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彆這麼頑皮,女士。”“我想安德烈不會比你更危險。”“嗬嗬,那我得說,您對男人知之甚少,女士。”海因茨冷笑著,順帶瞪一眼巷子儘頭的卡爾,嚇得他轉過背老老實實放風站崗。“是嗎?好的,我會及時醒悟並且努力學習和探索。”“探索?好家夥,你這個風流的女人,你說說,除了英俊帥氣的馬肯森少爺,你還想找誰探索?外麵那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嗎?”“不錯,並且我認為,他很成熟。”“哼,那是你沒見識過什麼是真正成熟的男人。”“是的,非常遺憾,即便我與馬肯森少爺相識多年,也沒能見識到真正成熟的男人是什麼樣。”…………海因茨被狠狠噎住了,心臟供血堵塞、呼吸不暢,他敗下陣來,他得承認,他確實不擅長和女人吵嘴。“看來我們得全神貫注地尋找鐵礦石了。”他正垂頭喪氣,而他身邊這位可惡的充滿謊言、牙尖嘴利的小巫婆卻又繞上來,從他身體右側抱住他,仰著臉和他一起糾纏在一米五高的礦洞裡,她的粉紅色的嘴唇貼著他的耳朵,令他心跳加速,撲通撲通該死的,他又得投降了。“還疼不疼?”她正在仔細觀察他結痂的後腦勺,“他們常常這樣嗎?”“哼,家常便飯,好像老子不受點傷他們就不痛快似的。”“還好隻是擦傷。”素素把手從他的後腦勺上挪開,她親吻他的麵頰,目光落在他斷裂的眉峰上這裡肯定發生過什麼,也許是被彈片擊碎了眉骨,也許是被拳頭打破,“彆亂吃醋,安德烈是哥哥的朋友。”“什麼哥哥?”海因茨換了個姿勢,抱著她坐在低矮的礦洞中。他太高了,礦下勞動實在費勁。素素低頭擺弄著他幾乎是千瘡百孔的右手,輕聲歎息,“我的堂兄亞曆山大。”“什麼?”差點忘了,他耳朵不大好。素素隻好仰起頭湊到他耳邊重複一遍,她呼出來的熱氣熏著他的耳朵,讓他不自覺臉紅。“噢,是他。”海因茨恍惚回想起在莫斯科郊外與瘋子捷列金對峙的場景,“是他救了我。”“你們扯平了。”素素說,“中國人講究以德報德,不救你他的良心不得安寧。”“好吧,看來我得和咱們這位堂兄當陌生人。不過……你記得把照片要回來,那都是我的寶貝。如果說你這位堂兄有不道德的地方,那一定是不問自取,剝奪了我對心愛姑娘照片的所有權,這讓我不能釋懷。”素素忍不住笑起來,捏捏他布滿傷痕的手掌說道:“小氣鬼,你還沒告訴我照片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留到咱們結婚再說。”“誰要跟你結婚?”“好吧好吧,我知道姑娘們總是很害羞的,不過這是遲早的事。”他挑了挑眉毛,信心滿滿,“你得跟我說說,你要來莎赫蒂這事,亞曆山大阻止你了嗎?”素素垂下眼瞼,表現得有些難過,“他認為我瘋了,正打電報給爸爸,讓他們來管教我。”“我覺得他做得很對,你為什麼不聽勸告呢?這不是什麼好地方,莎赫蒂像地獄,俄羅斯更是個活生生的恐怖故事。”“沒人能阻止我,你比誰都清楚。”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她堅定地說著,比任何時候都要美麗、耀眼,簡直令人崇拜。“好吧,真拿你沒辦法,但你得儘快回莫斯科,那至少比莎赫蒂好一萬倍。”“這事你做不了主。”“哼,你這頭頑固的小母牛,彆以為我真奈何不了你。”他的威脅根本不起作用,她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反倒是想起一件要緊事,低頭從她的工具包裡掏出一隻黃燦燦的桔子,“快點,吃了它。”海因茨目瞪口呆,“聽著寶貝兒,你究竟帶了多少行禮來莎赫蒂?”“彆廢話,快吃了它,我可不想你因為缺少維生素C而死於敗血症。”“聽起來好像比被蘇聯人打死好過一點。”素素根本不理他,她剝開桔子,連皮帶肉都送到他嘴裡,“你得聽話,不然我就答應和安德裡一起去看電影。”“你敢!我回頭就槍斃他!”說完之後意識到這話不大對,於是尷尬地嚼著橘子皮說,“絕對不可以,我決不允許。不過這桔子好像壞了……”素素又找到一顆小的,連同一包去虱粉一起塞給他,“這個給卡爾,晚上好好洗個澡。”“好的美人,晚上我會偷偷翻過圍牆,摘一朵玫瑰去敲你的窗戶。”海因茨笑起來,英俊非凡。不遠處,卡爾警戒起來,大聲喊,“報告,女士正在裡麵搜尋礦石。”就像一對偷情的男女,素素立刻從海因茨身上離開,而海因茨急急忙忙的找出一大塊石頭準備塞到素素的工具包裡,誰知道被素素推開,“不用急,我早就已經找好了。”稍後補充,“學術上的事情不能被愛情影響,您說是嗎?”“對,你說得非常對。”海因茨有點頹喪,他感覺盛小姐越來越厲害,假設她二十年後當上中國總統他都絕不會感到驚訝。晚上回到營房,海因茨心情頗佳,他打算去浴室洗一洗身上煩人的虱子,順帶剃個毛什麼的,畢竟……畢竟他得做好時刻接受檢閱的準備。去浴室的路上,海因茨終於找到機會把桔子塞給卡爾,“閉上嘴,趕緊吃。”卡爾狼吞虎咽地塞完了這隻桔子,過後還用舌尖不斷卷著牙齦回味,“長官,您怎麼會有新鮮的水果?”“是你媽媽給你的,不過好像有點過期了。”“啊,真的嗎?我就知道媽媽是愛我的。”“隻是順便,順便!”“是的,媽媽順便愛著我,啊,我得想想我能做點什麼回報她。”卡爾衝著水,把黑漆漆的煤灰衝散,露出他原本清秀俊俏的五官,“媽媽真像天使,媽媽就是我的天使……”“你哭什麼?”海因茨撞見光著身體淚流滿麵的卡爾,有點讀不懂。卡爾哽咽著說:“我想我還有希望,我想我還能活著回去…………”好吧,就暫時把十分之一的素素分給這個白癡吧……但是,他得重生,他絕沒有這個白癡這麼大的兒子,雖然他已經三十歲,是該考慮考慮結婚生子繁衍後代的問題,並且,由於被俘時的反複刑求,他的小兄弟好像有點不太行啊…………半夜,等伊萬都熟睡的時候,海因茨偷偷從營房後麵繞到書記員的房間,這兩座屋子距離非常近,讓他順利地借著半開的窗戶翻進素素的臥室。一盞煤油燈散發著昏黃的光,她就坐在床邊,仿佛剛洗過澡,瀑布一樣的頭發散落在肩頭,微微帶一點濕氣,映出莫名的誘惑。海因茨咽了咽口水,他的喉結滾動,手心出汗,比見到惡魔審訊官更加緊張。素素把窗戶鎖緊,再把煤油燈調小。屋子裡的光變得幽暗,她的側影卻變得清晰,仿佛將這世上所有的美都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