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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瑪蓮 兜兜麽 1083 字 2個月前

時間拉長的節奏,帶著山中老獵人的誌在必得,與他的小獵物保持著相同的速度。用不著回頭,她能察覺到他的眼神,那雙燃燒著幽蘭火焰的眼睛,正透過車窗玻璃鎖定她。這是十一月十日,禮拜二上午八點二十分的雅克街,禽鳥在屋頂覓食,野貓翻出嗖臭的垃圾桶,主婦係上圍裙把培根煎熟,喝咖啡的體麵先生小聲抱怨德國人的“咖啡新政”,集市上的小商人已經開門迎客可憐的、勤勞的猶太人。而素素快要不能呼吸。她被禁錮在枷鎖中,每一步都扯動著沉重鐐銬。她是雅克街的死刑犯,走出街口就要被監督執行。她恨自己,且不斷地深深地後悔著。他在車後座,右側靠窗位置。漢斯對於突然降速的命令感到莫名其妙,偷偷從後視鏡裡窺看,少校先生微微側著身體,嘴角的笑容一時有,一時無,沒人能猜得中他的心思。就像你無法相信一個貴族少爺會時時刻刻衝在最前線,成為一個狂熱的不能停止的戰爭瘋子。十字路口的熱鬨近在眼前,一輛電車叮叮亂響,汽車終究與黑色頭發的少女擦身而過。“加速。”“什麼?”“九點的會議,如果你不想被鄧尼茨宰了的話。”是誰下令像烏龜一樣爬過雅克街?漢斯有點兒懊惱,猛踩油門,跟在電車後頭拐進聖日爾曼大道。“早上好,伊莎貝拉。”他用德語輕聲說。會議在市政廳大樓三樓議事廳召開,上樓時經過對稱擺放的名人雕塑。法蘭西曾經的驕傲如今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普魯士人占領巴黎,獵殺高盧雞。就在1871年初,普法戰爭持續焦灼,抗議向普魯士人投降計劃的民眾與政府衝突,左翼分子燒毀了整棟大樓。法蘭西與普魯士的恩怨情仇,完美地終結在1940年6月22日。“海因茨,路德上校在征詢你的意見。”他在一群老兵的爭論不休下發了會兒呆,一連兩周的作戰訓練讓他精疲力竭,還要抽空關注第五區抵抗分子的抓捕行動,是時候去寬容所逍遙一回。可怕,漢斯又要說,寬容所不適合高貴的少校先生。他在戰壕裡渾身長滿虱子的時候,可跟高貴兩個字沾不上邊。“好的鄧尼茨上校,我認為西線駐防非常好,值得為此慶祝一番。”一旦戰爭結束,男人的軟弱隨即引發女人的噩夢。德軍雖然軍紀嚴明,但總不好把士兵管得太死,總之戰後駐防期間,時不時有一些不太體麵的事情發生,但這是弱者理應付出的代價,他不明白有什麼可爭執。鄧尼茨冰冷的臉終於有了片刻鬆緩,他的性格就像是阿爾卑斯山山上終年不化的堅冰,實在難以對付。“‘海獅’正在英吉利海峽作戰,第16、18集團軍、第四裝甲集團軍全體東線集結,作為德意誌第三帝國的將領,你們就是用爛酒鬼和強*奸犯來回應偉大元首的號召?”不用想,回回在會議上討人厭的,一定是黨衛隊區隊長德洛斯奇。這個殘忍的殫儘竭力的殺人狂、帝國絞肉機正準備在巴黎實行新一輪的抓捕。哦,可憐的猶太雜種。海因茨看著德洛斯奇瘦得內凹的腮幫子,為那幫貪婪的吸血鬼哀悼。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十隻裝“非那斯”香煙,撥開他的子彈打火機,正準備點煙。鄧尼茨冰冷的目光掃過來,他含在嘴裡的香煙動了動,懊惱而又頹喪地摘下來,連同香煙盒與打火機一道摔在桌上。卡爾尤斯,那個醉生夢死的酒鬼,猛地站起來與德洛斯奇叫板,“難道我們的士兵在前線浴血奮戰,假期還要一刻不停的操練,因為一杯酒、一次失態就遭到處決,把法國的博內瓦白葡萄酒和巴黎女郎都留給黨衛軍嗎?”原來侮辱少女僅僅隻是一次酒後失態。他的煙癮犯了,頎長的手指無聊地轉著煙盒,戰爭結束的日子就是如此乏味。他需要酒精、性和槍械…………哦,可惡的鄧尼茨,總是老婆子一樣愛管閒事。會議在卡爾尤斯與德洛斯奇的爭吵中結束,如果不是奧托攔著,卡爾尤斯幾乎就要衝上去用拳頭教訓這個極端惹人厭的黨衛軍頭頭。他敢打賭,如果給卡爾尤斯一瓶酒一柄槍,他一定會立刻朝著德洛斯奇的腦袋扣動扳機。會議正式結束,大門打開,士官一個個往外走。他在的內心在歡呼,終於可以喘口氣,在走廊拐角抽一根土耳其“非納斯”。他彎腰低頭,在太陽王路易十四的畫像下吞雲吐霧。麵前是幽藍的煙霧,背後是市政廳金光閃閃的裝潢,少校英俊的臉孔與周遭的高貴典雅融雜在一起,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嘿,原來你躲在這兒。”奧托從背後拍他肩膀,勾住他,“躲在走廊抽煙有什麼意思?晚上我們去喝酒。”“無聊。”“彆挑剔海因茨,這跟在波蘭比起來簡直是天堂。”奧托搭著他的肩,幾乎是半拖著往外走,“彆聽德洛斯奇那個討厭鬼胡說,休假當然要儘情狂歡,先去吃‘悶燒公雞’,再去俱樂部打牌,你沒聽說嗎?巴黎的姑娘仰慕德國軍官,就連卡爾尤斯都能豔遇不斷。”“巴黎女郎?”“沒錯,巴黎女郎。你看……”他們並肩走出市政廳大樓,走在冬天軟弱無力的太陽底下,“美好的法國,美好的巴黎。”“我需要波爾多紅酒和乾邑白蘭地。”海因茨夾著香煙的手抬起來,提了提帽簷,渾身上下像一塊燒著的碳,滿是煙味兒。“她沿著明亮的海灣閃爍著銀色光輝的海在雨中瞬息萬變夏日蒼穹白色的羊群與純潔的天使海是美麗的牧羊女無窮無儘看哪池塘邊多麼茂盛的蘆葦看哪這些白色的飛鳥以及這些生鏽的老房子海撫慰它們沿著明亮的海灣與一首情歌海撫慰了我一生的靈魂”CharlesTre的嗓音伴著徐徐升騰的煙霧,以及年輕女人或高或低的笑聲,唱著巴黎的浪漫與大海的寬廣。奧托叼著香煙,時不時用生硬的法語跟著留聲機唱兩句,他搖頭晃腦,把自己當做香頌藝術家,滑稽的表演將大腿上的漂亮女郎逗笑。每當這個時候他便會低頭看一眼女人顫動的雪白的胸脯,爾後海因茨甩牌,他輸得底褲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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