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敬。”辛敬原本隻要點頭就可以了,可這一次他點了頭,耳垂卻燒起來。他垂眸盯著自己腳下的雪,覺得握著自己的手滾燙,燙的他明明有些不妥,卻又不舍得推開。這一年之後,辛敬的筆越來越出名。山陰有座南睢山,山上有位大家,叫南睢老人。南睢老人來北陽三次,均是為了求得辛敬為徒。可是這一年燕王妃身體不佳,燕王與辛靖在外緊張,下邊還有兩個弟弟,辛敬便拒了。這事辛靖不知道,在柔回一次“外獵”回來時才聽聞。所謂的“外獵”,就是在外打獵,獵物是大苑的偵查騎兵。他回來時正在打理自己一身的土,就聽練拉弓的吉白樾道:“二公子厲害了。”“嗯?”辛靖擦了後頸,想起那夜同樣是後頸的一滑,不禁先露了笑,“這不當然的事嗎。先前暉陽侯來府裡,說在京都收了賀家的小公子,長得俊又學得好。”他將帕子丟盆裡,穿著外衫道:“這兩點誰比得過我家辛敬。”吉白樾拉弦的指一滑,他忍了忍,還是露出不忍聽聞的樣子,無奈道:“公子咱謙虛一點成不成,哎呦,二公子天下第一。”辛靖探手過去拎出他的弓,在手上掂了掂,抽了一旁的箭,對著遠處的靶拉開弓,“這次做的重量合適,你臂力異人,這把壞不了。”說著登時鬆指,那箭嗖的直釘靶心,撞得靶前後搖晃。“我就是這個意思,你二公子在我心裡還真是天下第一。”辛靖笑著將弓還給吉白樾,“我給這弓起個名字,不然太丟吉白將軍的份。‘人攀明月不可得’,就叫‘攀月弓’、‘破風箭’。”“好。”吉白樾愛惜的摩挲著弓,道:“我在前邊聽人說,南睢老人都去府裡請二公子了,二公子拒了又去。”他比劃出手指,“整整三次,我二公子大名更顯啊。”“南睢?”辛靖一頓,“山陰的?”“山陰南睢山。”吉白樾道:“皇帝都請不到的大賢。”辛靖笑了笑,轉頭做自己事去了。他理著案上的軍務,心情卻不如開始好。辛靖說不出什麼味,他靠在椅上,發覺自己從未想過辛敬會離開他到彆處去。哪怕是為學,他從未想過。......或是不敢想。☆、番外北陽辛家(二)又翻過年末時,府裡有了好消息。辛笠這小子走了狗屎運,竟還真和暉陽侯的三小姐蕭嫣合了拍,討了個貌美如花的暴力娘子。就是暉陽侯還舍不得,要留著再等一兩年,兩府訂了約,就算是定數。這幾日辛靖回家休息,整日都能看見辛笠恨不得貼腦門上寫著“我娘子……”招搖過市的瑟樣,但凡給他開口的機會,他都會以“我娘子是……”為開頭斷送大家與他講話的欲望。最可憐的就是最小的辛弈,才被這小混球嘲笑過結巴,正是敢怒不敢言的時候,每次被他拽在跟前唾沫橫飛說上幾個時辰,都隻能抽抽搭搭的聽。辛靖遇見幾次就揍他幾回,但鑒於辛笠小混球的名頭,他皮糙肉厚挨習慣了,也不怕,轉頭等人走就還追著辛弈玩。“你娘子。”辛敬正好出來曬書,辛笠跑過他才擦的圍欄,他將人拎著後領捉了,隻道:“你連毛都沒長齊,有什麼娘子?娶回來也是給娘當閨女的,挨著你一星半點的事都沒有。”又用看似正直實則蔑視的眼神將辛笠從上掃到下,沒有起伏道:“你十歲的時候還在尿床,前年春十三才來得夢遺。辛公子,你娘子她知道嗎?”辛笠臉紅到脖子根,他抱著耳朵大聲啊啊啊著,羞憤至極的呐喊:“天呐你真的是我二哥嗎你這個壞人彆說了啊啊啊救命娘!”辛弈抽抽搭搭的抹著眼淚,抱著他大哥的大腿,仰頭天真道:“大、大哥,夢、夢遺是什麼?”辛靖拍了拍他腦袋,沉痛道:“是你三哥另一種不能自製的事情,你要記牢這事,他以後再也不敢鬨你。”辛笠才長大的少年心已經碎成了豆腐渣,他憤怒著喊道:“大哥也是混蛋你們都是混蛋啊啊啊我要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啦!”辛敬將人丟出去,“快走。”辛笠捂著心哽咽著飛跑去找娘。辛靖抱著小結巴來幫辛敬曬書,他個高,辛敬書架的上頭自己夠不著,就叫他夠。隻兩人都夠不著的,就尷尬了。辛弈已經跑出去了。辛靖覺夠不著這事挺駁他顏麵的,所以頗為不自在的四下看了看,也沒見能踩的,都是書。辛敬目測了下,對他道:“你抱我。”辛靖正尋思著凳子呢,聞言先點了頭,又霎時胸口一跳,緊接著跟揣了幾百隻兔子似的瘋狂跳起來。他自覺這個年紀不該這個樣子,可是他控製不住,他隻能讓自己的目光顯得好像很坦率,讓自己的表情表現的好像很尋常。他曲下膝,將辛敬從後邊環腰抱起來。天熱,辛敬的衣衫有幾層,但在辛靖手下似乎又沒有幾層。他好像摸到了柔軟,是辛敬肚子上的一點點軟肉。手感很好,非常好,好到他能一瞬間聯想到十萬八千裡外口乾舌燥的地方去。“阿靖。”辛敬隻摸到了邊,叫了他一聲不聽答複,隻覺覆在自己肚上的手似乎緊了緊。辛敬耳有點紅,他有些慌張的目光隻敢往上看,又叫了聲:“阿靖。”“嗯?”辛靖聲音不變,似乎遊刃有餘,又似乎並無異常,“怎麼了?”“夠不著。”辛敬乾巴巴道:“你抱腿試試。”辛靖低咳一聲,沒鬆開,將他登時抬了個高度,道:“現在呢?”辛敬將上邊的書籠抽出來,“好了。”又不見動靜。天還是正午,弟弟們都不在。院裡廊下寂靜,火熱的溫度似乎讓書架後的兩個人也變得滾燙。辛敬抱著書籠,白皙的後頸也紅成一片,不知是熱的,還是怎麼了。辛靖就這樣抱著他,也不覺重。他抱著抱著,在熱度無聲炸響在心頭的那一刻,忽然像是妥協了,又像是這一刹那的放縱和罔顧。他放下手臂,卻沒有鬆開人。辛敬才踩到地,就被他從後壓在了書架上。辛靖扳轉過他的臉,來勢洶洶的唇在極近極近的位置和他呼吸交錯。辛靖低聲幾近呢喃的喚他,卻帶著些迷茫和無措。辛敬白皙的下巴被他捏的泛紅,可是兩人唇間這薄薄的一線,又像是看不見的荊棘和深淵,抵抗著什麼。辛敬的眸望向他,卻發現他緊盯著自己。辛靖從未露出這樣的痛苦和渴望,在辛敬望過來的那一刻,辛靖輕輕地,吻在了他微張的唇上。輕的無聲,就如同他們,不敢驚動,不敢出聲。到了這一刻,也不敢說一句僭越人倫的誓言。這蜻蜓點水的一下一觸即分,辛靖立刻痛苦又興奮的發現,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