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宣稱自己在此事後選擇翅膀是出於職責考慮,但我不能認可叛國的指控。我彆無選擇。所有沒翅膀的人,男人、孩子、老人和病號,都在埃斯佩裡人的不斷攻擊下四散奔逃。他們退居埃斯佩裡戰機航程之外的大陸中心,退到洞穴和叢林深處,那些避難所十分隱蔽,就連我們的間諜衛星也無法發現。我和科斯塔斯的通信將會中斷,如果我不能為梅裡達人提供情報或直接的幫助,不如乾脆溜回大使館,以免淪為難民。這兩個選擇我都不喜歡。他們將我如同祭品一樣陳放在祭壇上,至少我感覺如此。不過他們給我喝了一種東西,讓我的身體平靜下來,四肢和皮膚都不再因為緊張而發抖。巴迪雅坐在我的腦袋旁邊,把我長長的辮子拿開,其他人刮去我背上的汗毛,用酒精擦拭。隨後他們縛住我,將我的皮膚切開兩道與脊柱平行的口子,葆蒂溫柔地將翅膀放到我身上。我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自行長出翅膀,所以巴迪雅和葆蒂幫我生長了一對。雖然能作的貢獻少得可憐,但在這過程中我也看到了太多關於這寄生物的內幕。雖然閉著眼,我還是不由自主地低下頭,驚懼地意識到那種羽毛拂過的細微感覺其實是蛛絲般的纖維在侵入。每條纖維都有十五英尺長,它們蜿蜒鑽進我裸露的血肉之內,將翅膀與我縫合在一起。那纖維穿過我的肌肉和骨骼,尋找著一束又一束的神經,痛感也隨之起伏。半小時後,巴迪雅溫柔地對我說:“快到脊柱了。”隨即又給我喝了一杯飲料。藥力讓我的身體不痛的部分過去了嗎?而答案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有”。後來痛苦終於開始慢慢退去。那些纖維已經進入我的大腦,這是我曾經最恐懼的部分,現在卻成了一種美好的解脫。我靜靜地躺在那裡,幸福地閉上眼睛,那種感覺從背後蔓延開來,我借來的新肢體慢慢變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在微風和朋友們的觸碰下輕輕動彈。最後,我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