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梨是被嚇跑的(1 / 1)

杏林春暖 二恰 1520 字 2個月前

三人找了一處看著乾淨的客棧歇下,吃了晚飯,就各自回了房間休息。這具身子本來就有些弱,平時鍛煉的就少,又是從來沒有騎過馬的,剛剛那兩天幾乎兩腿間,天天都會磨破皮,又怕被人發現,隻能草草的在石頭後麵塗了些草藥。連著騎了幾日,倒是好了一些。難得的洗了一個熱水澡,也來不及感概,忙又裹了裹胸,粗粗的包了傷口,一下都不敢停歇,等上床的時候,外頭已經敲了第二次更。大概是這幾天都沒睡得好,一沾了枕頭,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第二天再起來的時候,是被門外薑容的聲音吵醒的。“這位爺,這幾日城裡的馬匹,都被馬商購走了,真不是小的不想替爺買馬啊。”小二唯唯諾諾的說道。接著就聽到薑容的怒吼,“哪有這麼巧的事,我們要買馬,馬就彆人買完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你衝他發火,馬就能變出來不成,行了,你拿我的牌子,去縣令那要兩匹來。”如故推門出去,正好看到就是這一幕。忙捂了眼睛,他堅信知道的太多是會死的。“醒了就來用飯,之前那兩匹馬路上力竭,我讓薑容去換兩匹,咱們先在客棧等他一會。”大概是休息了一夜,魏熙瑞臉色也好看了很多,如故點頭應了一聲,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坐下。雖然這人看著冰冰冷冷的,但是對手下的人還是挺好的,不要看他老是罵薑容,對他也是愛答不理,不過每次有事,都會先替他們考慮。騎了馬的第一天晚上,如故不適應的很,褲子上被腿兩側的血都浸濕了,他特意支開薑容,自己又避開讓他好上藥。那天休息的時間最長,到了日頭高照了才上路,中間還多次停下休息,對薑容隻說是,自己身上的傷要休息。這樣體貼員工的領導,哪裡去找啊。不過雖然是這樣,如故還是每次看到他,還是不敢直視,這人的眼神太直接太清明,總感覺什麼都瞞不過他。兩人麵對著坐著,也沒人說話,如故撕著手裡的烙餅,時不時偷瞄領導一眼。過了半響,也沒見薑容回來,魏熙瑞這才眉頭有些皺了起來。剛要開口,如故就自告奮勇,“我知道我知道,我去問問小二,薑大哥怎麼還沒回來,爺在屋裡等著就是。”這就是狗腿好榜樣。“小二,剛剛那位,問你買馬的大爺呢,你見著人沒有?”這客棧的人也甚是古怪,大白天的也沒幾個人,好不容易逮著了一個。“哦,你說剛剛那位爺啊,小的見他往縣衙門去了,也沒瞅著回來過,不過啊……”剛要說下去,就聽到掌櫃的喊,“你這個兔崽子又偷懶,快給我滾下來擦桌子。”“客官對不住了,掌櫃的叫小的了,您要是要找那位爺,還得去縣衙門找,這幾天啊,”說著壓低了聲音,“咱們城裡不太平的很,我看客官還是小心些的好。”說完忙又拿著抹布,趕著下樓去了。如故聳了聳肩,轉身又回了魏熙瑞的屋子,“爺。”剛要說,魏熙瑞就阻了,剛剛他們在外麵,說話的聲音不小,他應該是都聽見了的。“走吧,我們去縣衙。”如故應了一聲,他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隻有那個雙肩包,提了包就在屋外等魏熙瑞。等魏熙瑞出來,兩人才急急的付了房錢,出了客棧。說來也奇怪,這蘭州,雖然也算是西北邊境了,但是按理來說,離真的前線還有不近的路程,怎麼突然就不太平起來。昨天進城晚,隻注意了行人,這會兒才發現,路邊的攤子甚少,好些商鋪都關著門,如故不解的看向魏熙瑞。“我還是前年,帶兵路過的金城,你看我也沒用,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故沒辦法,隻好在街上扯了一老大娘,“大娘,我能不能問您個問題啊。哎,我還沒問呢,你彆走啊。”那人一看到如故二人,像看到瘟疫一樣,忙撇了手,收了手裡的東西就跑。看著空落落的手,如故無語的看向魏熙瑞,“爺,我長的這麼可怕嘛?我又不是要吃人,怎麼看著我,跟看著妖怪似得。”魏熙瑞隻是好笑的看著他,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往前走去。大街上空落落的,偶爾有幾個行人,也是一見他們就轉身跑了開,搞得如故更是一頭霧水,時不時看看自己的衣褲,並沒有什麼不妥啊。走了半條街,路邊有個賣鴨梨的老婦人,見他們過來也想要走,一時手忙腳亂,打翻了菜籃子,就被自己絆倒在了路上,如故見此忙上去扶。“哎呀,兩位爺就行行好,放過我吧,老太婆我家裡,還有二個小孫子等著我回去的,您要就把這些梨都給您,您就不要難為我老太婆了。”如故一句話都還沒說,那老婦人就跌在一旁,抹起了眼淚來。“老人家您不要哭啊,我們不是壞人,這梨我們不要的,您快起來。”如故把梨撿好,把菜籃子提到老婦人跟前,老婦人偷偷瞄了兩人一眼,才悻悻的放下抹淚的手。“我這是,被那匪子給嚇壞了,兩位爺,莫怪我老太婆。”老婦人還坐在地上,也不起來,隻是護住前麵的菜籃子,哪裡是真的相信他們了。“老人家,您這是怎麼的,我們是昨兒剛進的城,也不知這金城可是出了什麼事嘛?”如故識相的退開幾步,站到魏熙瑞身邊,問道。老婦人半信半疑的,上下看了他們兩眼,又回頭四下掃了幾眼,才壓低了聲音。“我瞅著兩位爺也不像什麼壞人,我便和兩位說了,離這縣城不遠有個大青山,大青山上有一夥的山賊,平時倒是安分。前幾日不知怎地了,把福兒溝血洗一空,福兒溝有家子幸存的,趕來城裡報信,說是他們不幾日就要殺進城來,這會兒人人都是躲避不及。”“不過是一夥的山賊,怎的就怕成這樣,官府都不管嘛?”如故一聽,就憤憤然的說道。“哎,縣老爺的官兵能有多少啊,哪能抵那些山賊啊,我們這金城啊,世代男丁入伍,留下的都是老弱婦孺,出入的又大多是彆地來的商隊,魚龍混雜,哪裡管的過來啊。哎喲,不能再說了,我可得快些回去了,我家還有兩個孫子,要不是如此,我老太婆也不至於,冒著危險出來賣梨了。”說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如故還沒反應過來,魏熙瑞卻是伸手去扶,還掏了兩錠銀子,“老人家,你那些梨,我都買了,這些銀子給您。”“哎喲,您可真是活菩薩啊,不過我這梨值不了這麼多錢,這梨才二文錢,一籃子也要不了這麼多啊。”老婦人死活是不肯要,魏熙瑞也不和她爭,塞了銀子到她手上,把籃子往如故跟前一放,自己轉身就走。真是內傷啊,讓他提差不多,有他一半高的菜籃子,他可真是做好事無壓力啊。又敢怒不敢言,推卻了,老婦人的好意,使出吃奶的力,才勉強挪著菜籃子,又要跟上領導大人的速度。“爺,我們要去哪啊,”“衙門。”就甩了兩個字,就又快步往前走去,身後的小粗腿,是想追也追不上啊。像是感覺到,身後哀怨的眼神,魏熙瑞才轉過了身子,瞧見他那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如故也愣住了,這是他頭一次見魏熙瑞笑。他形容不出來,這是什麼感覺?就好像是一整塊的冰,被鐵錘子給錘了一錘子,冰渣子賤了一臉?“誰讓你把這也提著了,那老人家都走遠了,你不會放在路邊嘛?真是笨。”笑完又瞬間恢複了毒舌模式,一臉的嘲笑,不再理他,向前走去。兩人七拐八弄的,好不容易到了衙門,卻見青天白日的,衙門大門緊閉,一個人都沒有,而且看著像是多日未開了。魏熙瑞難得的,一天之內皺了這麼多次眉頭,“不好,薑容也不知有沒有中計,走,我們馬上出城。”如故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隻能跟著點了點頭,邁了小步子,咬了牙快步的追上魏熙瑞。“爺,這不是出城的路吧。”這路看著不像是出城的,倒像是回客棧的路。“沒有馬,你難道想走著出去不成?”兩人潛回客棧的馬廄,果見兩匹馬兒,像小二說的那般無力。魏熙瑞看都沒看,往停著的另外一匹走去,如故不會騎馬,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魏熙瑞一個翻身上了馬,“還愣著做什麼,快些上來。”如故驚喜的抬頭,看到一隻伸出的手,忙跑過去,熟練的上來馬背,穩穩的坐在前頭。剛剛坐穩,馬就叫了一身,飛快的衝了出去。沒過多久,就聽到耳畔傳來聲音,“這肯定不是普通的山賊,這是衝著我來的,一會路上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隻管呆在馬上。”接著就隻剩下,風吹過耳邊的沙沙聲,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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