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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 唐酒卿 1166 字 2個月前

子立了二十餘年都不願退位,是打定主意要坐死龍椅。他這麼想的,可太子願意嗎?辛弈抬手抱住柏九的手,一頭栽進卷宗裡,歎息道:“管他呢。”柏九輕搔著他後頸,道:“今兒就到這兒吧。”辛弈嗯聲,聽著外邊竟又傳了雨聲,立刻抬頭道:“江塘又要淹了。”柏九敲了他的額,笑道:“亂講。”辛弈也笑了,兩人自轉去彆的話題不提。隻說晚上息了燈後,柏九忽地做了個夢。夢回他年少才下山遊曆那會,還是個病秧子,頭一回出門。有個人與他同行,兩人到北陽。那人去牽馬,他在路邊見一個長得秀麗俊俏的小少年奪了隻草編蚱蜢在前邊跑,後邊跟著個哭哭啼啼皺成一團的小結巴,一路喊著“三、三哥”。他那會是最瘦弱的時候,衣衫在肩頭都怕壓壞了身。因久在屋裡,揣著病氣也不常笑。隻看著那小結巴可憐兮兮的樣子,順手在路邊抽了草,胡亂編了隻東西塞給這吵人煩的小結巴。遞出去的手乾瘦青白,人也陰沉。不記得這小結巴有沒有被他嚇哭,隻記得牽馬回來的人還沒到跟前,小結巴像看見娘似的飛奔過去,抱住那人的白衫一頓眼淚鼻涕的招呼。原先跑的遠的小少年也繞回來,背著手老實的跟貓似的。那人從來都是握筆弄墨的手給小結巴擦了臉,將小結巴抱起來哄。後邊策馬來了個器宇軒昂的男人,過來從那人手裡接過小結巴抱上肩頭,垂手為那人撩開耳邊發。那一瞬溫柔情深的超越周遭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心下竟沒因這二人的關係生出驚濤駭浪,反是生出種羨慕來。那人向他頷首,男人朝他望來。他折了根草,漫不經心的咬在嘴裡,少年意氣不肯麵上露出一分一毫的渴羨,隻用眼高於頂的狂妄來草率遮掩。那時候他羨慕那人有家能歸,羨慕那人兄弟雙親,甚至連那人不可言說的隱秘□□也羨慕。他羨慕那人一切,直到五十一年的大雪。柏九醒過來,眉心有些疼,他懷裡還抱著辛弈。垂頭一看辛弈睡得微酣,黏在他懷裡安然。柏九撫了撫他的鬢,心裡終於停了忐忑,滿是滿載的溢出暖意,將他冰冷的胸腔暖回生機。柏九湊近低曖的叫他的名字,辛弈睡得七葷八素,卻一直哼聲應著。柏九含住他唇角好一番侵略,辛弈半夢半醒的回應。柏九這才滿足,抱著人不鬆。他渴求的不過是注生一意,羨慕的不過是人間煙火。這兩樣老天從沒給過他,唯有辛弈,才算是心意,才抵得過千山萬水。隻可惜辛弈睡著了,何事也不知,錯過了能討一番往事的時候。作者有話要說:總覺得這章似乎暴露了什麼...☆、歸京又幾日,辛弈晨起出門,一眼竟是白皚覆階,他一愣,飛雪掠頸時才驚覺下雪了。一瞬之間竟先縮了縮,身上的大氅絨圍溫熱擦頸,讓他漸漸放鬆了身。雖又一冬,他卻已經不在平王府的馬棚裡挨凍了。辛弈束上前扣,轉廊下如常往馬場去。曲老早就囑咐人一大早將地方打掃收拾了,辛弈照舊在廊外站著候。今日蒙辰來得也早,應是見了雪也能料得辛弈不會偷懶。果見世子爺站在雪裡呼著團氣,眼望灰蒼,卻沒像一往轉來恭恭敬敬叫聲蒙叔。蒙辰停步隨他目光一望,看見府院上空旋了隻隼。蒙辰一愕,道:“誰人在京中養隼?”猛禽如今多喂養於獵戶之手,最擅此道的是大苑,阿爾斯楞在迦南山就養有數隻海東青。像這種白隼,北陽軍中都不見幾隻,放在鶯鶯燕燕的京都,難免叫人驚愕。辛弈眸隨隼動,看那白隼在上空俯瞰翻飛,轉眼消失在蒼雪樓簷,道:“許是哪位討來玩兒的。”說罷狀似不在意,對蒙辰笑道:“蒙叔。”蒙辰常在軍中行走,對大苑的猛禽十分上心,故而目光還糾在那看不見的白隼上,對辛弈道:“既能縱容它在京都上空,恐怕飼主地位不低。我在軍中見大苑馴養的猛禽多做警防和輔助之用,這隻雖不知行不行,但世子爺還是留心為妙。”辛弈頷首應了,“蒙叔說得是。”兩人方往老地方走。蒙辰道:“世子爺沒有刀,空手接白刃也不是辦法。我已給吉白樾傳了信,他道王爺的刀雖被宮中收了去,但大公子的尚在,若是世子爺覺得行,他就差人將刀送來。世子爺意下如何?”辛弈步微滯,搖頭道:“我學藝不精,豈能碰大哥的刀。”辛靖的刀名為“天道”,正謂“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隻可惜名意透徹,身卻未退。隕落宛澤之間,如今讀來頗餘惆悵。“世子。”蒙辰忽然停步,側頭看他,“當年王妃骨灰呈門,上津仇德畏懼猜疑拒不接回。王妃如今深困宮門,公子含恨宛澤,這筆賬整個離津都記得。”辛弈緩慢前行幾步,在白茫茫中背對蒙辰,沒說話。“北陽三十萬散兵屯津,卻都是心向世子。隻要世子回歸北陽,隻須振臂一呼,何愁不能封地為王?”蒙辰握緊刀柄,仰頭看大雪飛揚,平了的心緒翻滾,隻覺得這京都大雪像是要將人和往都一並埋藏蓋住,消化殆儘似的。他見辛弈沉默,便微提了聲音,道:“世子爺隻要在北陽,還怕這個皇帝老兒嗎?他如今朝堂紛亂,太子深謀,能不能活過年頭都難預料。我們有兵有糧坐鎮北境,大苑虎視眈眈,太子也休想牽製!隻要世子接封歸王,北陽與京都大可不在來往,待到大苑異動,天下兵馬重權傾手世子手中,誰人敢在說王爺當年一句不是?接王妃回家也是輕而易舉之事!世子,世子難道就不想報仇嗎?”這個仇字蒙辰念的切齒,顯然是恨京都多年,又不能如吉白樾一般隱忍如常,與辛弈近月相處,如今隻想一吐為快。正說得是心潮澎湃時,卻聽前邊辛弈笑出聲,甚至抖動了肩頭。“蒙辰。”辛弈回首,“你們要個什麼樣的報仇?是將龍椅上的那位抽筋拔骨,還是要我翻覆天下攪動安寧。”他笑的眼角發紅,眼中發狠,“我父親一生駐守北境,求得正是忠君,我兄長們皆斷魂去,求得正是安寧。這個仇我該如何報?殺皇帝是駁逆父親一世堅定,翻風雲是推兄長一世心血,我該殺誰?能殺誰?”蒙辰愕然,道:“可是皇帝”“他於我父親為君為父,我縱然心中千百歹毒,也斷然駁不了這個義。”辛弈冷笑,“北陽軍於燕王手,父親兄弟發誓鎮國為民。我大哥縱知血海深仇,也要提刀上陣身保大嵐。你以為他動不了平王嗎?當年他若打開北境放任大苑鐵騎入山,今日管他皇帝太子、大嵐芸生,隻不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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