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漠,“不怎麼樣。”“她明明很溫柔,就像我的媽媽。”卡爾說著,想去拆紙袋,“能讓我看看裡麵是什麼嗎?”“隨便。不過彆把她想象成你的媽媽,你會後悔的。”海因茨坐在床邊,仰著腦袋,忽然很想抽根煙,當然,這隻能是想想。米勒也湊過來,酸溜溜地說著,“你真走運,不但能給小美人修東西,還能得到禮物。不過你昨天是怎麼回事?發了瘋似的衝過去,要和大尉拚命嗎?”海因茨還是老樣子,裝作聽不見,腦袋靠在毯子上看著上鋪的床底發愣。“天哪!居然有煙!”卡爾大聲驚叫,被米勒一把捂住了嘴,“小聲點,你想讓伊萬也進來分一根嗎?”隨即小心翼翼地拆開紙盒,居然是美國產的駱駝牌香煙。一整個營房的德國戰俘都湊過來,大家點燃一根,一個接一個地,憋著呼吸慢慢享受。一根煙輪了一圈,米勒抽完最後一口,向海因茨發問,“說真的,今天下午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小美人送你這麼多好東西?”他掀開包裹往下翻,“有茶磚、奶酪、居然還有比利時巧克力!”卡爾興奮地在海因茨耳邊吵,“長官,能讓我嘗嘗巧克力嗎?媽媽從前總是用巧克力獎勵我。”“隨便。”“太好了!我會用所有報答你,長官。”卡爾小心地掰開一角放進嘴裡,沒舍得咀嚼,他得等口腔的溫度慢慢將巧克力融化,過了一會,卡爾開心地驚叫著,熱淚盈眶,“我就知道,小美人一定是我的媽媽,是她,她是媽媽!”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兒子。海因茨暗暗想著,偷偷瞄一眼紙袋,發覺最底層還壓著一隻扁扁的盒子,他拆開來一看,我的老天,這都是什麼鬼東西?“是曲奇!”卡爾最先認出來。米勒也湊過來研究,“好像是字母形狀……”由於做的太醜,個個都歪七扭八的,他實在有點不能確定。海因茨憑著高超的文學素養,終於艱難地依照曲奇餅乾的排列順序把“東方大廚”的心意辨認清楚IchliebeDich(我愛你)。米勒也認了出來,他震驚地看著海因茨說:“你可真厲害,才第一次見麵就讓咱們的東方小美人向你表白。”但卡爾有點不開心,“噢,我的媽媽,你可真不矜持。”海因茨聽完一大堆羨慕的話,眉毛也沒動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放到嘴裡,他嘗到了非常樸素非常合適“東方大廚”的味道,對,你想的沒錯,這餅乾幾乎沒有味道……我的小蜜糖,你究竟放了調料沒有?為什麼這個曲奇餅乾和炒豆芽嘗起來差不多?不過卡爾震驚地發現,海因茨默默流出了眼淚,也許是被曲奇餅乾的怪味道嗆哭的。晚上,卡爾偷偷問他,“長官,你是不是……早就認識媽媽?”“是。”他並不打算隱瞞。“你們是戀人嗎?”“是。”“她可真厲害,居然能找到這裡。”“是的,她無所不能。”“無所不能?真像我的媽媽。”是的,愛讓我們堅不可摧並且無所不能。本作品源自晉江文學城歡迎登陸ahref=quot;ahref=quot;target=quot;_bnkquot;gt;/agt;target=_bnkquot;target=quot;_bnkquot;gt;/agt;/a更多好作品第34章Chapter34Chapter34偉大的德意誌哲學家康德說過,世上唯有兩樣東西能讓我們的內心感到深深的震撼,一是我們頭頂浩瀚燦爛的星空,一是我們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則。對於海因茨而言,他內心的震撼最近又多出了第三樣戴著礦燈,背著工具包,像重型機械工一樣力大無窮的盛小姐。嘿,你不能這麼乾,你得保持優雅他無數次地想要上前去提醒她,但實際上他對此無能力維,武裝到牙齒的盛小姐正被一群俄國學生包圍,其中有一個叫安德烈的比誰都熱情,他敢打賭,如果安德烈看了教授三分鐘,那剩下的三小時他都在盯著盛小姐大獻殷勤。他可真生氣啊,以至於他的鋤頭差點揮到文盲伊萬的腦袋上。伊萬給了他一腳,並且舉著槍托砸向他的後腦勺,衝他的後頸上吐唾沫,“老實點,德國豬羅!”伊萬精神抖擻,他在莫斯科的學生麵前贏得了顏麵。海因茨的後腦勺磕出了血,在他破破爛爛的外套上滴出一小塊新花樣,但他不能停,他必須撿起鋤頭繼續工作,否則文盲伊萬不介意再來一次。啊哈,威風淩淩的國防軍中校在偉大的蘇維埃共和國眼中狗屁都不是。素素沒回頭,她僵著背,跟著安德烈幾個往礦下走,他們計劃去煤田更深處采集樣本。卡爾悄悄跟海因茨說:“媽媽哭了。”海因茨摸了摸後腦勺,把血都蹭在卡爾身上,什麼也沒說。學生們不怕死,吵吵鬨鬨的要去底層,看守征集隨行礦工,卡爾第一個舉手,“我去!”還不忘拉著海因茨,簡直比領吃的更積極。素素坐在安德烈身邊,乘著礦車向地心深處探索。海因茨跟在後麵,沉默得像個啞巴。“彆這麼不開心。”卡爾安慰他,“我知道媽媽一直在擔心你。”海因茨抬起頭,捏了捏卡爾的嘴唇,“白癡。”到達底層,學生們各自散開去尋找合適的樣本。素素做起事來非常認真,以至於讓海因茨覺得有點陌生。“彆亂走,伊莎貝拉。”安德烈擔憂地說著,看樣子正打算甩掉學長跟過來。海因茨卻突然開口,“我來給女士帶路。”素素的注意力都在礦石上,她頭也不抬地打發安德烈,“彆總是擔心我,安德烈,我已經是成年人。”但她是亞曆山大的妹妹,因此在他眼裡總保持著小女孩的形象,安德烈皺著眉毛說:“好吧,不過我建議你不要相信德國人,即便是沒有武器的戰俘。”“他在嫉妒。”卡爾悄悄湊到海因茨耳邊說,“他嫉妒你能和媽媽在一起。”海因茨聳聳肩,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你在找什麼?女士。”“赤鐵礦,大小合適的赤鐵礦。”“你該換個地方。”海因茨的俄語日漸流利,雖然他平時都不怎麼開口。“請你帶我去,尊敬的戰俘先生。”素素一本正經地與他合夥騙人,認真的眼神、緊繃的嘴角,實在可愛。“我想就在這附近。”海因茨領著她走進一條分支,卡爾也跟在後頭,不過沒走多遠就到儘頭,剩下的工程還沒來得及開挖,隻有木頭撐住低矮的礦頂。“先生,你帶我來這究竟想乾什麼?”素素彎著腰,嚴肅認真地問。“我鄭重地提醒您,盛小姐。”海因茨頓了頓,似乎在琢磨措辭,“注意您的著裝,還有……離居心叵測的俄國人越遠越好。”素素拿著礦燈衝著海因茨的眼睛晃了晃,讓他不得不眯起眼,並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