯出質子,早生出反意。但清廷對漢降防備緊,耿淳就是架在他脖子上的一柄尖刀。金小鼎拱手道:“大同雷副將,曾經在大將軍麾下效力,可助大人一臂之力。”“好說!”薑鑲嗬嗬一笑,並不急於表態。會麵結束後,他命人給金小鼎安排住處,又讓親兵陪同他。金小鼎在大同城逗留數日,充分發揮他善談的特點,與薑鑲的親兵打成一片。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像是忘記返回江南,在大同城神神秘秘,深居淺出。三月來的很快,積雪融化,街道上的行人漸多。清兵與明軍在湖廣地界劍拔弩張,還有阿濟格在揚州府地界陳兵嚴陣以待江岸。江南已失,湖廣還在戰中,兩大田賦來源現在都沒了指望。多爾袞下令,在各地征收糧餉,以備大軍使用,耿淳忙活在山西各地搜刮。薑鑲密切關注各地的形勢,隻盼江南沿線能打起來。這一日,陽光明媚,正是外出踏青的好時候。午時過去,然兩個親兵慌慌張張衝入總兵府,稟告:“稟告大人,大事不好了,金大人被抓走了。”“怎麼回事?哪個衙役乾的?”薑鑲大吃一驚。大同府的衙役與他都熟悉,他讓兩個親兵陪著金小鼎,正是要確保他的安全。“不是衙役,今日我們隨金大人出城往鎮城衛,在城門口的位置,被督撫營的兵丁撞上,那些人一擁而上,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金大人抓走了。”麻煩大了!難道被人告密了?薑鑲斟酌半天,下令:“來人,隨我到督撫營去要人。”他知道宣大總督耿淳往山西督運糧草去了,隻要在耿淳回來之前把金小鼎要回來,不給他審問的機會,事情還有挽回的機會。領幾百個兵士氣勢洶洶走出兵營兩三百步遠,薑鑲停下腳步。他仔細想想,這件事從內到外透著詭異,督撫營怎麼當街抓人?要是衙役抓人,必會有人向他透露消息,督撫營出手抓人,說明這問題很嚴重。在大同城,除了他自己和雷岩謙,應該沒人知道王義和金小鼎是江南來人。督撫營在大同的北營。弓辰正與督撫營的守備丁悅並肩而坐,金小鼎五花大綁放在兩人麵前。“這個人,我見過他,他曾在南明平虜將軍翟哲麾下當過親兵,我與翟哲曾經相識,所以對他有些印象。”丁悅哈哈大笑,抬頭問金小鼎:“是也不是?”金小鼎嘻嘻笑,說:“漢人,怎麼心甘情願給女人當狗?”丁悅大怒,下令:“打!”兩個兵丁上前,甩開巴掌對著金小鼎一頓猛抽。片刻之後,金小鼎的兩邊臉頰腫的像個饅頭,鮮血直流。弓辰閉上眼睛,不忍心看。他提醒道:“丁守備,此事非同小可,請速速稟告總督大人!”“正是,正是!”丁悅醒悟過來。“你到大同來是為了什麼?”金小鼎掉了幾顆牙齒,說話漏風,嘿嘿笑道:“當然是為了殺韃子。”他來山西後,見過範永鬥,送走了翟堂,有拜見了薑鑲,他被捕後,會讓很多人睡不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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