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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 唐酒卿 1171 字 2個月前

是常年在他跟前的兒子,加上前些日子辛沒了,他心裡自是對秦王有些虧欠,轉頭就叫康福親自去了趟秦王府問問怎麼回事。康福轉了一趟回來隻說瞧著不像是染了寒,肩頭不知怎麼被銳器傷著了,秦王已經臥床起不得了。“銳器傷著了?”皇帝一摔折子,就要起身外去,走一半皺眉道:“他一個親王,誰敢傷他?!”康福趕後邊哈腰道:“這奴才也想不通啊,殿下為人又善樂,這世子才......怎麼就又遭了這趟罪。”他一提起辛,皇帝就想起了辛弈,眉間皺的更深,道:“朕去看看他。”皇帝到□□時秦王經人攙扶著在外邊候著,皇帝見他麵色蒼白,立刻叫人趕緊扶進去,連禮都免了。一入屋,就問秦王怎麼傷著了。秦王靠在枕上對皇帝搖頭,隻道:“兒臣這是昨個誤傷的,算不得事。”皇帝看他這麼一動一臥,肩頭都見了紅,眉頭緊皺,語氣也越發硬了些,道:“康福,差人去叫洪院使來。”康福彎著腰退出去,皇帝才道:“這傷豈能是誤傷?你竟還對朕說是染了寒!”秦王長歎一聲,合眼道:“父皇不知......父皇已經許久未曾來過兒臣府上了。”“朝上日日都見。”皇帝見他眉間真纏了病氣,頓了頓,道:“倒是的確少有再來。”“朝上那是君臣。”秦王緩聲:“自打兒沒了之後,兒臣常夢回還在宮裡時。那會除了桓王大哥,太子和燕王具在,我們兄弟六個,上馬騎射,樣樣都是父皇手把手教的。”他聲音添了些許滄桑,隻道:“那會多好......兒臣還想陪父皇幾年。”皇帝沉默半響,道:“誰要你陪不了朕,朕就割了誰的舌。”秦王道:“兒臣不成器。”“胡說什麼。”皇帝見他不僅滄桑許多,還有心灰如死的頹敗,道:“你在京中十幾年,向來安分守己。這朝堂之上還有誰會比自家兒子來得真心實意。”秦王一靜,抬眼時已然紅了眼眶,道:“桓王早去,成王中折,燕王不正,平王謀亂,而今唐王久居江塘回錢府,太子常伴皇太後身側,唯剩最不肖的兒臣在京。兄弟們聚少離多,物是人非。兒臣早年喪妻,不願再續。兒子混賬,咎由自取。除了父皇,如今已再無牽念。父皇,倘若兒臣不在,您須要留住太子在京。朝中權勢分立,旁人誰兒臣都信不得,隻有太子,隻能是太子。”他掙紮起身,撐在床沿愴然道:“恣睢之臣在側,兒臣怕是,如何也死不瞑目!”“胡話!”皇帝猛然抬高聲音,起身按下他,斥道:“滿口胡話!你正當壯年,有的是好時候,提這些誅心之言,讓朕如何不難受?”“兒臣自知身體。”秦王蓄淚強忍,“兒該是這個下場,但兒臣、兒臣終究為人生父,心裡窩得難受,難受啊。”皇帝麵色不正常的紅色,手也有些顫抖,猶自道:“朕如何不知道。”他緩了緩,沉聲道:“燕王和平王皆喪,朕如何不知道!”秦王握緊皇帝的手,哽咽道:“父皇,叫三哥回來罷。兒臣已經倦了這朝堂,心力難續。”皇帝按著他哽咽的身,隻道:“回來,朕立刻就叫太子回來。”外邊洪院使已經到了,皇帝立刻傳人進來,且再看秦王,竟是不大好的模樣,哽咽到直至昏厥。皇帝大驚,抬聲道:“洪湘蓮!叫洪湘蓮速速進來!”洪院使小跑進來,康福也跟在後邊,見皇帝也抖的厲害,哎呦一聲就去扶上,給順著背道:“陛下!陛下您慢慢說!洪院使來了,已經來了!”皇帝扶住他的手,麵色猙獰道:“你去傳信,叫太子回京,叫太子回京!”快馬一出京,書房裡的柏九就得了信。他在窗邊看池邊樹黃了星星點點,將茶一飲而儘。含著苦澀的茶葉,唇角卻冷冷清清出了笑。秦王這一手來得好。太子這是要親自來收拾他了。☆、深秋一場轉寒的秋雨驟然突襲,從京都一線到青平之沿,大雨瓢潑連續幾日。秦王一病竟難再起身,和這秋一起,愈漸寒重。從京都策出的快馬要先通過青平遼原府境才能到達無翰佛山,太子急召一路高舉前行,到了青平地界卻緩了速度。謝淨生一句規矩辦事,就將這京都召令推了個七八天,過驛的通告都是慢工出的細活,就怕哪裡詞用的不恰當似的,隻叫這快馬也成了慢驢。那鴉青鶴氅直挺挺的立在樓外欄邊,沒開的扇子和著樓裡邊的錚錚琵琶音調,一下下敲在指尖。“你若不想人過,直接尋個由頭截了不乾淨?這般吞吞吐吐,唯恐太子不知道嗎。”一側站著個身著交頸短衫雪青錦裙的女子,額前光潔,發髻高綰。分明是簡潔利落,雖做已婚打扮,眉間待尤少女溫婉,言語間又見果敢明靜。“就是真攔了下來,太子也了然的很。”謝淨生折扇一拋,翻了個花又穩當當的接住,他笑道:“如今他恨我不淺,隻怕這人摔個跤都得算我青平路不好。這秋雨濕寒無趣又乏意,我尋個樂子還不成了嗎。嫣姐姐,休管啊。”“秦王這次苦肉計威力不小。”蕭嫣袖手,“我躲都來不及,誰和你一般不要命的往上湊,生怕太子不知你挑頭。”“我還就喜歡他恨著我。”謝淨生折扇一開,捏著嗓子道:“太子太子,奴家待著呢。”蕭嫣立刻避退幾步,“我的天,大人也醒醒吧。這秋雨寒天,拿個扇子做什麼怪。”言罷又笑,“是了,太子隻恨上你,最好記不起那案子原開始是誰屬意徹查。”“不正是我嗎?”謝淨生摸了摸下頷,道:“這幾日光顧著給人添堵,倒忘了打理自個。這一摸還挺紮手。”蕭嫣見他不欲提,便作罷,隻笑他:“本就是個青平狗尾巴草,再打理也是紮手。”“狗尾巴草。”謝淨生念著笑,“這倒實話,我就是這青平一隻狗尾巴草。”罷後又笑,“還是叫聲地頭蛇威風。”地頭蛇的本事就是要在地頭上才顯得儘,可惜這邊謝淨生還沒添夠堵呢,那邊老天爺先翻了個水,衝了唐王江塘的壩。要說這也是秦王的運氣不好,苦肉計來得妙,卻不如老天暴雨來得巧。這江塘洪水一翻,先順道湧下無翰佛山與青平之間的長河之中,沿岸水漲的厲害,是江塘來得水,卻淹了青平的地。幸得謝淨生和蕭嫣早在這秋雨下來頭幾日就將長河沿岸人都撤後幾裡,將田裡該收的糧食早收了個乾淨,雖泛了水,卻無傷亡。隻這事已經不是頭一回了,前年暴雨江塘水患也是連累的青平良田。謝淨生年年上奏要京都來人把江塘的堤壩給修牢實整齊了,可是因著沒出什麼大亂,唐王自己也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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