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來到了真正的島(1 / 1)

彼得·潘 詹姆斯·巴裡 3329 字 2個月前

第五章 來到了真正的島感到彼得已經在往回飛的路上,永無鄉蘇醒過來,重新變得生氣勃勃。我們應該說它被喚醒了,不過說蘇醒了更好,彼得老是這麼說的。他不在的時候,島上變得怪冷清的。仙子們早晨多睡一個小時,野獸們照看著它們的幼崽,印第安人大吃大喝整整六天六夜,遺失的孩子們和海盜相遇,隻是咬著大拇指互相對視。可是彼得一回來,他最恨死氣沉沉,於是他們又全都活躍起來了。要是你把耳朵貼在地上,你就會聽見,整個島都沸騰著生機。這個晚上,島上的主力正在進行著以下的部署:遺失的孩子守望著彼得,海盜守望著遺失的孩子,印第安人守望著海盜,野獸守望著印第安人。他們全都繞著島團團轉,可是,誰也碰不上誰,因為他們行動的速度是相等的。除孩子外,全都懷著殺心,要看流血。孩子們通常也愛看流血,不過今晚他們是來歡迎隊長的。島上的孩子的數目時常變動,因為有的被殺,或其他緣故;他們眼看就要長大的時候——這是不合乎規定的,彼得就把他們餓瘦了,直到餓死。不過眼下他們是六個人,那對孿生兄弟算兩個人。我們現在假設是伏在甘蔗林裡,窺視著他們。他們排成單行,一個個手按著刀柄,偷偷地向前進。彼得不許他們的模樣有一丁點像他。他們穿的是親手殺死的熊的皮,一身圓滾滾、毛茸茸的,隻要一跌倒,就會在地上打滾。所以,他們的腳步變得很穩。頭一個走過的是圖圖。在這支英勇的隊伍裡,他不能說最不英勇,而是最不走運。他比所有的人冒險的次數都少,因為總是在他一過拐角的時候,大事件才發生。等事情平靜了,他就趁機走開,去搶點燒火的柴草。等他回來時,彆人已經在打掃血跡了。運道不佳,使得他臉上老是帶著愁容;不過,這沒使他的性格變酸,反而變甜了,所以他是孩子中最謙遜的一個。可憐的、善良的圖圖,今晚危險在等著你。要留神哪,否則,冒險的機會就會叫你碰上;你要是承受下來,就會落選一場大災禍。圖圖,仙女叮叮鈴今天晚上一心要搗亂,正想找一個人作工具,她認為你是孩子們當中最容易受騙的一個。提防著叮叮鈴啊!但願他能聽我們的話就好了,不過我們並不真在島上,他咬著手指頭走過去了。第二個過來的是尼布斯,他歡快而彬彬有禮;後麵跟著斯萊持利,他用樹枝削成哨子,隨著自己吹的曲調,狂歡起舞。斯萊特利是孩子們中最自高自大的一個,他認為他還記得丟失以前的事,記得那些禮節,習俗等等。這使得他的鼻子向上翹著,招人討厭。第四個是卷毛,他是個小淘氣。每次彼得板著麵孔說“誰乾的誰站出來”時,站出來的常常都是他。所以現在一聽到這命令,他就自動站出來,也不管是不是他乾的。走在最後的是那對孿生兄弟,我們無法形容他們,因為,隻要一形容,準會把他們兩個弄錯。彼得從不知道什麼叫孿生子,他不知道的事,他的隊員也不許知道。所以,這兩兄弟對他們自己也糊裡糊塗,他們隻好帶著歉意寸步不離地廝守在一起,儘可能讓彆人感到滿意。孩子們在黑暗中不見蹤影了,過了一段時間,短短的一段時間,因為島上的事都發生得很快,海盜們跟蹤而來。在我們看見他們以前,就聽到了他們的聲音,而且聽到的總是那支可怕的歌:係上纜繩,唷嗬,拋錨停船,我們打劫去嘍!即使一顆炮彈,將我們打散,在深深的海底,我們還會碰頭!哪怕是在絞架上,也沒見過這麼凶神惡煞的一群匪幫。走在頭裡的是漂亮的意大利人切科。他赤裸著兩條強壯的胳臂,兩枚八比索的西班牙金幣掛在耳朵上作飾物;在加奧時,他曾在典獄長的脊背上,用血字刻上了他自己的名字。這時,他頻頻把頭貼近地麵細聽。走在他後麵的彪形黑大漢,加若木河沿岸的黑母親常用他的名字嚇唬孩子們。自從他廢棄了這個名字以後,又用了許多名字。接著是比爾·鳩克斯,渾身上下都刺滿了花紋,就是那個在海象號船上被弗林特砍了七十二刀才丟下金幣袋的比爾·鳩克斯。還有庫克森,據說是黑默菲的兄弟(不過,從來沒有證實過)。還有紳士斯塔奇,曾在一所中學當過助理教員,殺起人來,還是文質彬彬的。還有“天窗”(摩根的“天窗”)。還有愛爾蘭水手長斯密,他是個特彆和藹的人,他就是捅人家一刀,也不會得罪人家;在胡克的水手班中,他是唯一不信國教的。還有努得勒,他老愛背剪著手。還有羅伯特·木林斯和阿爾夫·梅森,以及其他許多在西班牙土地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怕的惡棍。在這幫邪惡的匪徒中,最邪惡、最強橫的要屬詹姆斯·胡克;他自己寫做詹·胡克,據說,他是海上庫克唯一害怕的人。胡克安安逸逸地躺在一輛粗糙的大車子裡,由他手下的人推拉著走。他沒有右手,用一隻鐵鉤代替。他不時揮動著那隻鐵鉤,催手下的人趕快拉。這個凶惡的家夥,把他們像狗一樣看待和使喚,他們也像狗一樣服從他。說到相貌,他有一副鐵青的麵孔,他的頭發彎成長長的發卷,遠看像一支支黑蠟燭,使他那英俊的五官帶上一種惡狠狠的神情。他的眼睛是藍的,藍得像勿忘我的花,透著一種深深的憂鬱,除非在他把鐵鉤向你捅來的時候,這時,他眼睛裡現出了兩點紅光,如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使他的眼睛顯得可怕極了。說到舉止,他身上還殘留著某種爵爺氣派,他那種飛揚跋扈的神態,有時會使你心驚膽戰。聽說他以前還是個出了名的會講故事的人。他最彬彬有禮的時候,也就是他最殘暴惡毒的時候,這大概就是他出身高貴的最確鑿的證據了。就是在他賭咒的時候,文雅的詞句也絲毫不亞於他那顯赫的儀態,表明他和他的水手們屬於不同的階層。這個人驍勇無比。據說,唯一使他畏怯的,是見到他自己的血。那血很濃,顏色異乎尋常。說到底,他多少有點模仿查理二世。因為,他在早年聽說,他長得特像那位倒黴的斯圖亞特君主。他嘴裡叼著一根他自己設計的煙鬥,那煙鬥能使他同時吸兩支雪茄。不過,他身上最陰森可怖的一部分,當然就是他的那隻鐵爪。現在讓我們來殺一名海盜,看看胡克是怎樣殺人的,就拿“天窗”做個樣子吧。在海盜們行進的時候,“天窗”笨手笨腳、鬼鬼祟祟地湊到了胡克跟前,用手去亂摸他那鑲著花邊的衣領。鐵鉤伸了出來,隻聽得一聲撕裂的聲音,一聲慘叫,“天窗”的屍體就給踢到了一邊,海盜們照舊前進。胡克連雪茄也沒有從嘴裡拿出來。彼得·潘要鬥的,就是這樣一個可怕的人。哪一個會贏呢?尾隨在海盜後麵,悄無聲息地潛行過來的,是印第安人;他們走過的那條小徑,缺乏經驗的眼睛是很難覺察的;他們一個個把眼睛睜得溜圓。他們手持戰斧和刀,赤裸的身軀上塗著的油彩閃閃發光。身上掛著成串的頭皮,有孩子們的,也有海盜的。因為這些印第安人屬皮卡尼尼族,和那些心腸較軟的德拉華族和休倫族印第安人完全不同。在前鋒,匍匐蛇行的是魁偉的小豹子,他是一員驍將,他脖子上掛著那麼多頭皮,爬行時,墜得他幾乎都爬不快了。殿後的、處在最危險的位置的,是虎蓮——她驕傲地直立著,生來就是一位公主。她是膚色黝黑的女將中最標致的一個,是皮卡尼尼族的大美人;她時而賣弄風騷,時而冷若冰霜,時而熱情如火。武士們沒有一個不想娶這個尤物為妻的,可是她用她那把斧子擋開了所有的求婚者。瞧他們是怎樣穿過落在地上的枝葉,不發出一點聲響,唯一能聽到的,是他們那粗重的喘息聲。原來他們在飽食之後,都有點發胖了;不過,他們漸漸地就會消瘦下去。眼下,胖卻是他們的主要危險。印第安人像影子一樣地過來,又像影子一樣地消失了;緊接著,野獸取代了他們的位置。那是雜七雜八的一大群:獅子,老虎,熊,還有在它們前麵奔竄逃命的數不清的小野獸。因為各種各樣的獸類,特彆是所有吃人的野獸,都在這個得天獨厚的島上雜處並存。它們的舌頭拖得老長,今晚,它們都餓了。野獸過去以後,最後的一個角色上場了,那是一隻巨大無比的鱷魚,它追逐的目標是誰,我們很快就會看到。鱷魚過去了,沒過多久,孩子們又出現了。因為這個隊列必須無窮儘地進行下去,直到某一部分停止前進,或者改變前進的速度。於是他們彼此之間很快就會相撲廝殺起來。誰都在敏銳地注視著前方,隻是沒有一個想到,危險可能從背後偷襲上來。這就可以看出,這個島是多麼真實了。頭一個脫離這個轉動著的圈子的,是孩子們。他們躺倒在草地上,離他們地下的家很近。“我真希望彼得回來呀。”他們全都心神不寧地說,雖然他們個頭兒都比他們的隊長高,腰身也比他粗。“隻有我一個人不怕海盜。”斯萊特利說,他說話的腔調使他很不招大夥兒喜歡。不過也許遠處有什麼響聲驚動了他,因為他趕緊又說,“不過,我也希望彼得回來,給我們講講灰姑娘後來又怎樣。”於是,他們談起了灰姑娘。圖圖相信,他母親當初一定很像她。隻有當彼得不在的時候,他們才能談起母親,彼得禁止談這個話題,因為他覺得這很無聊。“關於我母親,我隻記得一件事,”尼布斯告訴大夥兒,“就是,她老是對父親說,‘啊,我真希望能有我自己的支票簿。’我不知道支票簿是什麼,可我真想給我母親一個。”正談著,他們聽到遠處傳來一種聲音。你我不是林中的野物,是不會聽到的,可他們聽到了,那就是海盜的那首淒厲的歌:唷嗬,唷嗬,海盜的生活骷髏和白骨的旗幟,歡樂一時,麻繩一根,好啊,大衛瓊斯。轉眼間,遺失的孩子們——都上哪兒去啦?他們已經不在那兒啦。兔子都沒有他們溜得快。我告訴你們他們都上哪兒去了,除了尼布斯——他跑到彆處偵察敵情去了——他們全都回到了地下的家裡,那真是個美妙的住處,下麵我們就要細說。可他們是怎麼進去的呢?因為地麵上一個入口也看不見,連一堆樹枝也沒有;要是有一堆樹枝,搬開就會露出一個洞口。要是你仔細瞧,你會看見那兒有幾株大樹,樹乾是空的,每個樹乾下麵都有一個洞,像孩子的身體那麼大小。這就是通向地下的家的七個入口,幾個月來,胡克一直在找,卻沒有找到。今天他會找到嗎?海盜們走近時,斯塔奇眼快,他瞧見尼布斯穿過樹林逃跑了,他立刻亮出了手槍,可是一隻鐵鉤抓住了他的肩膀。“放開我,船長。”他扭動著身子叫道。現在,我們第一次聽到了胡克的聲音,那是陰險狠毒的。“先把手槍放回去。”那聲音威脅著。“那是你恨的一個男孩,我本來是可以打死他的。”“是啊,不過槍聲會引來虎蓮公主的印第安人。你願意斷送你的頭皮嗎?”“我可以去追他嗎,船長?”可憐巴巴的斯密問,“我可以用我的約翰開瓶鑽給他撓癢癢嗎?”斯密喜歡給什麼東西都起一個好聽的名字,他管他的短彎刀叫約翰開瓶鑽,因為他喜歡用刀在傷口裡旋轉。你可以列舉出斯密的許多可愛的特征。例如,殺過人之後,他不去擦拭武器,卻總是擦拭眼鏡。“我的約翰是個不聲不響的家夥。”他提醒胡克說。“現在還不要,斯密.”胡克陰險地說,“他隻是一個,我要把他們七個統統乾掉。分散開來,去找他們。”海盜們在樹林裡散開了,不一會兒,隻剩下船長和斯密兩個人了。胡克沉重地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歎氣,也許是因為那柔媚的夜色吧。他忽然起念,想把自己一生的故事推心置腹地講給他忠實的水手長聽。他講了很久,很認真;可是,他講的是什麼,愚蠢的斯密,一點也沒聽明白。忽然,斯密聽到了彼得這個名字。“我最想抓到的,”胡克激動地說,“是他們的隊長彼得·潘。就是他,砍掉了我的胳臂。”他惡狠狠地揮動著他那隻鐵鉤。“我等了很久,要用這玩意兒和他握手。噢,我要把他撕碎。”“可是,”斯密說,“我還聽你說過,那鉤子能頂二十隻手,它能梳頭,還能做彆的家常事。”“是啊,”船長回答說,“我要是個媽媽,我一定祈求我的孩子生下來有這件東西,而不是那件東西。”他得意地瞄了一眼他的那隻鐵鉤,又輕蔑地瞄了一眼他的那隻手。接著,他又皺起了眉頭。“彼得把我的胳臂,”他戰戰兢兢地說,“扔給了一條正好路過的鱷魚。”“我常注意到,”斯密說,“你對於鱷魚有一種奇怪的恐懼。”“我不是怕鱷魚,”胡克糾正說,“而隻是怕那一條鱷魚。”他壓低了嗓音說。“那條鱷魚很喜歡吃我的胳臂,斯密。打那以後,它就跟定了我,穿山過海地跟著我,想吃我身體的其餘部分,饞得直舐嘴唇。”“也可以說,”斯密說,“這是一種讚美。”“我才不要這種讚美,”胡克暴躁地狂吼,“我要的是彼得·潘,是他第一個讓鱷魚嘗到了我的滋味。”胡克在一隻大蘑菇上坐下來,他的聲音有點顫抖。“斯密,”他沙啞地說,“那條鱷魚本來早該把我吃掉了,幸虧它碰巧吞下了一個鐘,鐘在它肚裡滴答滴答響;所以,在它挨近我以前,我聽到了那滴答聲,就一溜煙逃跑了。”他放聲大笑,可那是乾笑。“總有一天,”斯密說,“那鐘會停住不走了,那時,鱷魚就會攆上你了。”胡克舐了舐乾嘴唇。“可不是嗎,”他說,“我沒日沒夜提心吊膽的就是這個。”當他坐下來以後,他就覺得身上熱得出奇。“斯密,”他說,“這個座位是熱的。”他猛地跳了起來。“活見鬼,了不得啦,我都快烤糊了……”他們察看了這隻蘑菇,它又大又硬,是英國本土上從未見過的。他們試著去拔它,一下子就把它拔了起來,原來這蘑菇沒有根。更奇怪的是,立刻有一般煙冒了出來。兩個海盜麵麵相覷,“煙囪!”他們異口同聲地驚呼。他們果真發現了地下的家的煙囪。這是孩子們的習慣,當敵人來到附近時,就用蘑菇把煙囪蓋上。不光是煙哩,孩子們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因為他們躲藏在這個窩裡,覺得很安全,於是就快快活活地閒談起來。海盜獰惡地聽了一會,然後把蘑菇放回原處。他們四下裡環視了一遭,發現了七棵樹上的樹洞。“你聽見他們說沒有?彼得·潘不在家。”斯密小聲說,手裡掂動著他那隻約翰開瓶鑽。胡克點了點頭,他站著,凝神思考了好一陣子,一絲凍結的微笑浮現在他黝黑的臉上。斯密等著他發話。“亮出你的計劃來吧,船長。”斯密急切地喊道。“回到船上去,”胡克慢慢地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做一隻厚厚的、油膩膩的、澆上綠糖的大蛋糕。下麵一定隻有一間屋子,因為隻有一個煙囪。這些傻田鼠沒頭腦,竟不懂得他們不需要每人一個出口,可見他們沒有母親。我們把那隻蛋糕放在人魚的礁湖岸邊,這些孩子常在那兒遊泳,和人魚戲耍。他們會看到蛋糕,會狼吞虎咽地把它吃下去。因為他們沒有母親,他們不懂得,吃油膩的、潮濕的蛋糕有多麼危險。”他放聲大笑,這回不是乾笑,是開懷的暢笑。“哈哈,他們要死了。”斯密越聽越佩服。“我從來沒聽說過比這更歹毒、更漂亮的計策。”他叫了起來。在狂喜中,他們邊舞邊唱:係上纜繩,我來了,他們嚇得渾身顫抖;隻要你和胡克的鐵鉤握手,你的骨頭上再也剩不下肉。他們開始唱起了這首歌,可是再也沒能把它唱完,因為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止住了他們的歌。起初,那聲音很小,掉下一片樹葉,就能把它蓋住;但是離得越近,就越清晰。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胡克呆站著,嗦嗦發抖,一隻腳提得高高的。“鱷魚。”他喘息著說,跳起腳來逃跑了,他的水手長緊跟在後麵。真是那隻鱷魚,它趕過了印第安人。印第安人正在跟蹤其他的海盜。鱷魚身上淌著水,跟在胡克身後爬來。孩子們又回到地麵上來了,可是,夜間的危險還沒有完,忽然間尼布斯氣喘籲籲地跑到他們那兒,後麵追著一群狼,舌頭吐得老長,嚎叫聲好不嚇人。“救救我,救救我!”尼布斯喊道,跌倒在地上。“可我們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他們不由得都想到了彼得,這應該說是對彼得的最高的讚譽。“彼得會怎麼辦?”他們不約而同地喊道。他們幾乎異口同聲地又說:“彼得會從兩腿中間盯著它們看。”那麼,“我們就照彼得的辦法做。”那是一種對付狼的很有效的辦法,他們一齊彎下腰去,從兩腿中間往後看。隨後的時間顯得很長,可是勝利來得很快,孩子們用這種可怕的姿勢朝著狼逼進時,那群狼全都耷拉著尾巴逃之夭夭了。尼布斯從地上爬起來了,他眼睛直瞪瞪的,彆的孩子以為他還在望著那些狼,可是他看到的不是狼。“我看見了一個更怪的東西,”他喊著,彆的孩子急切地圍攏過來,“一隻大白鳥,正朝這邊飛過來。”“你認為那是一隻什麼鳥?”“我不知道,”尼布斯驚魂不定地說,“可是看樣子像是很疲倦,一麵飛,一麵哼哼,‘可憐的溫迪’。”“可憐的溫迪?”“我想起來了,”斯萊特利馬上接口說,“有一種鳥,名字就叫溫迪。”“瞧,它來了。”卷毛喊,指著天空的溫迪。溫迪現在差不多已飛到了頭頂上,孩子們能聽到她悲哀的呼聲。可是聽得更清楚的,是叮叮鈴的尖厲的叫喊。這個心懷嫉妒的仙子,現在已經拋開了一切友好的偽裝,她從四麵八方向受害的溫迪衝擊,每碰到她的身體,就狠狠地擰上一把。“喂,叮叮鈴。”驚奇的孩子們喊。丁零零地響起了叮叮鈴的回答:“彼得要你們射死溫迪。”彼得有令,他們生來是不懷疑的。“我們照彼得的吩咐做罷。”這些頭腦簡單的孩子嚷嚷道。“快,拿弓箭來。”除了圖圖,孩子們都鑽進了樹洞。圖圖手裡拿著弓箭,叮叮鈴看到了,搓著她的小手。“快呀,快,圖圖!”她大聲叫道,“彼得會喜歡極了。”圖圖興奮地張弓搭箭。“走開,叮叮鈴。”他高聲喊;跟著,他把箭射了出去。於是,溫迪晃晃悠悠地落到地上,一支箭插在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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