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是要小心分的(1 / 1)

杏林春暖 二恰 1543 字 2個月前

“末末末,末將,末將自知愚笨,又不敢把軍情上書,隻好待世子回來稟明。”朱將軍頭越來越低,聲音也跟著輕了下去。如故聽著無趣,她前世對這些東西,就沒有多大的興趣,自小隻對醫術和繪畫一股熱。他們說的激動投入,他也不好打擾,自顧自的參觀起這大帳來。前麵是案桌,兩邊是小案,應是給彆的將領,坐著商討軍事的,左右兩邊還有兩排兵器架,架上各式花樣的兵器,滿滿插了一架。說來也奇怪,如故從來沒見過魏熙瑞的兵器,他既然早就上陣殺敵,不可能不懂武功,但是這一路,卻未發現他使過什麼兵器,倒是薑容有一把大刀,偶爾能看到他擦拭。正盯著兵器架發呆,那廂就聽有人喊他,“小蘇,過來。”回頭時,朱將軍已經不在營內,沈青賀也不知去向,隻留薑容翹著二郎腿,靠在下首的木椅上,打瞌睡。之前關係不好的時候,魏熙瑞還會稱他聲‘小哥’,現在他投靠了惡勢力,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正視!說好的加官進爵呢!說好的金銀珠寶呢!說好的美女如雲呢!心裡這麼想著,麵上卻是一臉狗腿的跑了過去。“爺,什麼事啊?”如故老實的站在案前,一時又沒有下文,不免抬頭去探。如故瞪大了眼睛,這位大爺喊了人,自己卻睡過去了?如故一時氣結,伸了爪子在他麵前揮著。果然沒有反應,如故心裡洋洋得意起來,不免壞心思起來,偷撿了桌上的毛筆,就要往他鼻尖上碰。誰想,筆尖離鼻子還有一厘,一隻手輕揮,毛筆就向著如故的臉上撞來,“啊。”如故抬手不及,臉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墨黑色印記。“這麼大人了,還跟小孩似得。我讓子仁去找葛太醫了,葛太醫在軍中負責醫護救治,從今天起,你就跟著他。一會子仁來了,你就跟他去就是。”說完側了身子,又閉眼睡了過去。如故趁他睡去,扮了個鬼臉,趕忙把臉上的墨汁蹭掉。正擦著,沈青賀大步走了進來,“這又是怎的,好好的怎麼又花了臉。”如故臉色悻悻,總不能告訴人家,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吧,“沒什麼沒什麼,哦,沈大哥,爺說讓你帶我去找葛太醫。”“嗯,既然如此,我們走吧。”沈青賀向來不愛多管閒事,他不願意說也不強求,微微頷首,先邁步走了出去。如故忙小跑著,跟了上去。白日,軍營裡走動士兵並不多,故一路走去,也未碰上多少人。“沈大哥,那位葛太醫人和善嗎?”沈青賀身材高大,步子邁一步,如故要兩三步才能追上。沈青賀側頭看他,也不覺忍俊不禁起來,“你啊,到底是家裡慣些,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是你這般年紀,就早在戰場上打滾的。”輕笑了兩聲,“爺,讓你找葛太醫,又怎麼會找個難對付的,這葛太醫彆的醫術說不大好,這跌打損傷可是太醫局一絕,爺可是希望,你們兩個能互補,葛太醫老練經驗豐富,你手法奇特,醫術高明,正好相補。”如故明白的點了點頭,能進軍醫帳下,就能打探父兄的情況,又能學些古代外科的醫術,對他來說是大大的好處。“還有一點,這軍醫往年,都是太醫局的學生和醫官,到底是勉強了些,年前葛太醫是自請前來的。但是這葛太醫年歲已高,能解一時之急,卻是解不了多時,你可懂我的意思?”突地,沈青賀停了下來,看著如故。難怪,之前魏熙瑞想都沒想,就願意帶自己來軍營,原來不止是自己醫術高明,而最重要的是,軍營正卻一位像她這樣,歲數不大,醫術尚可的人。“沈大哥說的,我都懂,葛太醫經驗豐富,不是我這晚輩能比的,能在他身上學些皮毛,對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啊。”如故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習慣性的眯起來,以前不覺,這會兒倒是,真有些像偷吃了魚的野貓。沈青賀也笑了起來,“我早知,你是個聰明的,我們走吧。”再走時,沈青賀的步伐,不自覺的放慢了些,如故有些感動,默默的跟了上去。走了沒多久,就見一處營帳,有三四個營帳那般大,有好些不停進進出出的人,不是手上拿了草藥就是,端了藥鍋。“陳皮,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個不是放在這裡的,你把這些五加皮放在這裡,是要吃死誰啊,快給我拿出去,再撿一遍,若是再分不乾淨,你就給我再分三天。”剛到帳外,就聽到裡邊,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如故不覺有些好笑,五加皮是消炎抗菌、鎮痛、解熱的常用中藥,但是五加皮和香加皮卻十分相像。這香加皮雖名字聽著和五加皮很像,但是用於風寒濕痹,腰膝酸軟,心悸氣短,下肢浮腫。這兩種藥材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藥效,而且最重要的是,香加皮有毒,若是混淆了,真是會吃壞人的。兩人走了進去,正巧碰見那個叫陳皮的,正搭聳著腦袋,嘴裡還念念有詞。如故覺著有意思,走了過去,“什麼五加皮,香加皮,長得這麼像,哪裡能分的乾淨啊,名字差不多,想來用處也差不多,師傅也真是的。”“你錯了,香加皮雖是風濕良藥,但是它本身有毒,你若是與五加皮混在一處,用錯彆的方子,豈不是要吃壞了人?”如故忍不住搖了搖頭,脫口而出。陳皮扭頭看著他,“你說的這麼有道理,你倒是來給我分分,我就不信,你能都分乾淨。”如故看了沈青賀一眼,沈青賀點了點頭,如故才上前,接過了手裡的藥簍子。“香加皮有異香,五加皮雖也有味兒,但是兩者的味道,你細細的聞是可以聞出不同的,不信,你聞。”如故隨手撿起一片,放在鼻下嗅了嗅,“這是香加皮。”說著,遞給了一旁的陳皮。陳皮眼睛一亮,“果真如此,我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呢。”“這兩味藥,外表確實是不好辨彆,若是你真的要這麼分,怕是真要再分個三天三夜了。”如故小聲的,打趣起來。“青賀啊,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少年郎?”裡麵走出一老者,頭發花白,下巴還留著幾縷銀白的胡須,說話時,須子一抖一抖的,惹得如故差點笑出聲來。沈青賀見來人,恭敬得上前,“正是,葛太醫,這就是我剛剛說的古如蘇。”如故忙放下手裡的藥簍子,起身,“晚輩古如蘇,見過葛太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如故幾眼,葛太醫才勉強的點了點頭,“聽說是個能乾的,不如就幫老夫,把這些藥材歸歸位,年紀大了,字也看不清了。”如故也沒生氣,不管是下馬威,還是考驗自己,都是很正常的,隻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晚輩是個愚笨的,不過好在有些耐心,若是葛太醫放心,就將這些藥材交與晚輩分就是。”這次葛太醫倒是認同的點了頭,至於到底是認同自己,愚笨還是有耐心,就不得而知了。如故接了藥材就拿了紙筆,一邊記著,一邊開始分簍子,在簍子上,把各個藥材的名字夾好,一種種有序的開始分劃。“葛太醫,你看。”沈青賀和葛太醫,在內帳看著。葛太醫摸了摸胡子,“這個小娃娃,倒是有點心思,不僅辨藥的本事強,還有幾分小聰明,倒是個可塑的。”“既然如此,世子爺也就放心了,太醫這人就托您照看了,我得回大帳去了。”沈青賀抱了拳,葛太醫點點頭,也未與如故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醫帳。如故分了不知多久,坐的有些腰酸,見四下無人,就起身活動筋骨。正巧,陳皮拿了藥材進來,“哎,古小哥,你分完了呀?”“還沒呢,這麼多種藥材,我倒也沒那麼大本事,這麼快就分完啊。”如故狡黠的笑了笑,突地眼珠一轉。“對了,你是叫陳皮吧,我有事想請請教你呢。”“是啊,師傅給我取的名字,叫陳皮,你有什麼問題,隻管問就是了。”陳皮也就和如故年歲上下,一點心思都沒有,有人與他說話,他隻感覺到好,其他也沒有覺出不妥來。如故壓低了聲音,“陳皮啊,軍營裡,可是有位蘇將軍?”“你怎麼知道的,我們軍營裡是有位蘇將軍,不過。”“不過?不過什麼啊?你快說啊。”“這一位是蘇仲梁蘇將軍,還有一位啊,是蘇將軍的兒子,是蘇郎將,你找他們兩人有事嗎?”陳皮好奇的看著如故,一臉的疑惑。如故這才封了嘴,“啊,是這樣的,我是來軍營尋父親的,我的父親,早年投身在蘇將軍營下,所以。”“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可不趕巧了,蘇將軍前些日子,替朱將軍擋了一箭,師傅給蘇將軍拔了箭後,就將蘇將軍,移送到嘉峪關中的醫藥院去了。”正巧外間葛太醫叫陳皮,陳皮應了一聲。“古小哥,你先忙著,師傅喊我有事,我一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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