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從浴室出來時,身體仍搖搖欲墜,直接跌落在床上。似乎根本沒看到守在他床邊的我。我推推他的身體,“你還好嗎?覺得哪裡不舒服?”他閉著眼,雙手緊握著床單,很痛苦的樣子。“江楓,江楓---”我叫了幾聲,他仿佛沒有聽見。臉色泛著紅潮,我伸手探向他的額頭,冰的!我剛想試探他的雙手,他突地把我抱在懷中。也許我身體的溫度正好緩解了他的冰冷,他手中的力度一陣比一陣緊。幾分後,他已然沒有方才那樣難受。他鉗住我的雙手,令我無法動彈,我隻好慢慢地把唇靠在他的臉上,有些熱度了。“你?”他突地睜開眼,怔住。“你可能著涼了。”趁他出神之際,我伸出雙手,再次探向他的額頭,溫度又升了。“我們去醫院吧。”我認真的對他說。他轉動著眼眸看了我半響,突地翻身,壓住我的身體,“你是陸菲?”我道,“我是陸菲。”我晃晃手指,他粗蠻的撥開,唇落在我的脖頸處摩挲。我急忙推開,對向他泛著紅絲的雙眸,“你生病了,今晚彆了,不然你會更---”話未落,身體一陣撕扯,痛苦的摩擦震動我意識之際,門外秦姨的腳步聲傳來,我努力保持鎮靜的聲音,向門口喊出聲,“秦姨,我們睡了。”江楓昏過去的時候,嘴裡不停地喊著難受兩個字。他渾身滾燙,眼神迷離,根本沒有半點意識,秦姨叫了司機小武,我們三個好不容易把他弄到醫院。江源趕到時,醫生已從急救室裡出來。“怎麼樣?”江源心急如焚。“他中毒了。”中毒兩字從醫生口中說出,在場的人不敢置信。醫生說,江楓胃中有少量的興奮劑,還吃了刺激性的食物,再加上酒精催化的作用,便神智混亂了。“本來他好好休息一晚,便會沒事,不過他好像趕了很長的路,身體受到嚴重超支,三種力加速了他胃部攪拌,便成了毒藥,使得體內溫度忽高忽低,甚至產生了幻覺。幸好你們送來的不晚,我們幫他洗了胃,暫時不會有事。”醫生說完,我上前一步,問“暫時是什麼意思?”“他得住院觀察,不過不用擔心,三天內如果他沒什麼異常反應,便安全了。”醫生道。一天後,江楓便漸漸有了意識,當他睜開迷蒙的雙眼時,我急忙把一杯水放到他唇邊。“江源呢?”他看向四周。我有些好笑,“你怎麼知道江源來了?”他凝視著天花板,“我聽見你給他打電話了。”我微微低下頭,“噢。”挪開他眼前的杯子,問,“還要嗎?”他看向我,問,“前晚我有沒有對你怎樣?”我急忙搖頭,“沒有,你隻是昏迷了。”不知為什麼,想到前晚他痛苦的樣子,我的胸口便也不由己的緊窒。幸好,他沒事,雖然我常常詛咒他消失,但我從沒想要他死,一刻都沒有。“江楓,謝謝你。”我坐在他麵前,向他致出遲到的誠心謝意。他莫名的瞪起黑眸。“你從水裡救出我的事。”我舊事重提。他平靜的看著我,“我們扯平了不是嗎?”我聳聳肩,心中歎了一口氣,是啊,過不了多久,我們將會是站在天枰上的兩個人,“江楓,下個---”“哥,你醒了!”我剛想啟唇,江源便拎著兩個小包,遞給我,“真,洗漱用品,醫生說他得住院一個星期,所以我回家拿了些隨身用品。”我接過,準備在胸中的話又咽了回去。每次當我想對江楓提分手的時候,江源總會打斷,我想他是不願我在江楓生病的時候說事,因為我看的出在醫院這段時間江源對江楓的百般關心。終於熬到江楓出院,回到江家,我敲開他的房門。“有事?”他問。我走到他的座椅邊,“我---”“這個送你!”他從抽屜中拿出一對兒亮閃閃的耳環,打斷我的話,“戴上試試,看喜歡嗎?”他從不送我東西,我接過,為難著,“我的耳窟許久沒帶這些東西,都快封住了。挺漂亮,但我不喜歡戴耳環。”我直接拒絕,把東西放到桌上。他拉我坐到他膝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也不喜歡。”他隨手把耳環扔在一邊,唇便落了下來。我伸手堵上,“我們談談好嗎?”“等會再談。”他一廂情願的抱起我放在床上,解著我的衣服扣,我止住他的手,“我想離開,三天後,我已經把錢打入這個賬號,你收著吧。”我從口袋中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他的床頭櫃上。“嗯。”他沒有露出異樣的表情,隻一個嗯字。“那麻煩你起來?”我有些不敢確定他的答複。“不是還有三天嗎?這麼著急,從前你都不反抗的,三天你也忍不了了?”“可你剛才就答應了!”我用他的話反駁。“我後悔了。”他像個任性的小孩笑說,伸手探入我的衣服下,我快速從枕頭下拿出某東西,“你忘記這個了。”我們一直在避孕,他不想要孩子,我更不想有負累。所以,在這件事我們達成無言的默契。他直直地看著我,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我放下手,“你不想戴,我自己喝藥---”“滾!”他打落我手中的東西,撤開我的身體,咆哮。我被他突來的恐嚇聲怔住,他把我拖下床,丟在地上,“我叫你滾,你沒聽見嗎?”我慌亂的爬起身,直接衝向門外,逃離的一瞬間,身後傳來劈裡啪啦的砸門聲---秦姨聽著響聲,問我出什麼事了,我淡然的說,“他需要冷靜。”我也需要,我關上他對麵的那扇門。我把他惹怒了,可我心中卻莫名的平靜。如約,我在江家又住了三天,收好行李,轉頭的時候,秦姨和筱筱哭喪著臉,“孩子,一個人在外很辛苦的,這些你拿著,不多,應個急。”秦姨把一疊現金塞到我手中,我急忙推回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