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夢中不知如何解脫的時候,一股很大的力道拍在我臉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了他們三個的臉。李壯還在強硬的解釋著什麼:“看吧,我說了不是中邪。有小爺在,孤魂野鬼哪敢進身?”李壯還腆著臉問我對不對?我如實說我的確是做噩夢了,不過我一問剛才誰打得我,也就沒人回答我了。白家偉推我出去,說該我們兩個守夜了。既然都被一巴掌拍醒了,我也沒打算再睡。剛才的夢挺正常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不過夢裡的那張臉的確讓我心裡憋得慌,正好出去透透氣。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和白家偉獨處,平時他都是和李壯在一起交談,我像是個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陪襯。白家偉找了個高點的地方站著,四處眺望,很認真的守夜。我站在他旁邊,比他矮了一頭。說實話還是想跟他打好關係的,因為我自己想變強大。對於真正強大 的人,就有點羨慕期冀,本能的想要靠近了學習吧。我開始沒話找話,開著玩笑說:“你怎麼不抽根煙?要是李壯,半晚上沒有半盒煙,他是熬不下來的。”白家偉踢了下腳下的煙頭,說看得出來。接下來又是兩個人的沉默,除了說正事的時候,白家偉其實話也不多。我努力的想要找話題,但是最後隻能想到白家成。因為白家成,我們才認識了白家偉。可惜的是,白家成是拿槍打我們,而我們把他給摁在了地上。我小心的詢問:“如果當時我和李壯沒有阻止你弟弟,他會怎麼樣?”說到了白家偉心中沉重的事,他終於有了情緒的變化,悵然道:“廖晨想要他死,他不可能活。你們倆的出現,讓他多活了半天,還傳達出了兩個字的信息,得謝你們。”我當然不可能傻著臉說不用謝,就問他,這次來抓捕廖晨,是不是也本著為弟弟報仇的想法?白家偉很坦誠,說是,也不是。他當然想為弟弟報仇,但是任務還是第一位的。廖晨不會無緣無故的躲進這個深山老林裡,而且還是一個幾百年前突然消失的神秘村子。白家偉也告訴了我一些,廖晨來這裡,還是為了那件東西,對他們那個組織很重要的東西。我疑惑,問他那個東西不是已經被送到北京了嗎?“有兩個。他們還想找到另一個。”白家偉如實告訴了我,我有點後悔,是不是不該問?還是說,白家偉也對我們此行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認為包括他在內,我們都得死,所以願意讓我多知道一點,反正也不能活著出去亂說。不過我還是沒有繼續再往下問,白家偉絕對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對他們這種人而言,一個組織上的封口令,比命重要。我和白家偉真的是很難找到共同話題,說不了幾句就冷場。最後隻能放棄,開始四處亂看。這黑漆漆的樹林子,每個地方看久了,都覺得恐怖。比如說,我的視線在白家偉的背後定格。因為我看到了一個疑似人影的東西,剛開始還以為是視覺上的錯覺。因為這是大腦的本能反應,會把所有看到的東西,儘量以人形或者人臉的形狀 整合之後,再發送到人的腦子裡。我一開始也沒有在意,還很有興趣的一直盯著那個黑色人影在看。但是時間久了,我就開始覺得不對勁。那個黑色的影子,真的好像一個人,雖然我知道這深山老林裡除了我們幾個絕對不可能有人的。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的碰了碰白家偉,小聲告訴他:“你回頭看看,那裡是不是有個人?”白家偉的眼神淩厲起來,不過轉身的動作很慢,生怕驚擾到那個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東西。但是在白家偉的身子轉到一半的時候,那個黑色的人影還是動了,而且是動若脫兔的那種動,直接撒腿就跑。“真是個人!”我已經不需要隱藏,大聲的喊了出來。那個黑影跑的太快,白家偉並沒有看到他的蹤跡。問我在哪兒?我指著黑影離去的方向,說往那兒跑了。白家偉立馬就追,我下意識的也跟著往前。哪怕是穿著很重的裝備,我都追不上白家偉。不過這樹林子雖然密集,但是能藏人的地方不多,而且我最後看到的,那個人也是跑的直線。白家偉我倒是一直能看到,拿軍用手電一照就能看到他的背影。不過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在這種環境下,一直用光照著白家偉,其實是在害他,因為讓他暴露在了很明顯的視線之內。我一路追著白家偉,竟然出了樹林子的這一邊,到了白天去過的小河邊。白家偉整個人趴在地上,我過來之後也一把給我拉下來,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還搶過我的手電給關了。我沒有任何的反抗,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為我看到了白家偉恐懼的是什麼東西。我們趴的位置,已經離河流很近。因為河裡邊當然沒有樹,明晃晃的月光照下來,一頭提醒壯碩的狼看的清清楚楚。這是一頭在夜間來河邊河水的狼,我們自然不敢驚擾。不過我滿肚子疑問,我剛才看到的是個人影,不是狼啊。難道說,,這深山老林子裡的狼成精了,能變成人形了?搖了搖頭很快的打消這個念頭,用一句網上胡扯的話安慰自己:大師都說了,建國之後不許成精。白家偉的素質比我好的多,他就趴在我邊上,一動不動的像跟木頭。我如果不扭頭看他,甚至都發現不了他。我們兩個人四隻眼睛,本來應該是在營地守夜的。這會卻體驗了一把真人版的動物世界,來這看野狼來了。我不顧白家偉的眼神示意,還是儘量小聲的說:“我們要不要趕緊溜?”白家偉皺著眉頭,用口型給我傳達信息:“被它聽到,我們就死。”我用力的捂著嘴,不敢再發出聲音。回過頭聚精會神的看著那頭獨狼,這畜生怎麼看都不像是來喝水的啊。都喝了半天了,也不走的嗎?認真觀察之下,我終於看到了獨狼在做什麼。它努力的想要踩著河水遊到河道中間,因為那裡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它想要把那團東西給叼出來。我儘量小聲的吞咽口水,這河裡麵有什麼呢?白天的時候也來過,一點雜物都沒有啊。在巨大的水花聲中,獨狼終於還是得手了,一口叼住了那團黑色的東西,開始往岸上拽。在月光下,我看能看到了。那是一個人,一個黑衣服的人。他身上穿的,和白家偉他們一樣,都是製式的裝備。那是我們的人,我又差點按訥不住,想要催促白家偉去救人。但是白家偉還是一臉嚴肅,同時一動不動。他繼續給我比著口型:“已經死了。”我反應過來,是我白激動了。的確,一個人在水裡泡了那麼久都沒動彈,而且現在那狼已經開始啃他了,也沒有動作,明顯就是個死人了。除了害怕,還感到可惜。這人要是活著,我們就能知道更多的線索。而且怎麼說,都是一條人命啊。我救不了他,但是也不想要看著他被吃掉。閉上眼睛不再去看一頭野狼進食屍體,但是耳邊還是能清楚的聽到咀嚼骨頭茬子的聲音,每一聲都讓我的心跟著揪一下。堅持了很久,直到天開始蒙蒙亮了。那頭野狼才丟下啃的不成樣子的屍體離開了,周圍已經滿是血腥味,水裡都漂了一層紅色,順著河水往下遊淌去了。“先回去找他們,他們見不到我們彆再找我們,又走散了。”白家偉冷靜的判斷,帶著我回到營地。他的判斷很正確,醒來之後看不到我們的兩人,正準備出發找尋我們。不過老鐵是看著我們昨天晚上奔跑留下的痕跡在走,我們走了個照麵。迅速的說明了情況,我們四個人一起來到河邊。河水已經乾淨了不少,因為是活水,什麼東西都會被衝下去。白家偉和老鐵涉水過去,近距離的去觀察甚至摸索那具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不過 也是一無所知。屍體身上的設備也都遺失或者損毀,甚至衣服上的*都被昨天那頭狼咬出了牙印。我隔著小河,看到了那個被啃了半個的腦袋,整張臉已經血肉模糊。等白家偉和老鐵回來,我問他們能認出來是誰不?兩人都說認不出,而且之前的一百多個人,他們也沒看過資料,不一定認識。而且,這屍體都成這樣了,真是連親媽都認不出來了啊。四個人一起往回走,我還問,怎麼不把那半具屍體埋了,畢竟是戰友。白家偉給出解答,說那具屍體算是那頭狼的獵物,一旦被人動了,就會讓他認為,有人和他爭奪食物。這裡大的野獸也沒看到過,可能那頭狼就是這裡的霸主了。而且狼這種動物,很奇怪。單獨出來是一把好手,但是偏偏又喜歡群居。我不能再同情死去的那個戰友,不過我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昨天最先看到的,不是狼,就是個人。而且看身形,就是那個死人!”我說出來這兩句話,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