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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下雪嗎 島頔 1557 字 2個月前

因為車內開了暖氣,前擋風玻璃一直結霧,時不時雨刷器滑動兩下。梁霜影網購了一瓶防霧劑,商品簡介中說它是魔術噴霧,她脫下毛呢外套,牛角扣輕輕磕著了扶手箱,擄起袖子要給他變魔術,等著被人誇獎的興奮。將防霧劑往擋風玻璃上一噴,再用配套布一擦,耳畔低低悶笑,她轉頭質問,“你笑什麼?”溫冬逸立刻繃得嚴肅,就差指天起誓,“我是絕對不會說,按一下這裡……”一邊說,他示範著按下了空調旁的一個鍵,“就可以除霧了。”梁霜影靜默盯著玻璃,不知是否心理作用,隱約聽見除霧功能啟動的聲音,惱羞成怒撲上他,掐他的腰臂,“你昨天怎麼不按!前天怎麼不按!大前天怎麼不按!”“我真忘記了,多虧我寶貝機智,買了這個東西提醒了我……”他笑到說不下去。梁霜影冷眼瞧他笑,不止笑,還要過來親她。她扭開腦袋不讓,他一句句哄著,心肝寶貝好可愛,才給親一口。鬨夠了,開車上路。他帶她來到這個彆墅區,僅有八棟以英、法風格為藍本的建築,占據明顯的地理優勢,五分鐘可達中心商圈,鬨中取靜,用精致外殼掩蓋物欲橫流,私人花園,下沉式庭院,室外遊泳池。地板上鋪著塑料紙,沒有家具,應該是才裝修完不久。梁霜影回頭看他一眼,跑上二樓,跑上三樓、四樓,居然有圖書室,健身房,太可怕了。她不敢想象每平方米有多少個零,腦袋裡光就響起物業收管理費時,點鈔機嘩嘩作響的聲音。她抬頭望著陽光房玻璃頂棚,好像霾式天空,都變得溫暖且明亮起來,低頭能聞到香草拿鐵的味道那般愜意。男人環臂倚著門框,“喜歡嗎?”“誰不喜歡。”她步伐緩緩,探寶目光搜尋角落。“送你了。”他這麼說。梁霜影怔住,隨即看向他,落在他藏青毛衣上的每一片纖薄陽光,無一不在傳達他的處之綽然。他不是開玩笑。那他是什麼意思,準備金屋藏嬌?溫冬逸下午回公司開會,晚上九點半到家。他扭開袖扣,還沒走進衣帽間,先見沙發裡抱膝的小姑娘心思沉沉,根本沒注意到他,遁入自己的世界。神不知鬼不覺,男人就蹲在她眼前,她驀地回神,他問,“想什麼呢你。”說什麼也沒想,他肯定不信,梁霜影避重就輕,“你下次彆再突然跑到我家去……”她說,感覺自己像個被老師抓到現行的學生。不想猜他眼裡靈光一閃是什麼齷齪念頭,她裝作沒看見推開人,被逃也似的腳步出賣了。溫冬逸捉住她,尖叫無用,從她背後貼上來,壓到房間角落裡,掀起她的睡裙伸進去,在家裡她不穿內衣,毫無阻礙地,讓他捏到那團軟豆腐,嘴唇碰著她的小耳朵,“逃課不算,還想勾/引老師?”又要玩角色扮演,他急躁地扯下絲薄內/褲,拉她手按上自己褲頭,示意替他打開皮帶,她反著手拆了半天,他等不及就撞了下她的臀,暗示的動作做到最露骨。溫冬逸放開堵著她的嘴,一手給自己解褲,另一隻手還鉗著她下頜,吹拂她耳根,“你說,要不要聽話,好好學習?”她很上道的喊著,“不要,不學!”“再不抽你幾下,嘴巴都要硬過老師的教鞭了。”他說完就進去,不給她浪費時間的機會,掌握著她細腰,咬著她雪白肩頭,胸膛蹭起睡裙,起伏間貼著她的背脊。真的是教鞭,以不見血為前提,帶著狠勁兒,撞得她從扶著五鬥櫃,到全靠櫃子支撐,“老師我站不住……”他不懷好意地撈起她的胸,放在手裡揉/弄,身體推著她往櫃上靠近,“才讓你罰站一會兒,話都說不好了,老師還是老公,你叫清楚了!”寬手鬆開她的腰往下,在撐開的貝殼之中取珍珠,搓得她腿軟無比,幾欲隨著腿/間的潮水,一起跌落下去,哪想他在說什麼,“老師!老師!”他更凶橫,“還叫錯!信不信搞你一整晚?”嚇到梁霜影自暴自棄,想聽什麼她叫什麼,他言而有信,折騰到半夜就偃旗息鼓。扶上肌肉結實的胳膊,當作救命草,她直打抖,下一刻被抱進浴缸裡。熱水按摩險些睡著,躺到床上她竟清醒一些,靈活像隻鑽地鼠,鑽到他懷裡,從被子下冒出頭來,“溫冬逸。”他閉著眼,不理人。霜影捏了捏他的下巴,輕輕喊,“老公。”他眼睛仍閉著,眉骨微抬的應了聲,嗯?她失笑,搖了搖頭,將臉埋進他寬闊胸膛,吸滿一肺暖烘烘的味道。男女同眠,誓言要摘月亮星辰,也是出自真心,但老天爺不會當真,高枕安眠,因為見過太多,今晚纏綿,明夜就散的愛侶。這一晚,梁霜影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竟然還有力氣做夢。夢裡她出席了溫冬逸的婚禮,他一身平整深色西裝,白襯衫配小馬甲,在祝福聲之中,他吻了一個陌生女人。畫麵一轉,她站在一間彆墅門外,牽著和蘿卜長得極像的小孩,苦苦敲門哀求,希望他出來看孩子一眼。他報警,警察來了,他擔憂且同情的說,她是我以前的學生,精神有點不正常。……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下班時間,溫冬逸走進劇院的表演廳,就見一個穿著格子衫,背帶褲,白球鞋的小姑娘,坐在舞台上走神,他雙手插兜,信步走下台階。等到她察覺黑燈瞎火裡站著個男人,嚇了一跳,“你怎麼進來的?”溫冬逸揚眉反問,“這兒是國防基地?我怎麼不能進了?”她正要說話,先聽見有人躲在後台交頭接耳,說原來他是個有名有姓的「網絡紅人」,不是腰挺啤酒肚,頭頂地中海的土財主;還誇她實在厲害;斷言他玩不滿三個月就要換人。梁霜影從舞台蹦下來,拿上椅子裡的羽絨服,笑盈盈對他說,今晚不冷,出去走走-華燈初上,漫步跨越江麵的大橋上,對岸是金光四射的購物中心,遠看像一座後人複辟的遺跡。溫冬逸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兜裡,手心熱得快出汗。梁霜影想起了什麼,掏出了一隻紙折的熱帶魚遞給他。她說,在你衣櫃裡找到的,不要扔了,我不會再折了,留個紀念。“溫冬逸……”“之前,你問我相不相信你,我相信你,可是我知道,愛情不可能維持一輩子,多得是責任感在堅持,最後相看兩生厭。”她無端笑了聲,又說著,“所以,和你開始的時候,我就想,我什麼都不要,隻要跟你把戀愛談完。”什麼都不要,這兩天就愁這個?溫冬逸覺得好笑的說,“我要是你爸,今晚我就得從國定大廈跳下去,怎麼生下你這麼個傻閨女喲……”“現在我就過繼給你,你去跳!去跳!”“還說什麼都不想要,看準遺產了是吧?”梁霜影瞥他一眼,想把手從他那兒奪回來,結果徒勞,也放棄了。今夜無風,另有寒意,他手掌溫暖,路長一點沒關係,讓她先停下一會兒,“溫冬逸,你會一直愛我嗎?”她臉乾乾淨淨,聲音亦是,不拐彎抹角,執拗且生澀。是有些荒唐而瘋狂,他無法相信自己確實愛上這樣一個,比他小了十三歲半的女孩,計劃大亂,做不到把情感和婚姻分清楚,他理智權衡,卻發現她的存在,已經淩駕於這兩者之上。溫冬逸遙眺江麵,隻回答,“我不確定會不會一直愛著你,以後的事兒誰都說不準,你想談戀愛,想談完了一拍兩散,我不攔著你,也不威脅你留下,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會兒倒是很爽快,她斂眸,“萬一將來你反悔了呢?”他無奈的笑,“你仔細想想,我有沒有騙過你?”她輕鬆說,“多了。”“那是逗你玩,我說正經的事兒。”梁霜影挑不出例子來,卻不服氣的把唇一抿,照他這個說法,哪件算逗她,哪件算正經事兒,誰有判定標準?溫冬逸望著她,難得認真,“所以我告訴你,你記住,可以維持多久我不知道,但這輩子,我隻愛你。”以前他沒有愛過誰,未來也不會有人替補她的位置,他將意思濃縮了一下,補上一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氣氛正好,他偏要搞破壞,梁霜影笑出聲來,拽著他手繼續往前走,燈光俗氣的廣場,也變成了金碧輝煌。“溫冬逸……”他耐著性子答應,“哎,怎麼了又?”梁霜影低著頭,另一手輕拍橋上的圍欄,一邊說,“以後請你少抽煙,少喝酒,彆忙到太晚睡,你年紀大了……”小朋友總愛拿年齡說事兒,有誰能長生不老是嗎,他馬上要發作,卻聽她接著說,“讓我們能在一起久一點。”梁霜影又停住腳步,看著他,“還有……”“我想跟你結婚。”話音剛落,冰涼點在鼻子上,她疑惑仰頭,高不見頂的漆黑夜色之中,全是紙屑般的東西,正在降落,安靜且觸目皆是,她接住一張,馬上融化於指尖。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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