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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瑪蓮 兜兜麽 1083 字 2個月前

頭頂一盞低懸的光亮的燈,直直落向牌桌。四個男人比賽似的抽著煙,牌麵上雲煙繚繞,再抽下去,過不了多久就要召來火警救援。副歌收尾,奧托故意抖腳,顛得腿上的火辣女郎咯咯咯地笑。卡爾尤斯與路德望著身旁曖昧挑逗的畫麵,相視一笑。隻有海因茨不耐煩地敲著桌麵,“到底打不打牌?”奧托沒敢再笑,老實打出一張紅桃A。四個人穿著製式不同,都解開了扣子,隨意敞著領口,露出白襯衫。寬容所的暖氣片功效太好,海因茨怕熱,把軍服外套脫了,鬆鬆垮垮搭在肩上。兩隻手臂從衣襟下伸出來,襯衣袖子也被挽到手肘,露出藏在蒼白皮膚之下的淡青色血管。他皺著眉頭叼著煙,滿臉的不耐煩。他贏了。卡爾尤斯的副官走進煙熏火燎的房間,送來一隻漂亮鐵盒。“他們在南部搜查一座貴族城堡,公爵與公爵夫人逃到瑞士,酒窖裡紅酒香檳雪茄什麼都有。”卡爾尤斯將盒子打開,露出一整排胖乎乎的排列整齊的雪茄,“來來來,試試看。”海因茨摁滅了“非那斯”,去接南美雪茄。不小心,煙灰落在瑪麗蓮淡綠色的裙子上,被冷落了一夜的瑪麗蓮不高興地低聲抱怨。他點燃雪茄,深吸一口。轉過頭把煙氣全都吐在瑪麗蓮臉上,把這個可憐的長發姑娘嗆出了眼淚。他含著雪茄,半眯著眼,露出惡劣的笑。“彆在我麵前說法語。”他冷酷地用法語宣告。“注意風度,少校先生。”卡爾尤斯說。海因茨抓住腿上的瑪麗蓮往卡爾尤斯身邊一送,甩掉最後一手牌。他又贏了。“既然卡爾尤斯喜歡你,小可憐,今晚你屬於他。”奧托開始往外掏錢,“可惡,幸運女神愛上你了,海因茨。”他皺著眉站直,嘴裡還叼著雪茄,低頭慢慢把襯衫袖子理好。“你們玩,我得先走。”“回去多無聊。”“乾什麼都比對著你有趣。”他把手臂伸進棕綠色軍裝裡,手裡拎著武裝帶,隨意敲著牌桌,“記得我的‘悶燒公雞’。”瑪麗蓮站在尤卡斯爾身邊,捏著她的絲綢長裙,居然有些舍不得,“這麼早走?也許還有歌舞可以看。”海因茨將武裝帶係在腰上,緊身貼合的外套,讓他的身體顯得比奧托和卡爾尤斯更加消瘦。他撣了撣煙灰,笑笑說:“可憐的孩子,下次記得換一種香水。”臨走,他朝牌桌上剩下的三人抬手致意,“明天見。”奧托安慰瑪麗蓮,“親愛的,彆為此傷心,海因茨那個怪人不喜歡大胸脯。”他究竟喜歡什麼呢?也許隻有上帝知道。他沒再抽煙,路上打開車窗吹冷風,把在寬容所沾上的煙酒香水味吹散了一大半,同時也把開車的漢斯吹得咳嗽流鼻涕。漢斯暗暗發誓,如果明早感冒,一定要學法國人休假罷工。“到了。”漢斯說。海因茨如夢初醒,推開車門走進邦尼特家。壁爐沒人生火,少校先生很不高興。“應該有個照顧起居的女仆。”他對漢斯說。“我明天就去雇一個會講德語的仆人。”“我隻需要兼職人員,不要浪費帝國資源,漢斯先生。”“兼職?”“我看隔壁教授家的女仆就很好,非常勤快。”漢斯結舌,他懷疑少校今夜沒能睡在寬容所,正是因為看上了隔壁女仆。熱情火辣的寬容所女郎比不上乾癟乏味的女仆,少校先生的品味可真是越來越怪。海因茨沒空去管漢斯的疑問,他走回二樓臥室,把客廳裡的留聲機搬進來,挑上一張最流行的德語唱片。為自己倒一杯白蘭地,照舊坐在椅上,雙腿搭著書桌,耐心等自己被烈酒灌醉。“在軍營之前在大門之前有著一盞燈至今依然點著我們要在那裡再見一麵就站在那座燈下再一次,莉莉瑪蓮再一次,莉莉瑪蓮再一次,莉莉瑪蓮”無比憂傷的莉莉瑪蓮,嬌羞可愛的莉莉瑪蓮。他喜歡白蘭地,濃烈熱情的酒能夠燙暖被戰爭碾壓的身體。隔著兩扇窗,這一切就像是個荒誕迷離的夢,在波爾多紅酒的醇香裡,在巴黎女郎的紅裙上,是寒冬最後一朵雪花,也是初秋第一片落葉。他撫摸著,虛幻中一具柔軟豐滿的身體,他享受著整個法蘭西最烈的一杯酒。他傾倒在光與影交織的暗夜中,忍耐著沉默的,隱忍的渴望。他舉杯,向衣櫃裡孤獨的吊帶襪,向雪夜狂亂的腳步,也向傷口,向鮮血,向處*女,向偉大而隱秘的情感,向高貴的血,向低賤的種族,“敬你。”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回去再改改,改得貼合翻譯腔。本作品源自晉江文學城歡迎登陸ahref=target=_bnk/a更多好作品第3章Chapter03(二修)Chapter03素素並沒有睡著,大腦在興奮地運轉著,不斷地向視網膜勾勒聯合大眾轎車與下車的高個男人。可怕的是,即便存在兩扇窗的阻隔,她依然能夠清晰地聽見留聲機裡沙啞誘人的女聲,繞著雲,繞著霧,繞過堅不可摧的馬奇諾防線來到巴黎。再一次,莉莉瑪蓮。再一次…………她強烈懷疑,那些摻雜著豌豆與堅果的咖啡讓她的聽力產生了奇妙的變異,她甚至能聽清少校的低歎,他品酒是喉頭攢動的吞咽聲。噢,不,那哪是品,根本是猛灌。法蘭西最好的酒,都進了納粹的肚子。可惡的納粹,連咖啡都要管製。素素恨恨地捶床,在黑暗與歌聲交彙的夜晚,詛咒隔壁無節製的爛酒鬼。他們破壞一切她憤憤地想著,雪白的牙齒咬住下唇,微微的疼痛讓大腦更加清醒。她的腦子已經明顯不受控製,老天,又是一個不眠夜。煩惱如潮水一般襲來,很快將她湮沒,令她窒息。素素帶著滿身火氣掀開被子坐起身,她的絲絨拖鞋鞋頭向外整整齊齊擺在床邊。她扭開床頭燈,從梳妝台抽屜裡翻出一隻丘比特音樂盒。肥胖的丘比特一手持弓一手握箭,站在圓柱形高台上。擰動發條,丘比特開始旋轉,他的愛情之箭從窗口轉向素素纖細的鎖骨,一段簡單寡淡的《致愛麗絲》鋼琴曲回蕩在二樓右轉第一間房。滴答滴答,如雨泣,如童聲。就連莉莉瑪蓮也停止歌唱。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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