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不管你今天過得如何灰暗,你的心情如何低落,或許你覺得自己痛苦得就快要死掉了,快要不能呼吸了,但你要堅信,明天一定會到來的。當你醒來後,又是全新的一天,你可以重新麵對這個世界。這或許是造物者對人類最大的恩賜。一、如果科學地和前任睡一次回籠覺雖然今天我拒收了袁樹的黃玫瑰,但他也許是因為簽到了經紀人的合約,心情一直很不錯。回到我租住的房子,袁樹一邊在廚房忙活,一邊愉快地哼著歌。我便躺在沙發上睡了半小時。醒來後,我覺得不太好意思,決意去廚房慰問一下他。袁樹看我進了廚房,連忙把我往外推:“你出去,這裡油煙大,彆熏著你。”這還是那個經常和我吵架,想方設法霸占我的住所,為了躲避交稿賤到用水潑筆記本電腦的袁樹嗎?這個畫風不太對呀!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賤男一秒變暖男?我被袁樹從廚房裡推了出來,隻好站在廚房門口陪他聊天。“你今天的心情怎麼這麼好?”我好奇地問,順便從灶台上順了一塊炭烤小羊排開始啃。嗯,小羊排肉質鮮嫩,香味撲鼻。這段時間,袁樹的稿子雖然沒交多少,但是他的廚藝大漲啊!袁樹一邊在鍋裡翻炒,一邊詫異地回頭:“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偏過頭想了想:“八月一日,八一建軍節啊!”袁樹對我翻了個白眼:“蘇恬,你怎麼想的,你覺得我需要邀請你共度建軍節嗎?”我把小羊排上的最後一塊肉啃走,咂咂嘴說:“那可不一定,根正苗紅的我,很樂於慶祝這種節日啊……”這下,袁樹連白眼都懶得翻了,直接用鍋鏟敲我的頭。“蘇恬,你的腦袋裡一天到晚裝了些什麼東西?!”切,我的腦子裡裝了些什麼東西,怎麼可能告訴你?我捂著頭頂被鍋鏟敲疼的痛處,很不服氣。明明是他自己在這裡裝神秘,讓我猜,我猜錯了還揍我,究竟有沒有天理?“袁樹,我不跟你玩了,你快公布正確答案。”袁樹看著我,搖了搖頭。他帶著滿滿一身的油煙味,湊到了我的身邊,雙手放在門框旁,將我壁咚在了牆上。他真是高啊,俯下身子才和我平視,他的聲音低低的,真是性感又迷人。他湊到我的耳邊,說:“果然沒有錯,你就是個小沒良心的。”我愣了半天,發出了一個單音節:“啊?”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我,讓我感覺不是很好,因為他害得我的心臟一直亂跳。他又向我湊近了一點,說:“五年前的今天發生過什麼,難道你忘了嗎?”袁樹的俊臉近在咫尺,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眸裡我的倒影,也可以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是少有的真摯和情深。 這樣的袁樹,充滿著魅惑,像個宇宙黑洞一般,讓我為他著迷。我仿佛又回到五年前,那個對袁樹充滿迷戀的時間段;那個覺得他是人生偶像、宇宙男神的時間段;那個動不動就會對他犯花癡的時間段。那時我的心境真是簡單純粹,兩個人在一起,沒有目的,沒有終點,隻是覺得對方有趣,心裡喜歡,就想每天和對方膩在一起。五年前的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並沒有忘記。那天,我穿上柳依然借我的小黑裙,踩著高跟鞋,帶著美美的妝容去赴袁樹的約會。從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是有去無回了。隻是沒有想到那樣一件風花雪月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八一建軍節的晚上,還真是無言以對。想到那個晚上旖旎的畫麵,我的臉就紅了起來。我忽然不太好意思正視袁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埋下頭去。袁樹倒是不客氣,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輕輕地在我唇畔印下一個吻。他說:“我就喜歡你這副害羞的模樣……”我想躲,卻被他溫柔又堅定地固定在他的懷裡,無處可躲。他的手伸到我的後頸上,將我的頭固定住,然後他趁機撬開了我的嘴……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我猛地推開了他。“袁樹。”“嗯?”“什麼東西這麼臭?”“啊!給你做的紅燒鯽魚燒糊了,鍋也著火了!”“……”“快拿水來!”“笨蛋,炒菜時著火不要用水澆啦!把鍋蓋蓋上!”……所以說,戀愛有風險,親親須謹慎。所以說,一個會做飯的大神,不一定是一個好男票。我在此奉勸在廚房裡麼麼噠的朋友們,一切親密舉動,請一定要關了火再進行!我一邊吃著燒糊了的紅燒鯽魚,一邊在心裡對自己進行深刻的思想教育。袁樹不過做了幾個拿手菜,我為什麼就覺得人家變暖男了?袁樹不過稍微對我施展了一下撩妹技能,我為什麼就臣服了?唉,我煩躁得想扯頭發!坐在我對麵的袁樹顯得很輕鬆。他一邊啃著小羊排,一邊嘲笑我:“你怎麼了?你是在回味剛才我們的深情一吻嗎?我跟你說,論吻技,那不是我自誇,全天下有幾個女人能不臣服在我的唇舌之下……”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我抓住了他話裡的重點:“哦,全天下的女人都臣服在你的唇舌之下,除了我,你還吻過幾個女人?”我以為袁樹會被我這樣的質問嚇到,結果他陷入了沉思,爾後,他舉起手開始認真地數數:“一、二、三、四……”此刻,如果誰給我一麵鏡子,我一定可以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氣到焦黑的臉。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又踢了袁樹一腳,沒料到那家夥竟然機智地躲開了。他在躲開我的攻擊的同時,竟然還伸出食指寵弱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傻瓜,逗你的啦,當然隻有你一個。你就是我的全天下啊。”啊……袁樹的撩妹技能好像升級了,我竟然有想要乖乖舉手投降的衝動……為了掩飾我的情緒,我一邊往嘴裡塞了一口燒糊的紅燒鯽魚,一邊認真地和袁樹探討我和他以後相處的問題。“袁樹,我希望你以後與我保持一個寫手對一個編輯該有的距離,並帶有敬畏之心。”嗯,敬畏這個詞用得不錯,一下子就拉開了我和他的距離,我在心裡給自己偷偷點了個讚。畢竟誰都不會對自己敬畏的人產生邪念。袁樹把頭一偏,大眼睛眨了眨,開始賣萌:“可是你那麼可愛,我完全忍不住啊。”……天哪,我服氣。那一瞬間我就敗下陣來,哭喪著臉對袁樹說:“袁樹,我求你了,你彆撩我。”袁樹認真說道:“我沒有撩你。我不會撩妹技能,我隻會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還說沒有撩我,我的少女心跳得快要衝破胸腔了好嗎?唉,這飯是沒法吃下去了。我生吞了兩口紅燒鯽魚,然後放下碗筷,紅著臉躲回屋裡了。我是蘇恬,一本時尚雜誌的主編。我的前任突然成為界的大神,再次出現在我的人生裡,而我陰差陽錯地成了他的經紀人。真是人生如戲,全憑天意。剛剛我的前任對我隨便施展了一下撩妹技能,我的少女心就跳得快要衝破胸腔。這種情況很危險,我必須重視才行。我一邊在**躺著,一邊思索著怎樣和那個叫袁樹的前任劃清界限。這時,袁樹來敲門了:“小恬恬,洗澡水給你放好了,你可以洗澡了。”Excuse me?小恬恬?我什麼時候有過這種甜膩的小名。另外,他什麼時候額外提供放洗澡水的服務了?不簡單,不科學,他絕對不懷好意!我繼續在**躺著,不為所動。兩分鐘後,他又來敲門了:“衣服給你拿好了,你可以在浴缸裡繼續躺著。”……不得不說,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躺在溫熱的水中,全身被玫瑰的芬芳包圍,什麼都不用想,還可以打瞌睡,想想我都覺得完美。我愉快地接受了他的提議,打開房門後,我甚至誇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主意,你乾得不錯!”我仿佛是這個家的大Boss,而他是聽我差遣的手下。走進洗手間,我脫完自己的衣服,躺進盛滿溫水的浴缸裡……真是太舒爽了!。我拿起放在浴缸旁邊的浴鹽倒進水裡,不一會水中就泛起了泡泡。那些泡泡讓我身心愉快,我決定好好思索一下人生。在我泡澡泡得暈暈乎乎的時候,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發生了什麼?袁樹使壞把廁所的燈給關了?他讓我泡澡隻是想捉弄我?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怕黑?!這間出租屋的廁所沒有窗戶,隻靠一個排風扇換氣,現在燈一關,不但廁所內視線漆黑,悶熱的感覺也明顯增加了幾分。我變得煩躁起來,開始呼喚我的前任:“袁樹,是你嗎?我今天都沒有惹你,你彆給我斷電呀!”室內鴉雀無聲,沒有一絲反應。我心裡的害怕加深了幾分:“袁樹,你在嗎?”依然沒有回音……“你不要嚇我,我怕黑……嗚嗚嗚……”我已經嚇得把自己蜷縮在浴缸的一角,把浴巾抱在自己的懷裡。我對黑暗的恐懼,源自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情。住在隔壁的哥哥搶我的玩具,我把他給揍了,爸媽讓我給他道歉,我嘴硬著,就是不肯道歉。結果當天晚上回家,我就遭遇了一場“男女混合雙打”。我媽一邊揍我一邊問:“你知道錯了嗎?你以後還打人嗎?”我用牙齒咬著下唇,一聲不吭。明明是住在隔壁的哥哥搶我的東西,我不過是替天行道教訓他而已,為什麼媽媽要來責罰我呢?我媽見我倔得像頭驢似的,氣得要命,把我鎖進了一個木製衣櫃裡。關上衣櫃門之前,我看到我媽的臉依然帶著餘怒:“你什麼時候認錯,我就讓你什麼時候出來。”那個衣櫃四四方方,是我媽結婚時的嫁妝,已經有些年歲。衣櫃的門被我媽迅速關上,迎接我的是無止境的黑暗。我伸手去推櫃門,卻是四塊堅如磐石的木頭。有生之年,我第一次感覺到恐懼。一種被遺棄的恐懼。一種被吞噬的恐懼。我用手拍著衣櫃門,哭著說:“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後誰欺負我我也不還手……”可是沒有用,那櫃門依然紋絲不動。我一邊拍著衣櫃門,一邊哭,到最後,我累了,在令人害怕的黑暗中沉沉睡去。那時,我真的覺得,我會永遠生活在那無儘的黑暗裡……此刻,我覺得自己即將在這令我喘不過氣的黑暗裡窒息。我無法呼救,也無人應答我。這時,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一道手電筒的光從門外照了進來。袁樹拿著手電筒,蹲下身體,把我攬到他的懷裡,輕聲問:“蘇恬,你怎麼了,為什麼你在哭?”我在哭嗎?我用手摸了摸臉,才發現滿手濕漉漉的。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被鋪天蓋地的黑暗嚇哭了呀。這可真丟臉。我把頭深深地埋進袁樹的脖頸:“剛才你去哪兒了,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回答。”袁樹一下一下地摸著我的頭,說:“停電了,我去檢查了一下電閘,後來看到這一片區域都是一片黑暗,我才知道不是電閘的問題。”我沒有管他在說什麼,隻覺得在這無儘的黑暗裡有人陪著,才有些安心。突然,袁樹拍了拍我的背,說:“蘇恬,我現在抱你出來,不然你會著涼的。你彆害羞,我把手電筒關掉,就什麼也看不到了。”抱我出來?從浴缸裡?在我什麼都沒有穿的情況下?!我震驚之後嚴肅又認真地拒絕了他的提議。“我可以自己出來。”我推開袁樹的手,不再讓他扶著,自己扶著浴缸的邊沿準備起來。可是不對勁……為什麼會有一道光,一直對著我?!我轉頭看去:“袁樹你這個色狼,把手電筒關掉!”“我怕關掉的話,你會摔跤啊。”“我不管,關掉!”好的,世界終於又恢複黑暗了。剛才還張牙舞爪的我,突然變得怯懦起來。我小心翼翼地讓自己蹲在浴缸裡,然後緩緩站起來,再抬起腳,走出去……突然我腳下一滑,不知道是不是踩到肥皂,身體猛地向後倒去……蒼天!按這個方向倒下去的話,我的後腦勺正對著堅實如鐵的浴缸邊沿啊!我不會成為曆史上第一個洗澡時磕死在浴缸上的人吧!還是**的!如果我死了,袁樹會不會好心地幫我蓋條浴巾?就在我以為疼痛將要鋪天蓋地向我襲來時,我的腰被一雙大手穩穩接住。接著袁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就說讓你不要逞強。”然後我感覺自己的腿被他有力地抬起,他竟然就這樣將濕漉漉的我抱了起來。他抱著我,走出洗手間,一路向我的臥室走去。我一直埋著頭,覺得很羞恥。天可憐見,我根本沒穿衣服。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借著外麵的月光,他隻要一低頭,就會發現我幾乎是一覽無餘的……另外,我**的皮膚在摩擦著他的襯衣,這給我帶來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沉寂了整整五年的心,第一次如此鮮活地怦怦跳動起來。或許是看我一直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多少顯得有些好笑,袁樹笑著說:“蘇恬,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是恬不知恥的恬嗎,為什麼現在這麼害羞。你知不知道自己快要被我的襯衫悶死了?”啊!我是真的很悶啊!我從他的胸前抬起頭,趕緊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呼吸順暢後,我馬上不甘示弱反唇相譏:“要你管,我在裝嬌羞,不行嗎?”“行。”袁樹好脾氣地應著。他把我放到了我的**,還體貼地扯過一旁的薄毯覆在我的身上。袁樹這麼體貼、細致、溫柔,我都覺得他不像他了。不過他一開口,就讓我知道我剛才的想法是錯的。“我擔心你接下來更害羞。”我感到迷茫:“為什麼?”“剛剛你們小區群裡說,今天晚上都不會來電了。這麼黑,你確定不需要一個像我這樣高大威猛的男性朋友留下來陪你?”好想把這個家夥扔出去,可是我又束手無策。袁樹俯身上前,雙手撐在了我的兩邊。而他又如同一個狩獵者一般,仿佛絲毫不會允許他看上的獵物逃脫。我是那個獵物嗎?會是他心裡永遠的獵物嗎?我的心開始跳動得完全沒有規律可言。隻好結結巴巴地問——“你……想乾嘛?”黑暗中袁樹靜靜地看著我,他舔了舔嘴唇,舉起的手原本想落在我的肩膀上,停頓了片刻卻換成拍了拍我的頭。“小姑娘彆學彆人說葷段子。”我……說什麼葷段子了?我簡直就是心想純潔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好嗎?相當生氣,但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袁樹的時候,他凝視著我的雙眸,臉已經湊到我的眼前,而他的唇輕輕地落在我的唇上。這個觸感,我是熟悉的,像那個我一直走不出來的夢,夢裡是他無儘的溫柔。夢醒之後,卻徒留我一個人,麵對清冷的窗口。袁樹的唇在我的唇上輾轉,欲說還休。他的心裡仿佛有許多許多話,對我說不出口,隻好化作一吻,無聲無息,卻又處處表達他的感情。半晌,我以為他會有下一個動作,結果他撐起身子,摸摸我的頭,說:“蘇恬,你還是這麼甜。”呃……這要我怎麼回答呢?難道我要說:前任,你的吻技還是這麼讚?我可不想被他當成閱人無數的“老司機”。他用他的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尖,說:“雖然我非常不想停下來,但是我擔心你還沒有想好。蘇恬,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壞,給我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這五年,你過得很辛苦,我知道。從現在開始,讓我來彌補虧欠你的這五年,可以嗎?”可是傷過的心還能縫補嗎?逝去的五年,還能倒回嗎?有一首歌的歌詞是這樣的——“時間難倒回,空間易破碎”。袁樹,為什麼你就不能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正確的地點,讓我們成為彼此正確的人呢?不知不覺地,我的眼睛竟然有淚滴滑落。我的嘴唇張了張,艱難地開了口,聲音竟是嘶啞的,我問:“袁樹,你告訴我,你到底愛過我嗎?”袁樹用手撫摸著我的臉,擦去我眼角的淚,說:“傻瓜,愛過。而且一直深愛著啊。”我不敢相信,拚命搖著頭,眼淚不受控製地一顆又一顆地滾落:“我不相信,袁樹。如果你愛我,為什麼你會在那晚過後就拋棄我。沒有電話沒有短信,什麼都沒有……我那麼深愛的你,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那麼多人說同情我,說能理解我的感受,可是他們看到過我每晚每晚睡不著看著窗口發呆的樣子嗎?他們看到過我睡到半夜突然在夢中失聲痛哭,轉身卻要不來一個懷抱嗎?你說彌補,怎麼樣彌補啊?袁樹,你針線活好嗎?我把我碎掉的心交給你,你真的能夠將它還原嗎?”袁樹的眼眸裡閃著點點星光,臉上滿滿都是對我的心疼。這種表情騙不了人,可是來得過於晚了一點。他似乎想給我一個擁抱,但我抓起薄毯,擦了擦眼淚,趁機躲過了。袁樹,我已經習慣了在這種傷心難過的時候,一個人孤獨著。你說你想安慰我,你說你想陪伴我,可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接受你的安慰和陪伴。最後,袁樹幫我掖了掖被角,說:“對不起。”然後他慢慢退出了房間。他退出了這個專屬於我的孤獨的世界。二、如何科學地和前任過一次紀念日不管今天過得如何灰暗,你的心情如何低落,或許你覺得自己痛苦得就快要死掉了,快要不能呼吸了,但你要堅信,明天一定會到來的。當你醒來後,又是全新的一天,你可以重新麵對這個世界。這或許是造物者對人類最大的恩賜了。我從**醒來,陽光從窗台照進來,我陷在軟綿綿的被子裡不願起來。門外傳來敲門聲,“咚咚咚”,然後是袁樹清朗的如同少年般的聲音:“蘇恬,起床吃飯,今天我做了你最愛吃的培根三明治。”你看,每個人其實都擁有這個特異功能。比如對尷尬的時刻記憶不會太明顯。比如對難過的時刻記憶不會太明顯。我火速換好衣服,衝培根三明治而去。萬萬沒想到,我打開門後,迎接我的不是培根三明治。我發現,我的房門被一輛三輪車給堵住了。沒有錯,就是那種街上回收舊冰箱、舊彩電和舊報紙的破舊掉漆的三輪車。雖然車廂後麵裝滿了玫瑰花,但這並不能令我的心情變得美麗。畢竟它就算是裝著一車黃金,它還是一輛破三輪車,何況它還堵在我房間的門口。罪魁禍首此刻正笑得得意,端著一個定製的蛋糕向我走來。蛋糕上插著一根蠟燭,蠟燭是個五字。我壓抑著我憤怒的情緒,抱著胸,問:“袁樹,一大早的,你搞輛破三輪車擋我房間的門口,你這是什麼意思?”袁樹看著我,臉上的笑意反而深了幾分:“蘇恬,你怎麼這麼沒有浪漫細胞?我在跟你表白,你不知道嗎?”我一副對他無語的表情:“Excuse me?!表白?你將一輛破三輪車擋在我的房間門口是來表白的?你一個住彆墅、開豪車、月入十萬的大神,好歹搞點鑽石黃金之類的行不行?!”唉,袁樹這個不爭氣的,真是氣死我了!雖然你是我的前任,但看在你顏值高又有錢的分上,如果你認認真真表白,我或許會同意呢?!袁樹勾唇一笑,回憶道:“你還記不記得,上大學那會,你跟我表白,還不是用一個破喇叭在樓下喊了一上午。我覺得,這輛三輪車和你那喇叭挺配。何況我的三輪車上還裝了一車玫瑰花呢!我跟你說,這玫瑰花可貴了,還好我去得早,不然……”快來人阻止我這雙即將殺人的手喲!“袁樹你報複我是吧!你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袁樹抱著蛋糕說:“我就不過去,你來追我呀,你來追我呀!追到了我就讓你打!”我還不信我治不了你!我使勁推了推那輛車,不知道是拉了手刹還是怎麼的,三輪車紋絲不動,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它的車身也就稍微顫了顫。一氣之下,我破罐子破摔,往放滿玫瑰花的三輪車坐了下去。……那一瞬間,我覺得我的靈魂都被刺破了。大家想象一下,玫瑰是個什麼生物?那是天生就帶刺的植物啊!何況是滿滿一車的玫瑰花。那觸感,那滋味!千瘡百孔、滿目瘡痍不過如此……袁樹嚇得趕緊把蛋糕放下,跑過來看我怎麼樣了。我除了嘴巴還能動之外,其他的器官都失去了活動的能力。我隻好用我唯一能動的嘴說:“袁樹,我跟你不共戴天!”我以為袁樹會打120急救,然後一群全副武裝的白衣天使從天而降,將我從這個裝滿玫瑰花的三輪車裡解救出來,用擔架抬著我送上救護車,然後駛向醫院。至少電影裡麵都是這樣演的。顯然我的想法過於美好了。因為袁樹說:“打120急救是要花錢的,一不小心就會被坑,你知道上次你踢到我打急救電話他們收了我多少錢嗎?整整兩千塊!”我的屁屁傳來陣陣刺痛,而這個月入十萬的大神竟然在這裡跟我心疼兩千塊的急救費,我真是殺了他的心都有。我疼得眼淚快掉下來了,還堅強地用僅有的意誌控製自己的嘴來阻止袁樹的滔滔不絕:“袁樹,求你了,快送我去醫院……”最後,舍不得兩千塊急救費的袁樹,就這樣讓我保持著坐在鋪滿玫瑰花的三輪車裡的姿勢,將我送去了醫院……蒼天……我真的嚴重懷疑那家夥是在惡意報複我。要知道每一次刹車、停車,或者碾壓過一顆小石子,我都要遭受一番針刑……就這樣,一路煎熬著,我帶著滿屁股的玫瑰花刺被送到了急診室。上天保佑,到醫院的時候我竟然還活著。當我從鋪滿玫瑰花的三輪車裡下來的時候,身上還穿著Hello Kitty的睡衣。我的屁屁上布滿了玫瑰花刺,甚至有一處還紮著整枝玫瑰花,由於怕疼,袁樹一直要求幫我拔掉,我立即阻止了他。急診室的值班醫生走進來,看到這情況也驚呆了,感歎一聲:“現在歹徒的行凶手段夠新穎彆致的啊!”然後沒等我解釋,他就把我拉進了病房,準備拔刺。我強烈要求我的家屬袁樹陪同,畢竟如果拔刺的過程太過痛苦,我還可以借他的胳膊咬一咬。病床被簾子圍得密不透風,醫生躲在裡麵操作,而我探出一個腦袋和我的前任聊天。我的前任袁樹告訴我,其實昨天是我們的五周年紀念日。他原本想讓我過一個特彆驚喜又浪漫的紀念日,結果昨天停電……隻好一切作罷。於是隻好今天補上。我滿含熱淚地摸著屁股看向他:“還真是一個彆致而又深刻的紀念日啊!”袁樹搖了搖頭:“不用太感動。其實我還在蛋糕裡藏了一枚戒指,想看你一口一口吃完,吃到最後拿出戒指,我便抄起三輪車裡的玫瑰花向你表白求婚……”他的計劃真棒,簡直完美。就是不知道我往三輪車裡一坐,得到滿屁股的花刺這個情況在不在他的計劃範圍之內……我的八舅姥爺啊!我到底是得罪了誰,攤上這樣一個前任!我的主治醫生竟然還安撫地拍了拍我的屁股,傳來一種“小姑娘,彆害羞,我都懂的”的意味。本來光著屁股讓一個主治醫生拔刺已經很羞恥了,雖然醫生是女的,可前任這麼一說,我就更羞恥了。誰知道主治醫生會不會腦補些什麼彆的呢?唉!我把臉深深地埋在病**,久久不願抬起頭。有一個作家前任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就是和他武鬥,你輸得很慘的體驗。就是和他文鬥,你輸得更慘的體驗。嚶嚶……此時此刻,我隻想捂著屁股回家找媽媽。拔完刺後,醫生給我敷了點藥就把我趕回家了,我本來強烈要求住院一段時間,但是醫生竟然說我這點小傷不要占著一個床位……什麼醫院啊,醫生太沒有醫德了!怎麼上次袁樹被我踢傷就住院那麼久呢?還讓那家夥有機會在醫院裡變著法子折磨我。說真的,昨天晚上我應該試一試他究竟恢複了沒有的。人的思緒一混亂,身體就容易不受控製,就像此刻,我差點踏錯樓梯從樓上滾下去。還好袁樹及時拉住我的手臂,把我往他懷裡一帶。我一時沒忍住,發出了“嗯”的一聲輕呼。因為他大手正攬著我的後背,而我的後背,都是刺孔。袁樹壞心一笑,在我耳邊說:“你這聲音,還真讓我懷念五年前的那個晚上……”天哪,他又不帶臟字地開始講黃段子了!我正想說點什麼,他卻俯下身一個公主抱,輕鬆將我抱在他的懷裡,往停車場走去。這麼近的距離,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屬於他的獨有的味道,甚至能看到他卷翹的睫毛,棕色的眼眸,線條剛毅而美好的下巴,以及性感的喉結。我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那個曖昧得要命的時刻,吞了吞口水。袁樹用眼眸輕掃我一眼,說:“蘇恬,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我當然矢口否認:“才沒有!不過我有個問題要問你。”袁樹說:“你問?”“所以昨天你其實是想對我圖謀不軌?”“那也不排除你想對我圖謀不軌,然後我半推半就欲拒還迎……就這麼被你得逞了呀!”“滾!!”然後袁樹沒再說話,毫不憐香惜玉地把我塞回了三輪車。我的屁屁……你倒是幫我在座椅上加個軟墊啊……唉,前任,說好的愛我一萬年呢?連我受傷的時候都對我這麼殘暴,我覺得這個世界不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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