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離淵聽說過這個傳聞之後,心中便是對天門山更加的向往,計劃什麼時候到天門山去察看一番,但是礙於計劃的變更,離淵在離開那小鎮之後,並沒有時間去天門山,而是還有另外的一番際遇。早前的時間,離淵獨自一人遊曆來秦嶺的途中,在火車上碰到了一位博物館退休的老教授,那老教授對風水堪輿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火車上無聊的時間,二人對華夏的一些古代文化探討了很久,到最後這一老一少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臨彆的時候,老教授見到離淵這孩子年輕,卻是很難得繼承了中華少有的文化,極為的讚賞,兩人互為約定到時間,老教授工作了一輩子的博物館去轉一轉,當時離淵忙完身周的事情,時間也過的差不多了,隻能先去陝西一趟。索性秦嶺山巒有很大一部分在陝西境內,也不算是太遠,等離淵按照約定的時間與那老教授相處的時候,那所博物館並不是陝西省級彆的博物館,隻是市一級的博物館,再加上緊靠著秦嶺,館內存著的事情大多是屬於秦嶺周遭發現的文物,讓離淵大感驚喜意外。在博物院裡陳列著始於漢朝的數百件文物,大部分都是在秦嶺當地發掘的,走到這裡,曆史的沉重感便將書畫引起的輕佻壓了下去。斧鉞劍戟在數千年前的地層裡非常普及,秦嶺作為中華龍脈的一道分支,曆史的繁華榮耀也是承載了不少的色彩。冷兵器都在博物館裡一覽無遺。銅器上時常有虎鈕等其它裝飾,這些裝飾用到陶器上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僅僅一座陶燈便做成烏龜和蟾蜍的混合造型,而一個俑頭既像在大笑,又像是在翻著白眼。漢朝以降,雕刻工藝從石翁仲的大巧若拙慢慢進化成說唱俑的繪聲繪色,中國從鐵血時代能迅速走向歌舞升平,然而很可惜被儒釋道層層武裝的國家結構每幾百年就會崩潰一次,再重新洗牌。博物院內部還陳列著眾多佛像,這些佛像或者隻剩下頭顱,或者隻剩下軀乾,肢體大多殘缺不全。是誰在造佛,是誰又在滅佛?頂禮膜拜固然是信仰,而將一切推翻重來是不是也算一種信仰呢?秦嶺作為當日的一種象征,是在向前不斷的前進著。離淵在博物館的展館仔細品味了一番,卻是發現了秦嶺展覽館內部意外的發現了,藏傳佛教中《金剛經》的手抄本,手抄本的正麵,還畫了諸多藏傳佛教的神邸,離淵細心的端詳了一下張牙舞爪的大黑天畫像,不曾預料到陝西這段區域也被藏傳佛教傳揚過。在拜訪老教授的時候,離淵將自己在那秦嶺小鎮上聽到的事情,向那老教授講述了一番,那老教授倒是已經聽說過這回事一般,對離淵的建議是,讓他有機會親自去查看一番,也大概的講述了一番秦嶺鬼門的事情。按照老教授的話討論,這秦嶺鬼門的事情倒是有點根源,那天門山自古以前的確算是古戰場之一,發生了戰爭的次數而且還不止一次,至今一些秦嶺山裡的深處,還有著幾處不知道哪裡來的小鎮遺址,而且皆是土石夯築的城牆,這些城牆在戰爭的時候,乃是很特殊的存在。到如今大部分的一些秦嶺山內居住的人群,大部分都是戰爭逃亡的人,否則的話,自是不會留存那麼多的遺跡,而且在秦嶺的考古證明,有很多出自戰爭的冷兵器,那些小鎮的荒蕪的原因則是很簡單,作為戰爭的一代人,自然不會固定的生存在一個地方,或許是為了生存遷移了,或許則是很簡單,族群被無情的歲月慢慢的淹沒了,或者儘儘可能是一場意想不到的瘟疫。按照老教授的話語而言,秦嶺鬼門不單單是一場簡單的巧合,到了近代仍然有著無數的影響力,這就是群山之中的居住,至今留存在秦嶺山巒深處的事情,除了一些明麵上的遺跡,更是留存著一些戰場的地道四通八達。那些地道是上世紀60年代挖掘的。當時中蘇關係異常緊張,蘇聯在中國邊境陳兵百萬,核戰爭一觸即發。那時中國的軍事力量還遠遠不如蘇聯,政府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戰爭一旦打響,東北和華北就會失守,政府便將總部遷移到秦嶺茫茫蒼蒼的叢林中。為了防備核打擊,當時征用了十萬部隊在叢林裡挖掘了長達數百公裡,蜿蜒如同蛛網的地道。地道四通八達,向南通至四川,向東通往河南。地道設施齊全,居民樓、練兵場、商店、食堂……完全如同一座城市。在當時,除過軍隊高層,沒有人知道秦嶺山中,有數百裡長的堅固的地道;也沒有人知道,在這裡的地道深處,有一支執行特殊任務的部隊,就連那些經常進山打獵砍柴的當地人也不知道,而隨著戰爭時代的過去,這一切都變成了空無的隻談。到現在遺留下來的隻是亦真亦幻的秦嶺鬼門時間,難以分辨真假……….正是因為這段陰差陽錯的巧合,才出現了文中最開始的一幕,探尋這段不尋常的秦嶺鬼門經曆,儘管離淵探究的不深,也隻是簡單的追尋風水秘法的祭練,不過離淵第一次真正的對華夏文化產生了那種敬畏的心境,未知值得敬畏。鬆子溝的起始段的一片亂石嶺就在離淵的眼前,見此離淵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儘管秦嶺再是地大物博,離淵也不希望晚上真的就夜宿在天門山了。…………………..這些年來,離淵流落於市井小巷,借助風水師的身份,在中國的名山大川之間流離奔走,也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大都市也經曆了不少,窮鄉僻壤的村落也趁職業之便到訪過,不過大部分皆是在偏僻的山村中遊蕩著。作為一個風水師,在遊曆的過程中,選陰宅看風水,更是學會了不少的江湖門檻,從十九歲家世變化中落離家外出闖蕩,算算到現在三載有餘,清秀的相貌雖沒有太多的變化,但風水相師的眼光倒是漲了不少。浙江一帶的子弟們大都有年少出外闖蕩的風氣,離淵弱冠之年,背井離鄉走上風水相師這條路,也是迫於無奈,他祖籍杭州,本家也隻是經營文房四寶古玩字畫的“印沽齋”,取義不沽名釣譽。離淵的家道從清朝末年到現在已經經曆了三起三落,“窮不過六世,富不過三代”,輪到他父親離承穀這一代,已經顯得有些沒落了,早年間離家的產業家大業大,沒落的表象可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隻不過不顯往日繁榮罷了。按常理說,子承父業弟承兄業,離淵安安穩穩的過一個平凡的小日子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當初白手起家建立“印沽齋”曾祖父的一道遺囑,使得離淵也無法名正言順的繼承家業,必須外出謀生,否則就有違背祖訓的嫌疑,這在家鄉一代幾乎算的上最大的忌諱。到現在“印沽齋”對於祖訓般遺囑的存在,他父親離承穀也是無可奈何,隻的將離淵在十九歲之後掃地出門,讓他出外闖蕩,況且這些年來,離淵也有意無意的,想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出來,否則也不會在出外曆練的途中,自作主張將離思源的名字,改為如今風水師的雅號離淵。“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名字更是祖父親自起的,改名字的這件事情對出身在傳統古玩齋的離淵來說,的確算是一種心跡的表象了,對於祖業傳下來的“印沽齋”來說,離淵或許更渴望那外界起伏跌宕的生活,活出自己的獨特人生,而不是像自己父親一般,一輩子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為了祖先留下的印沽齋奮鬥,終日沒有突破這個界限。至於說起這道讓離淵走上風水道路的遺囑,還要從清末的一個典故說起,在清末舊杭州城府衙北首的老宅子那邊,曾經有一字溜兒排著十餘家古玩店。當時離家經營的“印沽齋”,便位列其中。“印沽齋”跟旁邊的那些老字號相比,隻能算是子輩。可是“印沽齋”的發跡,卻也算的上是一個奇談。離淵的曾祖父離基,也就是“印沽齋”的老掌櫃,由於在離家的姓氏譜上排行老五,人稱‘離五’。他起先是在“天逸閣”裡做徒工,手腳勤快,且為人機靈,因而深得“天逸閣”蕭老掌櫃的賞識。在離五三十五歲的那一年夏天,離五陪“天逸閣‘的少掌櫃一起到南方購貨。卻是在途中遇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那老乞丐腳下放著一塊數十斤的石頭,這塊青石外皮表現極佳,鬆花蟒紋清洗可見,那股深綠從表皮上就能看出來,並且向下滲入的非常明顯,那老乞丐隻言稱石頭裡麵藏有翡翠玉石,但苦於沒有門路願意五十兩銀子出手。這老乞丐的怪舉,招惹來不少好奇的路人。離五和少掌櫃也走上前去看個究竟,那的確是一塊毛玉石,但少掌櫃經過一番細察之後,哈哈笑了起來,對那老乞丐說:“這是塊毛玉石不假,可它頂多值十兩銀子!”聽了少掌櫃的話,老乞丐極為不悅地說:“真貨真人識,你就是少了一文錢,俺都不賣!”但是當時的祖父離五卻順著老乞丐的話說:“老人家,那咱們討個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